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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36)

      传信官此时才品出,这差事不算好啊。
    也不欲暗示什么赏银,赶紧躬身告辞,转身便欲领着御林军回宫。
    此时,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敢问公公,可还有人同我一道进宫?
    传话官硬着头皮转身回话,回女公子的话,十日后右相家叶大小姐亦进宫学礼。
    殷姝得到想要的答案,轻轻颔首,眼见着传话官领着御林军消失在殷府门口,才复又看向手中这道明黄的圣旨。
    一旁的周覃早就按捺不住,连忙抢过旨意,说道:阿姝!你不该接这道旨意。
    她心里着急,一出口便是质问的语气。
    说完,周覃便后悔了,赶紧解释道:阿姝,我
    我知道的,师姐。
    殷姝打断她,无声地一笑,回道:可我亦不能眼睁睁见你和夫子留下来的人去送死。
    殷府外边尽是重兵,圣人算好殷姝可能不会应下婚事或是以家世推脱。
    违逆圣意的下场便是一死,而殷姝一人则罢,可她不能连累周覃与那些不知名的暗卫。
    人命无辜,何必为此赴死。
    周覃见殷姝眼底的压抑,再也说不出话,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她一向不屑什么权势,视它为土,可当权势压人,却又无人可护时,她只能任人宰割。
    最令她心痛的是,比她小几岁的殷姝早已看清,并以她一身所长,护住身边的人。
    殷姝替周覃抹去泪珠,声音带着一丝坚定道:师姐,当下我即将入宫,那些暗卫随我进宫不亚于送死。
    索性你带着他们,同申晏师兄一道,去救他。
    周覃眼红透了,不住摇头,她不能,她答应过夫子,定要护好殷姝。
    如今殷姝被迫进宫,怎能再舍她而去。
    殷姝读懂周覃面上的抗拒,态度十分坚决,认真地道:只有夫子回京,才能与圣人博弈,破开此局。
    周覃这才犹豫起来,那你在宫中
    无事,我还有人可用,不必担心我。殷姝笑的从容,似是胸有成竹。
    周覃这才放下心,虽然殷姝并未向她提过,她也敏锐察觉到阿姝与那窦赋修有合作。
    有他在,阿姝至少能暂时无虞,撑到他们回京。
    定下心来,周覃便深深看了眼殷姝,握住她的手道:阿姝,等我们。
    好。
    *
    不过几日,殷姝便又行在这皇宫宫道内,只是与上次步行不同,此次皇后特地派马车来宫门口接她。
    她也搬去凤仪宫旁边的长秋宫,旨意传开,宫中奴仆皆知晓这偌大皇宫即将又多一位正经主子。
    在长秋宫此后的宫婢些暗自窃喜这份好差事,恨不得将殷姝供起来,只盼得这位未来皇后的眼缘,同她一道去东宫。
    而殷姝目光落在眼前的婢女身上,淡淡问道:为何右相家叶瑟然小姐愿居太子嫔之位?
