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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蹭在她的怀中,“陛下可不要忘了,妾身如今可是比陛下还小呢。”
赵希言听后,仰头笑了起来,随后俯下身凑在沈氏耳侧小声道了一句,“皇后在床上的手段,可不像一个刚及笄的女子呀。”
沈氏听后羞涩的将头埋进了赵希言的怀中,涨红着脸道:“说什么呢。”
赵希言搂着妻子躺在榻上,“这些年,姐姐去哪儿了,我在宫内派锦衣卫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却总是落空。”
“天下这么大,锦衣卫人数有限,哪能处处都能探到呢。”沈氏回道。
“这些年,我在宫中可谓是艰难度日。”赵希言向沈氏诉苦,“每日都有理不完的政务,还要面对大臣们的催促。”
沈氏遂笑了笑,“妾在民间也是有所耳闻,学士们围堵乾清宫上疏,吓得陛下都不敢朝了。”
赵希言听后翻身压上,笑吟吟的说道:“姐姐这次现身,莫不是因为大臣们的催婚,姐姐怕我另娶了她人为妻吧。”
心思被猜出大半的沈氏伸出手一把揪住赵希言的耳朵,“你敢。”
除了大臣们的催婚,民间还流传着时常入宫的金城郡主与皇帝本就有一段旧缘,会成为日后的皇妃。
赵希言连忙捂着耳朵求饶,“不敢不敢……”
二人穿上中衣,沈氏拉着赵希言到镜台前坐下,一边梳头一边回着适才的问话,“天下这么大,就算穷尽一生,也无法去到每一个地方,能与所爱之人相伴到老,又何必在乎是自由还是束缚。”
赵希言抬起手握着沈氏搭在她肩膀的上的手,“你呆惯了应天府,那咱们就不留在应天府,皇帝也不是一定要天天待在紫禁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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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佑四年,皇帝下诏命有司加快顺天府的都城营建,派遣工部官员前往顺天府对宫城进行查验。
三月初八,清明节,自皇帝登基,一改太宗时百官唯春节,冬至,及皇帝生辰才可休假的规定,亲自定制百司一月三日休沐,节日则按唐宋之制。
——坤宁宫——
尚服局的女官送来皇后的礼服,并由宫人侍奉穿着与挽髻,“奴婢入宫这么多年,陛下似乎极少出紫禁城,也从未去过东苑。这次,一定是因为皇后殿下您来了。”
沈氏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容颜不衰,缓缓说道:“清明射柳,陛下想要去东苑,是因为迁都在即,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故地重游。”
紫禁城内的女官与宫人有着年龄的限制,到一定年龄都会被遣送出宫,婚嫁自由,故而这些都是新的面孔,对于皇帝的往事也是从宫内一些老太监的议论中听到的,因此她们都不知道,东苑那块地方对于皇帝意味着什么。
皇家御园,招待过数位君主,曾几何时,虎狼环伺,皇帝在其中斗智斗勇,是困境也是新生。
清明休沐,因皇帝大婚之喜,故于宴请百官,皇帝前往东苑,观看射柳比赛,这也是皇帝自登基以来首次驾幸东苑,但东苑内的场景,她却无比熟悉。
她曾在先帝两朝的端午宴上夺魁,在东苑赢得了那条春水玉带,在她登基之后,这条从战场上缴获,沾染了鲜血的玉带,被赐予了原主人的女儿金城郡主。
万人的仪仗队从紫禁城出发,宛如一条长龙,皇帝携皇后乘坐玉辂,宗室百官相随。
当车架刚从紫禁城出来,便听到街道两侧充满了欢呼声,百姓们跪伏一地,山呼道:“陛下万岁,大明荣昌。”
这一幕,也令皇后沈氏震惊,却又丝毫不意外,她端坐在皇帝身侧,任由皇帝握着自己的手,撇头看向卷起珠帘的窗外,“我在京这么多年,亲眼见两朝帝王的盛衰,但未有一朝,能让百姓如此,尽管是武功盖世的先帝,也未曾被百姓如此爱戴过。”
赵希言道,“当你吃尽苦头,有一个人送来一个甜甜的果子时,你便会对那个人心怀感激,即便这对于那个人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人就是如此。”
随后她侧身看向窗外,“但是我,并不是在施舍恩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文武百官食君俸禄,而君,又何尝不是在受百姓供养呢。”
“可惜大多上位者都是理所当然,才引来了亡国之祸,陛下能懂得这个道理,何尝不是这个国家与百姓的福。”皇后从旁道。
“昨日宗人府上奏,宗室的玉牒该修了,上一次是在陛下登基的第二年。”赵希言道。
“陛下是想问,对于先帝幼子赵瑞的处置吗?”沈氏问道。
“他现在在我的王府里住着,有乳母与太监伺候,玉牒修撰要等十年,他也快十岁了。”皇帝回道。
“他是陛下的弟弟,陛下想怎么处置,都凭陛下。”沈氏回道,随后看着皇帝,握着她的手,“你凭心就好。”
“他不知道他母亲的事,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按祖制,皇子十岁受封,便将封王与加入玉牒一同吧,在顺天府另修一座王府。”赵希言说道,“要论亲疏,或许我与晋王这个弟弟要更为亲近吧,毕竟他是王叔的孩子。”
“这是我的家事,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问你,征求你的意见。”赵希言牵着沈氏的手认真说道,“我们之间,没有君臣,有的,只是夫妻。”
“我知道的。”沈氏回道,“二郎的心,什么时候变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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