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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时若搂住她的腰肢,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沉默稍许,开口,“圆圆,你考南城吧。”
    原勍眼眶一震,蓦地从她怀里挣扎起来,有些委屈和生气,“什么意思?”
    她回去南城了,沈时若呢?她知道这人三五年内没办法离开这里的,除了工作,还有家庭,一稚是需要人照顾的。
    她也没办法想象跟沈时若异地那么多年,她现在特别怕沈时若离开她,哪怕是一天。
    沈时若站起身,贴近了她,将她捞到怀里,语气温柔轻缓,似怕碰碎了她的宝贝,“南城比这里好很多,你先考回去,我会去找你。”
    原勍眸底映出了水花,扭开脸,好一会儿,才难受地说,“可是南城没有你,你在哪里,我就想在哪里。”
    沈时若心底酸涩,她有什么本事能让她的圆圆这么中意自己。
    原勍已经打定了主意,决计不肯离开沈时若。她圈住了沈时若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对方的颈窝,瓮声瓮气,“你不许赶我走,你要是让我考回去,我就永远不跟你见面了。”
    沈时若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又心疼又懊悔,“是我赖着你,怎么敢赶你走?”
    原勍蹭在她身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时若,我很爱你,你不能说让我走的话。”
    沈时若的心脏仿佛叫什么给捏住了,酥麻胀疼,她低头去吻原勍的眼皮,细碎而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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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早晨,原勍回了一趟家。她鲜少有这么忤逆父母的时候,打小到大,在事关人生节点的问题,她一般都是听从母亲的话。
    但只有这一次,她力图反抗。
    简华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望着二十出头亭亭玉立的女儿,她真切地感觉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但这并不能劝说她放下自己的观点,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让孩子选择那个发展落后的小城市。
    僵持了一天,商讨无果。
    原勍又烦躁又委屈,搬出了舅舅请他一块儿劝劝她妈妈。她舅舅倒也开明好说话,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简华芿的手机,话里话外地聊了好一阵。
    隔天,原勍发现她妈妈的态度有些松缓了,趁势抓竿,她捧了杯温水,递到了简华芿手上,半蹲在她妈妈身旁,话语诚挚,“妈,你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在那里确实过得不好,我到时候再考回来,可以吗?”
    简华芿目光滞在女儿的身上,瞧见了她眼底的血丝以及浓重的黑眼圈后,看不下去了,终究是退了一步,拉住了原勍的手,叹气,“圆圆,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在石城有喜欢的人了?”
    原勍愣了一下,缓了会儿,点头,“她人很好,我很爱她。”
    简华芿说不上来自个心里的感受,只觉得是五味陈杂,担心无奈。
    原勍知道她的担忧,只是轻轻攥住了妈妈的手,仰脸,嘴角扬着浅淡的笑容,话音里匿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我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妈,以后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她们又交谈了许久,坦诚地剖析内心想法。
    末了,简华芿只能无声地退让。
    她注意着原勍谈到那个人的神情,知晓孩子实打实地是动了真心。纵然有许多忧虑,最后却只能磨碎了吞下肚子,“你要是真考上那里了,我给你舅舅先通通气,多照应你。好在还有你舅舅在那里,我也多少能放点心。”她迟疑了会,又问,“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原勍想到沈时若,胸口泛过阵阵暖流,眼神温润清澈,低头浅笑,“她什么都很厉害,对我很好。”
    简华芿从未见过女儿有过这样的表情,惊讶了一瞬,随即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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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入寒,夜晚的凉风钻入骨头缝隙,干巴巴的冷。
    清晨五点,方秀璇照样起床,忙完早餐,敛着一张脸将药一同送进了里侧屋子。昏暗阴冷的空间,床被供起一团,衬出灰色印记。
    她将碗筷噔的一声,置在了床边桌上,毫无起伏的音调,“吃药了。”
    按照往常,沈建汀会拉开棉被一角,咳嗽一声,颤抖着挪起上半身。
    可今儿,却全无动静,死气沉沉一般的空气。
    方秀璇脚步一顿,心里仿佛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愣住许久。她卡紧下颌,又喊了声,“沈建汀。”
    一片死寂。
    方秀璇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上前,掀开棉被,看见的是沈建汀一张惨白瘦削的脸庞,毫无生气,已然没了呼吸。
    她僵了片刻,眸底浮出压抑的滚动,眼皮子一颤,随即沉重而又滞晦地闭上了。
    风残烛灭之人亦有青春朝气之时,她和沈建汀纠缠扯荡近三十年,现今,却提不起什么怨恨的力气了。
    她呆呆静坐了一个多钟头,才撑着膝盖,站起身。
    那天温度很低,冰溜子沿着窗角挂落,晶莹尖锐,直直杵落人心。
    沈时若靠在窗边,暖黄灯光氤氲在她眸底,映出零星碎光,流转深邃,看不分明。她默了许久,从兜里取出烟盒,抖出一根,唇瓣含住烟嘴。
    火光一折一合,烟雾缭绕,遮住了她的情绪。
    对于她来说,沈建汀这个名字只意味着户口本上的户主一栏。她读小学时,沈建汀找了个女人养在外边,一边回家应对方秀璇,是无止境的争吵,一边往外捞钱,扒空了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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