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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日复一日的,当那些伤人的话都已经是说遍了也说尽了,所谓的吵嚷终究还是没了任何意义。于是到了现在,荼姚与太微之间竟少有了唇枪舌战,偶尔亦能像此刻这般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
“当年我嫉恨簌离又下手暗害了梓芬,甚至只要是有意图往你身边凑的女人,无论她们对我究竟有没有威胁,我都想方设法的将其除之而后快。你骂我是妒妇,骂我不懂贤良淑德,没有容人之量。说男人左拥右抱本就是天性使然,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已经将送我坐上了天后的宝座,我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轻笑一声,荼姚看向那方盘膝而坐的太微。
“你可还记得我那时是如何回你的?”
太微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应道:“你说,我所给你的不是这世间上最绚丽的东西,是我以花言巧语从你手里骗走了寰谛凤翎。”
“对,我确是这样说的没错。那个时候,我见你听闻此话后的表情相当奇怪,以为是你忘却了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因而还十分愤懑的砸了紫方云宫中许多的瓷器玉器,弄得一片狼藉。可直至刚刚我做了个梦,我这才明白。不,应该说是幡然悔悟吧。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他呀,你没有允过我。”
说着说着,这个一身单薄衣衫又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眼泪便止不住了。
荼姚啜泣连连,又哭又笑。
“太微,其实我不曾爱过你,你不过就只是廉晁的替代品而已。是我把你当成了他,把我与他的过往当成了是我与你的过往,并由此才会因为了你的变心而痛不欲生。”
“太微,我错了。”
“我对不起廉晁,因为你没有一处是能比得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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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 揽月抱华阁
“奴婢见过魔尊,魔尊万安。”
瞧着那冠绝六界的黑袍男人自另一方大步而来,岁引在愣了一下后是连忙低头行礼。脸色不禁有些僵硬,岁引微微侧了侧身子,隐约透露出一丝欲要将旭凤挡在大门石阶前的意图。
“天色已晚,不知魔尊此刻大驾光临梅山可是有要事吩咐?”
挑了挑眉,旭凤也不点明岁引的这些小小心思。他与他心爱的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这段时日里因思及绾绾而夜袭女子香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不过这次就是恰好被岁引正面撞上了而已。
男人理直气壮的目光落在了女侍双手奉着的托盘,只见那上面摆着汤盅小菜还有一碟犹沾着水珠的小青果子。旭凤知道,这是揽月抱华阁后山里的一株百年果树所结,那时绾绾同他并肩而立还笑对他说这果子清香,等熟了后更是肉脆汁甜,极为好吃。
但瞧着盘中几个果子的泛青模样,应该还酸得很吧。
“现在才用膳?还吃得如此简单,你就是这般照顾绾绾的?”
如今已快至了戌时末,而旭凤是向来知晓绾绾的生活规律的。女孩子之前从没有过进食夜宵的习惯,所以此番定然是因着她晚饭未吃,是才惹得岁引于这时还要为她送汤送菜。
“魔尊容禀,君主这两日以来胃口不佳,总也喜欢少食多餐。因而奴婢是按照君主之吩咐替君主布膳。”
闻言,旭凤若有所思的顿了顿。他单手接过托盘,对着岁引道:“你下去吧,本座给绾绾送去便是。”
岁引张了张嘴,似乎有所犹豫,但最后还是福身行礼。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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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地广,以禺疆宫主殿为尊,由随着忘川河畔周遭延伸出的二十八州郡构成,而每一州郡又另还分有诸多小邑主各自为政各司其职。他们中除了三都王、八大城的首领可直接上禀请见魔尊外,其余的小众头头也就只有在经了那三百年才一次的朝禺会中可以有幸踏足禺疆宫殿外的青岩石砖。
而今年的朝会显然是比起之前的要更不寻常,因为正逢了他们魔界新任帝君即位不久。于是小邑主们便就借着此次机会是窸窸窣窣分拨分批的赶来了禺疆殿前,但只可惜他们中却并无多少人能够得以窥见他们这位于传说中冠绝六界四海的新任君主一面。
旭凤自是没工夫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所以在过去的三天里,他也就是在依着习惯在早朝时分露个面,而剩下的时间则全部花费在了盯梢穗禾与固城王的身上。
旭凤早在月前就料到他们二人定会趁着朝禺会的混乱之际搞些动作。
虽然也知道他们大概是不敢于此刻动手的,毕竟自梅山结界破损修补后至今,天界、花界等势力都在时刻关注着梅山之动静。但旭凤向来顾忌绾绾,关切则乱,他放心不下岁引等人的办事能力,因此又借着今夜之机亲自查看了一番梅山周围的布防,后才绕来了绾绾的揽月抱华阁。
屋中点着盏盏凤凰灯,映得姑娘家正专心致志挑针捻线的动作美得极其温柔明淑。
怕是会吓着绾绾,再叫她刺伤了纤指,于是旭凤抬手,轻敲了两下门框。
“吃点儿东西,嗯?”
将柔荑中捧着的那只仅剩封边的药囊放置一旁,绾绾双手搭在膝上,侧身望去。姑娘家一双杏眸乖乖巧巧的弯出了月牙,自然而然的招呼道:“你来啦。”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①
他甫一出现,风月星河皆成过客。
人间清绝,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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