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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指夏舒, 原清濯听了, 应道:“这个不着急, 到时候再让董事长夫人联系我也不迟。”
江复定定地看着他, 随即拍了拍他的背:“你倒是, 公私分明。”
说罢, 他和封覃热络地握手道别,上了江家派来的车离开了公司。
人走了,封覃摘掉眼镜,语气里多了一丝讽笑:“江董今天吃枪i药了,怎么总是敲打你?”
“没什么,”原清濯脱下西装外套,嫌恶地抖了抖,挂在臂弯处,“以为抓住我一点儿把柄就能指使我?我又不是他儿子,没必要一直劳心劳力给健石卖命。”
封覃眯起眼睛:“把柄?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也能被他抓把柄——不会是指你和原榕的事儿吧?”
原清濯:“还没到这种程度,刚刚你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分明是想说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左右,这老东西估计是连我的感情问题都想管。”
真是多管闲事,有那功夫看紧他的两个儿子比什么都强。
封覃低声笑起来,摇摇头叹息:“江复就是这种风格,你才和他合作不到一年,自然对他不够了解。”
作为石城江家的旁支,江复在同姓平辈中并不算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他做生意没什么本事,全靠啃父辈的老本,但在用人这方面眼光毒辣,尤其擅长收买人心。也因此,他的金控公司能人很多,互相牵制,到目前为止各方还算平衡。
“从公司角度来看,你的价值可不是他那两个儿子能相提并论的,江复产生危机意识也是情有可原。”
“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原清濯取出车钥匙,“走了。”
“这么着急,不跟我坐一坐?”
“我弟弟要放学,去接他。”
封覃颔首:“刚好前段时间星越提到原榕了,回头有机会你带他来我们家坐一坐。”
原清濯看了眼时间:“行,那我先走了。”
他去停车场开了车,直奔石城大学,刚才和江复磨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四点了,估计原榕正在上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和上周没什么区别,主要是观察幼苗的发育情况,除草、浇水、该灌营养液的灌营养液。
原榕中午回到学校以后心不在焉的,脑子里一直晃过楚羽歌那张病态苍白的脸,午睡没睡好,下午上课也没精神,拿着铲子像炒饭似地翻来覆去铲土,看上去很无聊。
他发现自己的苗和别人的不大一样,虽说隔壁种草莓的大哥半个月才发芽,但长势喜人,一看就很茁壮,只有他的小萝卜露在地面上的叶子蔫了吧唧的,看上去没有一点儿活力。
“……”怎么会这样呢?
原榕发誓,只要是在学校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来按时浇水,偶尔比较忙才会把这项工作托付给原清濯,还让他拍照给自己看。白萝卜可是最好养的蔬菜了,两个月就能到成熟收获期,怎么到了他这儿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他死活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看那萎靡的绿叶又不敢轻易上手碰,于是只好干看着他的萝卜独自郁闷。
不知过了多久,玻璃房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学生大喊:“学长,怎么你也来了!”
“今天穿的好帅啊,这是翘班来看原榕的吗?”
原清濯戴着口罩走进来,闻言对他们笑了一下,视线准确地停留在原榕身上,慢慢走到他面前。
没过多久,原榕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和锋利笔挺的西装裤,原清濯在他对面半蹲下来,沉声问:“萝卜怎么样了?”
“不知道,好像快要死了。”
原清濯伸手拨了拨冒土而出的绿叶,皱眉道:“怎么会,这不是长得挺好的吗?”
“你看叶子的颜色,都变深了,边缘也缩水发皱了,这不应该啊,”原榕简直匪夷所思,“我让你浇水你都来浇了吗?”
原清濯有点儿冤枉:“我浇了。”
“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原榕用小铲子里划拉了两下地上的土,“一会儿老师来了我得问问。”
等到在附近花园散步遛弯儿的老教授进了玻璃房,原榕连忙把他请到自己的萝卜前。
老教授看到原清濯,和蔼地笑了笑:“小伙子今天又来了啊,我记得经常在玻璃房见到你。”
原清濯短暂地摘下口罩,对老师问了声好。
老教授蹲下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原榕的菜苗,伸手捻了捻土:“小原啊,一会儿你做个畦救一下吧,这种萝卜比较适合种在砂土里,咱们这儿的土太细了,不利于水分渗透,你得经常松一松。”
“老师,它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蔫的吗?”
“一般来说不会蔫的,肯定是你折腾它了。”
老教授上手挖土,铲了一小会儿,把一个小小的萝卜条拿出来看,果然发现了问题:“你看,这种得太深了,对块茎发育的菜苗来说是致命问题,小原,你怎么能犯这样的错呢?”
原榕双目微瞠,好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老师我明白了。”
待到老教授走了以后,他抱起那颗萝卜苗,陷入了自我怀疑。
随后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青年:“我肯定不会这样种的,原清濯,是不是你动了它?”
原清濯罕见地回避他的视线,咳了两声:“这个……榕榕,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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