    右相家叶小姐便是华音殿贵女之首,那位明艳端庄的女子。
    婢女神色严肃,斗胆抬眼看向殷姝,见她细眉上扬,一双含着冷意的眼眸盯着她,不免身上一寒。
    赶紧埋头禀报道:右相本不愿叶小姐为太子嫔,已与叶夫人相看别家儿郎,谁知叶小姐竟表明心志,愿为太子嫔。
    这些日子,也时常进宫侍奉皇后。
    待婢女走后,殷姝才神色彻底冷下来,这个婢女是窦赋修的人,窦赋修出京之前,她恰好出宫,他便将此宫婢姓名同职位一一交代予她。
    言明若是她有所动作,尽可吩咐此宫婢。
    可殷姝原本并不想动这一步,毕竟她背后的主子是窦赋修,事情过后,定会将一切告知于窦赋修。
    算来算去,便是殷姝落入窦赋修的掌控。
    然而,如今周覃与申晏带着所有暗卫前去西疆接应柏遗。
    她手下的势力尚未转移来京城,已无人可用,而宫中与京城消息不明晰。
    只得动这一步。
    表明心志
    时常进宫侍奉皇后
    看来这位叶小姐经八皇子一事,也瞧出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的手腕心思。
    宁可居侧妃之位,也要将筹码压在太子身上。
    想起来她那双慧气的眼眸,殷姝心下一沉。
    她本计划,以这位叶小姐的气性,若是不肯居太子嫔之位,要争这太子妃,两相争端。
    一家为江南世家,一家为右相,皆是出身不凡,即使是皇后,也要思量犹疑,如此,便可拖延几日。
    待殷父病重,她也可借此推脱。
    谁知,圣人直接越过皇后下令,将太子妃之位定给自己,而叶瑟然也肯退一步。
    将这几步一一看过来,圣人将她的心思算得透彻。
    纸糊的窗格透出一方亮光,殷姝起身走至窗户边,细看着她带进宫的常春藤,不知是否是寒意的缘故。
    常春藤根茎处枯黄大片,隐隐有死意。
    殷姝眼眸染上一丝焦虑,这几日她请教过多位花匠,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这常春藤仍旧不见起色。
    她不由出神,先前在殷家她骗了师姐,实则她在宫中无人可用,甚至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会嫁给太子。
    圣人在太子妃一事上果决狠厉,行事却迂回,两相矛盾。
    可她的一言是真,那便是只有柏遗归京,此局才能破。
    圣人如此毫不顾及地逼迫她成为太子妃,便是有所谋划,笃定柏遗回不来。
    然而,转念一想,他着急将殷姝定为太子妃,也是惧怕柏遗会归京,那时,已成为太子妃的殷姝便是保命底牌。
    殷姝此时说不上自己心绪,只觉命运弄人,她想尽千般便是欲挣脱为人傀儡的命运,此身凭自己做主。
    谁想,兜兜转转,自己不过从一个下棋人手中转到另一钓鱼者手中。
    从来没人想过,她是否愿意。
    殷姝看向那即将枯死的常春藤,轻轻喃道:便是你,也是为我所累。
    他听不见,常春藤也活不下来。
    她缓缓阖眼,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心头的无措感,复睁眼时又是寻常的淡定从容。
    不论自己是何结局,只要他安然便好,
    殷姝直起身,清冷冷的目光望向西南方向的一角。
    檐角满是莲花纹,透着一派宁静。
    她抬起脚步,毅然朝那处走去。
    第55章 恶鬼
    丘林左, 西戎如今的猛将,曾率千军压境,好在曹敦死守住了那一波。
    否则, 便是西戎铁骑踏破山河。
    他,堪称为大襄如今的心腹大患,欲除之却无法。
    唐强强行镇定,趁丘林左还未察觉, 他们赶紧离开此地。
    他着急的视线落到柏遗与崔非错身上, 后者脸色难看, 柏遗亦是凝重,低声道:来不及了。
    马踏声停,众兵下马齐齐将营地外围严防死守住, 丘林左则大步朝崔非错先前的帐篷处走去, 俨然着急查看崔非错的情况。
    唐强眼睛一眯,这丘林左臂膀粗厚,蜷曲的头发耷拉着, 褐色眼眸不怒自威,轮廓却不像西戎人, 反而像大襄子民。
    此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丘林左是此地边民与西戎女子之子。
    唐强回头看去, 崔非错因身上伤痕, 脸色有些泛白, 开口为唐强解惑道。
    竟是如此吗?唐强念念道, 可惜了, 若是这丘林左为大襄良将, 大襄可得百年安稳。
    然而圣人下令闭国, 自是也不许边民同西戎人结亲,凡是混种,皆驱逐之。
    丘林左父亲为护他们母子被人活活打死,他们母子也被驱逐之,谁知,竟辗转去到西戎。
    丘林左自小力大如牛,很快便得到西戎赏识,成为西戎猛将,号令三军,成为大襄的劲敌。
    柏遗接着补充道,脸上说不出什么情绪。
    崔非错倒是看了眼柏遗,因自己父亲常年对战丘林左,这才知晓这些隐秘。
    他竟也是通晓内情。
    三人交流之际,丘林左已然发现帐篷内崔非错已然不见,只有四名倒地的守卫。
    他眼神一狠,接过后面副将的水囊,便将四人浇醒,不喜不怒问道:崔非错人呢?
