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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渡自然地将“老婆”两个字说出口,她们平时极少这样称呼对方,喊名字更舒服。
但偶尔喊一次,便格外甜腻。
桑絮鼻尖轻轻翕动,乖巧地讪笑,垂首弯腰往她怀里趴,“哎呀,我错了嘛,我已经答应过以后不那样了。”
她现在将撒娇这招用得得心应手,裴思渡心软,又气不过,在她背上拧了一把。
意想不到的“秋后算账”说来就来,桑絮只能受着,转移注意力:“没说完呢,后面的呢,你谈了好多个吧。”
裴思渡果然上当,即刻替自己喊冤:“什么叫好多个,你不了解不要血口喷人。”
“我在了解,你说嘛。”桑絮老实坐好。
瞪她眼,见桑絮讨饶,才说后面的。
“后来只谈过两个,短的几个月,长的近两年。要么是性格太强势,喜欢干涉我的决定,安排我的生活和规划。要么就是发展规划不一样,无疾而终。”
桑絮很聪明,像在做剧本,分析说:“谈两年的,肯定是规划跟你不一样的人,应该让你比较难过吧。”
强势的那个,裴思渡不会忍两年。她自己都够强势了,强强碰撞,早就悲剧了。
被她指出来,裴思渡不作掩藏:“是。我们虽然合适,但她并不能做到以我为先,异国没有未来,我提的分手。分完心里空落落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心思再恋爱。”
桑絮总结:“所以专心搞事业了。”
点头,“再加上没有让我心动的人,很多人都差不多,皮囊和灵魂远看时熠熠生辉,相熟后就会黯淡。”
像珍珠变成了鱼的眼珠子。
桑絮顿感紧张:“我黯淡了吗?”
倾身离近,仔细端详,裴思渡轻笑着摇头:“不,越来越亮了。”
桑絮蓦地笑出来,裴思渡说话真好听。
她悄悄自我嘲讽,是她起点太低,本来没光,所以稍稍努力一点,就比从前好。
以前那些人,开头耀眼,后面只能走下坡路。
她离得太近,桑絮不想亲她都不行,响亮地啄了一口,明知故问:“什么时候重新遇到了心动的人?”
“我想想。”侧睨着她,裴思渡故意拖延,被桑絮晃了晃才说。
“一个见了几面,重点大学,却连我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真让人怀疑水平。”
终于到自己了,裴思渡的语调都丰富起来,桑絮眼巴巴地等她说下去。
“我心想,这人好冷漠啊。我是长得吓人还是性格讨厌,那么多人精我都搞定了,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孩,居然给我脸色看。对猫笑,对思然笑,对叔婶笑,就是不对我笑,太可气了!”
“我以前确实没有礼貌。”桑絮反省,但误打误撞,引起裴思渡的好奇了。
哪里只是没礼貌的事情,暗恋她,觊觎她的美貌又不敢讲,胆小鬼。
“但当时没有别的心思,一是年龄差得多,二是你在给思然补习。我又不在淮城工作,回来得不勤,也不想折腾。本想保持联系,慢慢了解,结果你直接玩消失。我听到的时候气笑了,加上工作忙,懒得再去逗小孩。”
最后一句话让桑絮听了瘪嘴,又被裴思渡瞪了回去,不敢再装无辜。
“你不是从来不介意年纪吗?”她一直欣赏裴思渡是自信且肆意的。
五年后重逢,年龄差还摆在那呢。
虽然她不是家教老师了,但是员工的身份也很敏感吧,裴思渡怎么就不犹豫了。
“我那时还比较纯情,心地善良。”裴思渡委婉道。
换而言之,二十多岁时,她又忙又不想谈感情,心里约束也多。
等到三十多岁,心情成了最需要考虑的事,旁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行吧,桑絮为自己的走运而庆幸。
所以根本没必要去嫉妒前人,年龄差不说,换做是她第一个认识裴思渡,裴思渡未必就喜欢她这样的。
裴思渡好奇:“你后来都不想再看看我吗?”
“想啊,但是不敢。”桑絮回忆道:“我还强制自己删除关于你的情感。”
再加上几年不见,所以裴思渡再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反应慢了半拍。
“傻。”伸手去抱桑絮,桑絮接住她,一起躺下。
聊完心里堵着的事情,桑絮前所未有的畅快,直面她不想面对的事情,不过如此。
她暗暗在心里做笔记,读史可以明鉴,要吸取过往人的惨痛教训。
不能多情,要专一;不能强势到企图控制她;要事事以她为先。
怪不得异地时,裴思渡表现得比她更不开心。
桑絮背后一凉,要是那时候她以分店的生意为重心,推诿下去,可能也要倒霉了。
……
说开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彻底回到了最亲近时,且比之前更加轻松。
无需再费力地纠结感情,两人都腾出了更多精力忙自己的事情。
桑絮忙着测新本子,上一部作品被封憬精心推广后成了爆款,为她带来了一笔巨大的收益,她爱惜地把钱攒起来。
裴思渡深受赏识,工作稳定,定期加班,出差,也听桑絮的话好好锻炼,保证精力充沛。
忙起来时两人的作息错开,几天都说不上话。
但没有为此闹过矛盾,她们理解对方的坚定和努力,都在为彼此的未来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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