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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乌没有回答他,只是眉头往下压了几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袖口染了一片红色。
医生很快赶来,侍者把他们带到休息室做检查。
因为祝乌没有受伤,他在休息室的外面等, 不一会儿,苟爸和苟妈也来了,苟妈关心地问了他有没有被吓到,又抱了抱他让他去休息, 祝乌摇头, 他想在这里等结果。
苟妈眼神柔和, 对祝乌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兰兰, 他会没事的。
祝乌也想说不担心的, 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可是,他看上去脸色很差,会不会是失血过多?
那个啊,是因为兰兰生了一周的病,感冒还没好。
感冒?
嗯,从上周一回来那天起,就开始发低烧。
祝乌沉默了下来。
苟妈见状,没再说什么,但是却瞪了苟爸一眼,苟爸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最终,医生出现带来了消息。
苟兰阴受伤不是很严重,只是抱着祝乌在地上滚的时候,手被破碎的酒瓶碎片划了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口子还有些深,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苟妈对医生道谢后,带着祝乌进了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是很宽敞的套房,苟兰阴没在房间里休息,却坐在沙发上,视线时不时地往门口扫去。
发现门打开后,他正襟危坐,视线假装落在刚刚没看完的书上。
如果说苟妈之前还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闹别扭是因为互相不喜欢,但在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之后,她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在跟自己儿子说着话,却没少注意对方的视线老是瞥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祝乌,苟妈眼里含笑,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很快找了个要去招呼客人的借口离开,却没忘把祝乌留下。
小祝,你帮阿姨在这里看着他,让他把药吃了,兰兰从小就不好好吃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感冒病了一周,却还不见好。
说完,她就表现得很忙碌似的快步走了出去,还笑容满面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一出门,苟妈就见到了等在门外的苟爸,笑容变淡: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兰兰要跟杜家联姻的事,你今晚也看到了,我也早就说过了,这两个孩子是有感情在的,证明我的眼光没有出错。
可是
苟妈生气道:再说这件事,你今晚接着睡书房。
不是联姻的事,是
苟爸有些苦恼,可说与不说都注定了要睡书房,他决定坦白减刑,主要是我在上上周找小祝谈了话,已经跟他提过跟兰兰解除婚约的事了。
什么?苟妈美目圆睁,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商量?
老婆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兰兰着想
一道门隔绝了两个空间的声音,跟门外苟妈气愤的争执声不同,房间里面安静极了。
苟兰阴依然在看书,仿佛专注极了,任何事情都没有他手里的书重要。
他伤的是左手,之前被毒蛇咬伤的也是左手,不过后来修养了一个多月,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出来了,不过今天的口子,就算不留疤,等痕迹消失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祝乌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两片消炎药,想想应该先让他把药吃了。
我等会儿再吃,现在不想吃。
苟兰阴拒绝了吃药,但回答得还是很快,尽管他在专注地看《如何成为真正的朋友》。
祝乌也没有戳穿他半天没翻过页的手,只语气平淡地问:这本书讲的是什么?
讲了很多内容。
苟兰阴根本没看进去书,但他之前翻过几页,随口说了一句记得比较清楚的句子:比如这句,朋友,也是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
这本书是当初路番一给他的,后来想想,根本就是路番一拿来误导他的,不过当时他觉得上面的文字看着就讨厌,翻了几页就没看下去了。
他又想到上次祝乌拒绝他的告白时,也对他说了这两个字,于是,看这本书就更不顺眼了。
但祝乌好似并不在意,他拿了杯水,道:已经过了一会儿了,现在把药吃了。
苟兰阴抬起眼帘,但在对上祝乌的眸子后,抿了唇:我吃完药你是不是就走了?
祝乌顿了一下,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正要张唇说话时,又见对方别开了眼,微微仰起下巴。
算了,你走吧,我现在已经不会在乎了,不过是失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没有失过恋,哦,对了,我还没有恋爱,连失恋都算不上,我
闭嘴。
祝乌声音稍微加大了一点,他觉得有些头疼,大概是那酒的后劲儿还没散,再加上苟兰阴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能把人绕晕。
先吃药,我不走。他按了下额头,放缓了声音。
话落,桌面上的药片就很快被人拿起,塞进了嘴里。
他有些嫌苦,一边紧紧皱着眉,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祝乌。
祝乌对上这双眼后,心软了一瞬,把水杯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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