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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在感慨这段时,姜陆潮恰好从旁边路过。
知道这人醋精转世,她忙不迭补了一句。
还好,我们的暗恋等到回声了。
姜陆潮没什么情绪地扫过一眼她手上的爱心小纸条,故作豁达地走开几步,没忍住,折了回来一把将人拽到怀中,扳着下巴深吻一通,趁她无力时抽过她手里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不解气,捏着她的耳垂:
这时候不该挤点眼泪出来吗,小哭包?
这是白天。周念提醒。
有什么问题吗?姜陆潮扯了下唇角,痞得要死的表情,你哥又不是正经人,白天怎么不能做?
哭得多了,周念也学会了新的方式发泄不满,譬如在实在忍耐不住时抓他的头发。
于是这日,姜陆潮捏着她的手指说:我再去剃个寸头吧。
周念:或许还有另一种,你不用剃寸头也不会被抓头发的方式呢?
姜陆潮笑着吻她。
别傻了宝贝,你知道那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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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高考结束。
兆海四中的毕业典礼邀请了周念的乐队前来做宣讲。
他们在大礼堂里和高三毕业的学弟学妹聊报志愿、聊职业理想,最后,借了学校音乐教室的乐器在舞台上演奏了一曲。
[夏日返场]乐队同名歌《夏日返场》。
还是从前的那个礼堂舞台,红景舞台,午后阳光从天花板圆窗玻璃洒下,为空气中纷纷扬扬的灰尘洒上一层金光。
一瞬间,好像穿透了多年光景。
她还是那个在舞台上拘谨弹琴的小女孩,眼睫簌簌颤动着翻唱着周杰伦的歌,满心满眼地望着礼堂大门那道阳光勾勒的线条。
白驹过隙,她站在麦克风后,手里的琴键变作了张扬的电吉他。
往架子鼓后的卷毛示意一眼,贝贝点头,拎着鼓槌高高扬起,修长手指绕着鼓槌张扬打了圈转,蓄力猛然落下,振奋青春的曲调骤然在礼堂沉闷的空气中破开一道道涟漪。
这是一首节奏布鲁斯,她唱得不急不缓,嗓音传过天蓝色麦克风,平和悠扬,像山脉清风徐徐而来。
吹至天光泄露处,礼堂大门打开,男人从门后走了进来。
黑色T恤,寸头耳钉。
高挑的身形混不戾地往观众席后排一靠,张扬又惹眼。
一如六年前,黑瞳沉静,倒映着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女孩,不知是何处吹来的风将挂在他胸前的家属证吹得晃动,簌簌摆动,像根羽毛,轻轻巧巧地在他心底挠了挠。
姜陆潮看向周念,隔了整个观众席的距离,她也望向此处,笑着唱:
盛夏它说,今日返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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