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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蓝蔚承认自己真的完全不明白谢祯他们的心眼个个儿是怎么长的,谢祯六岁开始跟着宋濂他们读书,可自己不仅有十六年教育的功底还有成人的大脑发育水平啊,读书还读不来吗?
可到了宋濂面前,蓝蔚感觉他的脸上充满着当初高中数学老师看自己的绝望。所以说,loser到了哪个朝代都没法逆袭的,蓝蔚决定还是珍惜自己这具健康的身体进行不动脑子的锻炼,从而还有半分成功可能。
幸运的是,蓝蔚十一二岁的时候也算在堂姐夫帐下混了点军功,加上长宁帝有意给谢祯培养几个亲近的女将军,现在也有个宣武将军的散官。谢祯很快就到二十一,蓝蔚差不多比她小一岁半,很能算是年轻有为了。
但再年轻有为,她在谢祯面前仍然像个傻子,这种挫败感简直是消磨她作为穿越者的志气,尤其是聪明绝顶的太女殿下还贼勤奋,简直就是“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的古代版励志典范。
自从长宁二年被立为储君,十四岁的她就雷打不动“朝五晚□□习六小时、工作八小时,偶尔能接待蓝蔚谈些闲话的时间除了是被狠揍一顿不得不放的假,就是从吃饭时间里挤出来的,近几年习是不学了,才清闲一点,要换做蓝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没有劳动法保障的古代,真是要命!
幸好蓝蔚只用破晓上个朝,甚至没有衙门当然就不用去干活,回家补觉便是,不过谢祯老是差人叫她下午去东宫,后来也就成了日程的一部分。
一开始,谢祯跟她要谈朝事,蓝蔚虽说能谈,但谢祯不缺见地更深刻的谈客,蓝蔚往谢祯对面一杵,那简直就是个捧哏;后来,她悟了,与其跟谢祯真的谈国事,不如逗她开心来得有价值。
于是蓝蔚花了三年和一肚子编出来的笑话趣事,拉扯起谢祯习惯平抿的嘴角。
“蓝蓝?这不用想那么久吧?皇姐回不来你又有什么办法,这种事用不上你分忧。”谢祯宽大的衣袖搭在蓝蔚的肩膀上,藏在袖子里的手虚虚地把玩着蓝蔚的鬓发,蓝蔚仰头向后看她,她那种揶揄的笑容已经接近了蔫儿坏的促狭——
蓝蔚也许是成功让谢祯爱笑了不少,不过技能点得有点儿歪。
“我懂了……”蓝蔚无力地回答,“你别老嘲笑我啊……”
“没有嘲笑,就是看你老发呆。”谢祯连忙辩解,下一秒却说起正事,颇有种转移话题的感觉,“我想把你调进上直卫。”
“镇抚?”
“指挥佥事。”
蓝蔚摇头:“这不行吧,我一个从四品的散阶,能当从五品的镇抚已经高就,若为佥事,那不还高了半阶?不妥不妥。”
“我让你做佥事你还怕了?镇抚司要管禁中刑事,你又不通刑名,去了还要再学,麻烦。”谢祯一转身坐了下去,喝了口茶,“你成天不干正事,把我教你的都浪费了,这职位刚好空缺,我已经给你留下,父皇有意给蓝玉封侯,给你一个实缺又怎么了?”
“你不是要与陛下拼着吧?”
蓝蔚小声劝她失言,谢祯却不太在意:“这不是事,你尽管上任,过几年才好名正言顺跟着蓝玉出去。”
“出去?”蓝蔚“嘶”了一声,“北伐?我没听说。”
“凡事都要听说才知道,就太晚了。”谢祯笃定地瞧她一眼,并不遮掩,“先前六月,父皇命中外政事先从我这儿过,然后奏闻。我便猜他是为了筹备此事空出时间,虽然暂时还没有频繁召将入内商讨,但他每做大计划总要自己一人独想个数月,我看越冬之时就该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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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背景补充:
常遇春,鄂国公,明朝开国将领,草根、能打,一生未尝败绩,尤其打先锋比较多,可惜四十岁就病死了。妻子是蓝玉的姐姐(出身不可考,所以就自行发挥自圆其说把蓝蔚塞进去惹),长女嫁给了明太子朱标(当然咱阿祁有蓝蓝惹)。
蓝玉,凉国公,最后大破北元基本消除其威胁和朝廷性的名将,他侄女生了朱标的嫡子,但朱标死的时候还太小,所以老朱想让朱允炆接位后为去除威胁而炮制了蓝玉案。
宋濂,元史就他主修的,神童+名师,明初最强文臣之一,另一个可能是刘伯温吧。
第3章 长宁九年(3)
背后还是有些零零星星的痒,但蓝蔚死盯着谢祯念叨,她只能克制住手,叫人进来给她换上常服打算赴曹国公的宴。
燕朝的太女服饰,即使是常服,也花纹繁复,所以在宫里行走,她穿的更多的是道袍和寻常交领,但要是以代天子视事的名义这样出宫,怕是回来要被长宁帝打个半死。
正红色的盘领窄袖,前后、两肩都金织盘龙,玉带也在腰间增添了庄重,实在是“常服”不起来,不过与朝服相同,皇女不必戴翼善冠只需要戴网巾,髻上戴金束发冠,再用玉簪即可。
当然即使穿得这么老气横秋,天底下的姑娘,都不及太女殿下好看。文化程度有限的蓝蔚这么想。
好看的太女殿下却完全不在乎常服是老气还是精神,合乎规矩才是第一要素。说到规矩,赴宴也有规矩,比如约定俗成的是,越是身份高,就越要晚到,太女殿下不喜欢摆这种虚架子,就只能压着点到,也因为大家都知道谢祯这个习惯,所以蓝蔚跟着谢祯到的时候,曹国公和他的一双嫡子女都准确地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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