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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仉南星蹙眉看着她应激,极轻极轻笑了,脸颊被照片擦破的划痕在往下流血,他注视着脚边离他最近这张,照片表情迷离,白衬衣欲盖弥彰搭在身上,沾了红酒,他被迫仰头,口中含着东西,昏暗房间中散漫光照在身上,衬的胸膛雪白一片。
    仉南星弯腰把那张照片捡起端详,被人把赤裸裸遮羞布揭开,他反而异常平静。
    谭曜州早在刚才就驱散了外边办公室的员工,站在门口沉默看着室内狼藉的一切。
    仉夫人受了打击,抻长脖子歇斯底里。“仉南星,你是优质Omega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对你抱有多大期望!你怎么能这么疯?这些照片要是传到你爸手里——”
    “我就没有财产的继承权了。”仉南星僵硬扯动了下唇角,直到现在,那张常年变幻莫测的脸终于裂开一条缝,他回视仉夫人,即便被骂的不堪入耳,但面对自己母亲时,目光依旧收敛温柔,所有的阴暗与低沉都堵在心里,显露不出。
    他知道仉夫人和仉怀安都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可他就生在了这样家里,他能远离仉怀安,因为那个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从未尽过任何责任。但仉夫人不同,在他小时候的记忆中,母亲不是这样。
    她曾经穿着碎花洋裙,坐在开满红玫瑰的花园秋千上,膝上放着仉南星,两人一起缓慢荡秋千。他那时候小小的,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棕色卷发在太阳下发光……
    这段记忆经过无数次回想,时至今日经过脑海圆满填补,就想场美轮美奂的梦。
    .
    “可那又怎么着呢?”仉南星扯了下唇,带着虚假笑意黯然说:“我根本不在意家产最后给了谁。”
    “看到这些你就觉着我疯了是吗?”仉南星眯了眯眼睛,平静扫视满地照片,在仉夫人刺啦的呼吸声中,破罐子破摔说:“我玩过的,玩过我的何止这些。你要是想知道全部,我这里都有,都给你看。”
    “仉南星——”仉夫人几乎气的昏厥,猝然上前揪住他衣领手掌高高扬起。
    手腕被人在半空握住,谭曜州睥着她,冷冰冰道:“夫人,打人不是什么好习惯,请您冷静。”
    .
    仉夫人瞪大眼睛,因为仰视角度,谭曜州第一次看清那张脸——相由心生,这句话诚然不假。
    他听不少人说,生出仉南星的阮清芳是位美人。时光能够磨掉少女的青春容颜,但憎恶让她彻底面目全非。此时此刻,谭曜州只觉着那张脸像是厉鬼的画皮,即便花了浓妆,也掩盖不住皮下狰狞可怖的肌肉与青筋。
    “曜州,松手。”仉南星仰起头,看着癫狂的女人说:“让她打。”
    谭曜州松开手,仉夫人手僵在半空,盯着仉南星的眼珠瞪大在眼眶里来回转动,她像是突然入了魔,将面前的仉南星认错了人,厉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并没有折磨你。”仉南星捡起地上点心盒子,里边的茶点精巧,根本经不起刚才那一摔。“只不过我天生就是一个荡货。”
    “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很抱歉。要是你觉着难过,可以当做没生过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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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仉夫人有病,是真有病。南星哥哥也是真的可怜,只不过他跟星航又是两个不同的极端,星航不仅自虐,还虐人,他只会自虐。
    第93章 我想要的
    这一巴掌很重,仉夫人打完手僵在半空不和谐颤抖,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抽筋。
    “你再说一遍!仉南星你给我再说一遍!”
    她跟仉怀安的关系僵化后,儿子就成为了唯一,这些年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为仉南星夺到继承权,得到他身为仉家正出儿子应得的一切。外边那些“野狐狸”和他们的小杂种,别想拿走分毫。
    可到头来,对方却“叛逆”长歪了,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想挣脱自己。
    “我从小把你养到大,你现在让我当做没有生你?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浪费我这么多期望?!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仉南星被打偏了头,嗤笑一声,母子俩关系至此僵化到了无法规避的地步,就算他再装聋作哑赔笑脸,也没有用了。他一直知道自己母亲病态的控制欲,为了缓和关系尽量满足对方,他觉着,即便两人无法互相理解,只要自己试探着,游离在界限之间,就能如履薄冰维持着这股微妙关系,但是现在……
    终究是他奢望了。
    仉南星拇指抹掉脸颊血迹,转过头,悲哀的笑了,没有针锋相对的争吵,声音很轻。
    “我不争气?妈,在你眼里什么样才算争气。拿着仉家财产,将自己牢牢绑在那个位置上吗?”他反手拎出身后笔筒里的裁纸刀,干脆利落在小臂上豁出一道口子,鲜血炸开,迅速将剌破的白衬衣染红。
    “南星!”
    不等谭曜州上前,仉南星阴冷眼神呵退。他握着拳,将正簌簌流血的手臂举在瞪大眼睛呼哧喘息的仉夫人眼前,问:“看到了吗?”
    “我会流血,红色的,我是个活着的人。”
    “从小到大,我想像普通孩子那样,围在你的膝下承欢,我想在拿到奖状时候你给我一个笑脸,告诉我,宝贝真棒,可是呢?阮清芳,你眼里只有愤懑和幽怨,仉怀安负了你,可是你还有我啊,我们不看不听不问,离开这里,一起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刚才捡在手里的照片被顺腕流下的血染污,留下蜿蜒血痕,他冷嗤一声递上去。“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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