    四人战栗起来,跪地不住说:属下不知啊,迷迷糊糊就晕过去了。
    看来是来人早有所准备,他咬着牙,直呼好啊,身后副将赶紧示意将这四人带下去军法处置,否则怕是要被丘林左一掌拍死。
    叱咤沙场多年,能与曹敦斗得有来有回,丘林左自然也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来人离去与自己归营不过须臾,定然跑不了多远。
    如今外围重兵把守,只需一寸一寸搜过去。
    他一挥手,副将垂首而立,命人连夜搜查贼人。
    是。
    唐强见西戎士兵挨着拿起火把搜寻营地四周,脸色白的堪比身旁的崔非错。
    他们朝这边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柏遗环顾四周,眼神一凝,从那处石块上走。
    崔非错随他实现看去,拧紧眉头,是死路。
    死路亦是生路。柏遗丢下这一句,独自一人朝那边走去。
    唐强眼见西戎士兵朝他们这处遮蔽处行来,哪儿顾得上什么死路,赶紧搀着崔非错跟上柏遗。
    那处石块后便是凛冽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往下看去,深不见底,泛着阵阵寒意。
    柏遗半蹲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向下掷去,石块碰撞岩壁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随着最后一声停定。
    果然是此处。
    唐强与崔非错循声看向柏遗,他眼眸低垂,丝毫不见入死境的惧怕。
    先前吾阅览过西疆地形图,此处有一羊肠小道。
    借岩壁可顺利下到底部。
    后边脚步踏草声越来越近,唐强掏出藏起来的匕首,崔非错也咬牙拿出自己的弯刃。
    你们先下。此话便是断后的意思了。
    崔非错有所犹疑,唐强心知此时断不能犹豫,拉着崔非错便借岩壁一步一步向下。
    好在匕首与弯刃用料极好,插在峭壁上支撑他们下去。
    因营地外围地形复杂,这两位守卫见此处格外死境,树荫底还还有暗红血迹,知晓此处定有人。
    谁知,一挥开遮人的枝叶,便见一白衣男子静立于崖边。
    月光如水,流泻在他的衣袍之间,银线生晖。
    不喜不悲的目光恍然间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未回过神来。
    便觉喉间微微刺痛,迸出的血液模糊他们的双眼。
    柏遗低眉看着地上睁大双眼的几名西戎士兵,他们至死都不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收割了几条人命,霜刃上却没沾半点血迹。
    营地晃动的火光越来越多,这边守卫迟迟不归已经引起丘林左的疑心。
    大部分西戎士兵朝这边移动,柏遗转身,望向岩壁。
    已经不太看得清唐强与崔非错的身影。
    他神色平静,脊背绷直,便在寒风浓雾间朝着这峭壁跃去。
    没有声响,一切都显得很静谧。
    只有草地上的尸身才能证实方才有人来过。
    不过片刻,火光映照此处,副将上前查看守卫的脖颈,脸色一骇,回头禀告道:一剑毙命。
    丘林左脸色难看至极,他从未被人如此玩弄,先是被陷阱引去别处,待反应过来,人就不翼而飞。
    他握紧手中的大刀,踩着小石块走至崖边,盯着眼前的绝境,吩咐道:来人,搜遍整座山头,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副将连忙带着人从营地另一侧下去搜查,丘林左侧身示意亲兵,亲兵意会,将绳索绑在粗壮树干,丘林左借绳索力,踏在峭壁上,缓缓往下。
    他低首看向漆黑的崖底,眼神晦暗不明。
    待摸到崖壁上的痕迹,更是确定心中所想。
    *
    山间的风向来袭人,唐强与崔非错硬是撑着一口气下到底部,待松开紧握匕首的手时,唐强才发觉已无青黑得无所知觉。
    崔非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抬眸看向崖顶,待出现忽明忽暗的身影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被人所救,两次让人替自己断后。
    对于一向孤傲勇直的崔非错算是生平第一次,说不明自己是何情绪。
    待柏遗抽出剑刃,面上凝重依旧不少半分,回眸道:走,丘林左很快会追上来。
    唐强也知此时不是休息的好时机,看向崔非错,曹将军等人现在在何处?
