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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德在学校也因此事备受欺凌。
那些不大的小孩子许是从父母那里听来只言片语,就有样学样地故意说给昂德听,那些脏字乱话不堪入耳,甚至不比大人之间说得轻,有天昂德去上学,从课桌洞里掏出了无数盘相同的影像带。
封面上的莫嘉娜扭着腰肢,妆容妖冶。
周围的同学都在幸灾乐祸。
昂德冷着脸,转头揪住一个就打了起来。
莫嘉娜接到通知赶到学校后,在教室办公室里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昂德,就连说明情况的老师都带着有色眼镜,话语间意味不明,“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做家长的也要约束自身,自尊自爱,才能不教坏小孩。”
十岁的昂德听得清楚明白,气愤得朝老师龇牙咧嘴起来。
像极了被激怒的小狮子,只能亮出幼齿。
化着烟熏妆,烫着大卷发的莫嘉娜死死扯住昂德细瘦的胳膊,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看着态度轻蔑的老师笑。
没过几天,这个老师就进了医院。
听说是在下班途中遭遇抢劫,被打得半死。
“世上巧合那么多,活该她倒霉喽。”莫嘉娜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得意地感慨,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碾灭的烟屁股和烟灰落了满地,她将沙发上的书包甩给昂德,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快些滚去上学。
莫嘉娜后来又回到了那间忄青色产业公司。
很快地,她在歧途上拥有了代价巨大的悲惨成功。
作者有话说:
让大家久等啦
昨天到家太晚了,今早又加了几百字,所以现在才发出来
今晚那章还会正常更新哒,老时间九点左右哦
碎碎念:写这章时真的觉得很艰难,情绪很低落,昂德母亲的故事非常沉重,感觉是完全不被上天眷顾的,世间所有的苦难她都经历了一遍。
第五十四章
莫嘉娜这朵玫瑰的花期太过短暂。
她的前半生, 厄运总是多过于善意好运。
在开得最艳丽的时候,被扬上了一把尘土,而后被纷至沓来的脚步狠狠踩进了泥土之中, 瑰丽的花瓣上满是被碾压的深色痕迹,污秽浸满了花朵枝叶, 再来一场瓢泼大雨,慢慢就被泡烂,成了辨不出形状的废料。
莫嘉娜不由自主地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她在肮脏和金钱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烟抽得越来越凶, 开始酗酒,沾染一切恶习,每个日夜只能靠酒精来麻痹神经, 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双眼空洞地望着头顶脏暗的天花板, 无声地流着泪。
青春烂漫的鸟儿终究从她的心口上飞走了。
神志不清,情绪不稳定都是过于放纵带来的伴生品,好几次莫嘉娜都在片场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大发雷霆,甚至还要出手伤人, 公司的人也实在厌烦, 只能勒令她停工,待在出租屋内把疯病治好了再来。
昂德每日放学回来,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母亲。
她好像盘踞在沙发上的一朵糜烂的无名花, 周身散发出颓然的气息, 瘦至皮包骨头的身体肆意地摊平着, 卷到大腿上的裙边冒出毛边, 大片的皮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泛着无光泽的惨白。
莫嘉娜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尾稍枯黄分叉。
像团黑色破布从沙发侧边垂下来。
“喂,去帮我买一包烟。”
莫嘉娜看也不看地甩出一张纸票和几个硬币。
纸票皱巴巴的,轻轻飘到桌边,几个圆硬币则滚动着,半途撞在了几个空了的酒瓶子上,发出了脆响,而后歪倒一下,又朝着别的方向继续滚动,最后如螺旋般在同一个地方摆动几下,才终于落定。
昂德沉默不语地捡起钱,转身又出了门。
莫嘉娜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传来。
“衰仔……成天不说话……当哑巴算了……”
下楼去的昂德并没有立刻去便利店买烟,反而漫无目的地在一条街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他不能立刻回家去,虽然莫嘉娜从没明说过,但买烟就是支开他的借口,昂德在不小心撞见过几次后,宁愿在街上多浪费些时间。
最多因为晚回家,听几句耳朵生茧的骂人话。
他不想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更不想看不同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那股未消散的气味令人作呕。
莫嘉娜也到了即便依靠出演忄青色片也无法维持收入的时候了。
她太过糟践自己的健康,心情起伏大,整夜整夜的无眠,以至于容貌日渐枯槁,老得比同龄人更加得快,她只能选择在彻底色衰之前吊住一个男人。
不需要多有钱,不需要多年轻有为,甚至不需要多有修养和内在。
只要能让莫嘉娜活得比现在好一些,就可以了。
临近三十五岁的时候,莫嘉娜勉强找到了结婚对象,她的第一任丈夫矮小丑陋,贼眉鼠眼,精明市侩,手头有一间小小的杂货店,赚得的钱勉强够生活。这个男人足够吝啬,连婚礼钱都不愿意出。
于是莫嘉娜租了一身最便宜的婚纱。
与慈善日选在一天,同好几对手头困难的夫妇一起宣誓。
她好像是为了赌那一口气,或者是与她既定的命运做一次抗争,她从前一度很迷信塔罗占卜,当时的那个神婆远近闻名,在看到莫嘉娜的牌面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如实相告,莫嘉娜这一辈子,没有爱情和婚姻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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