    崔非错先是看向柏遗,见柏遗眸中也有问询之意,才道:曹将军率剩余兵卒在云烽峠。
    他脑袋忽的一晕,摇摇头,补上剩下一句,在东北方向。
    柏遗颔首,正欲开口,忽的,脸色一变,朝着前方看去。
    唐强正欲上前扶着崔非错,谁知,崔非错眉头紧皱,砰的倒地。
    被这一幕惊到,他身体却先一步上前,抬手摸向崔非错的额间,热度从额间传至他冰冷的手背。
    唐强此刻才发觉,崔非错脸色难看得吓人,嘴唇煞白,俨然因伤发热之势。
    他抬头看向身前的柏遗,焦急说道:柏大人,崔将军发热晕厥过去了。
    柏遗却一言不发,紧紧盯着眼前,阴影中缓缓出现一道道身影,他们腰间的弯刀映的发亮。
    正是西戎先手一队。
    没想到他们竟如此之快。
    柏遗沉声道:带崔非错走。俨然吩咐唐强。
    唐强回过神来,赶紧扶起昏过去的崔非错,往后退。
    谁知,身后传来踏地声,唐强一惊,看向,正是借着绳索下来的丘林左及其亲兵。
    小道两头已是敌军,敌方几十人,而柏遗只有两人连同晕过去的崔非错。
    柏遗一抖手中的霜刃,眼神一冷,身形一晃,便朝着丘林左攻去。
    迎战的丘林左舔舔唇,眼中爆发出嗜血的杀意,拿着大刀迎上去。
    知晓丘林左与人武斗,不喜人打扰,西戎兵卒齐齐退后,留下偌大场地。
    唐强也赶紧拖着崔非错往旁边移去,暗自祈祷柏遗一定要胜。
    虽然知晓,即使柏遗胜了丘林左,他们也逃不出这重兵。
    道上的两人兵刃相接便知深浅,丘林左退后一步,松了松发麻的手腕,知晓自己小看这人,他看似弱质,实则气力十足。
    与此同时,他内心的战意熊熊燃起,握紧手中大刀,再次迎上去。
    柏遗薄唇一抿,抽身闪躲,中途变式,剑势转为青烟流水,处处攻丘林左死穴与经脉。
    只求一击毙命,之后才能有存活之机。
    几个来回,丘林左身上便多了好几处伤痕,然而他毫不在意,一挽流星,直直转上柏遗。
    柏遗被他的神力逼得连连后退,身形一顿后,便反手刺去。
    这一招阴狠异常,丘林左避之不及,被刺中右胸处。
    他看向柏遗,只见眼前的柏遗眼底猩红,已然杀红眼,点点红珠染在他的白袍上。
    丘林左甚至觉得,此刻眼前之人不是人,是前来讨血债的恶鬼修罗。
    他犹疑之时,柏遗一剑斩来,丘林左赶忙举起大刀相抵,刹那间,火星四溅,刀光剑影不断。
    一向被人赞有神力的丘林左竟顶不住柏遗的迫力,半跪在地,就在僵持之际,柏遗抽回剑刃。
    倏然沉腕一抖,将剑刃刺向丘林左右臂,丘林左抬手避退,谁知仿若猜到他的这一步。
    柏遗将剑刃一提,殷红飞溅,西戎兵卒不敢信眼前所见,唐强也屏住呼吸。
    一只右臂直直飞向空中,然而重重砸在地上,手指还在不住颤抖。
    丘林左顿感右臂痛意袭来,眼目眦裂,他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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