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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辞起身,眨了眨眼:“需要我给神仙姐姐按摩吗?”
    “阿九还会按摩?”寄雪惊喜道。
    “嗯,以前学过一点。”花辞不由分说将手按在寄雪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捏着。她力道正好,寄雪很享受地闭上了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此之前,花辞这门手艺一直没有用武之地,逐渐演变成了刑讯逼供的手段——她就这样一块一块捏碎对方的骨头。此刻对上寄雪,却是动作恰当得很。要是四大殿主看见自己主上此刻如此的模样,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花辞望着寄雪熟睡的模样,手下动作一顿,一只手慢慢靠近寄雪的脸颊,竟是看出了神——她的神仙姐姐果真是好看极了。
    待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触到了寄雪的薄唇上。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寄雪盖上。
    她又看了一眼寄雪,寄雪睡得正酣。她不再多作停留,匆匆离开了星阑阁。
    ……
    寄雪半睡半醒间,感觉唇角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隐隐有些痒。她想要睁开眼睛,无奈太困,又昏睡过去。再次睁眼时,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的是,鼻尖好像有股淡淡的蔷薇花香气萦绕着,挥之不去。
    身上还盖着花辞的外袍,寄雪拿起那件衣服,想着给花辞送回去,一抬眸看向窗外——木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雪,轻盈的雪花落在窗棂上。
    自从她恢复记忆以后,她就对雪日分外敏感起来——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也是一个雪天,她一个人抱着娘亲的尸体,在雪中走了很久很久。
    颍州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寄雪打了个喷嚏。好冷。
    关上窗户,她撑起一把油纸伞,带着那件外袍出了星阑阁。刚刚走出星阑阁,她一晃神,阿九在哪里呢?那次冲突之后,阿九还会住在星阑阁偏殿里吗?肯定不会了。
    寄雪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神仙姐姐”的小女孩弄丢了,连要到哪里去找她都不知道。
    思索间,手上的油纸伞被人一把接过。花辞手中拿着她的那把伞,就站在她身边,笑嘻嘻地说道:“神仙姐姐,我忘记带伞了。”
    真是要命。寄雪心想。正想要找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出现了,花辞是有千里眼顺风耳附带读心术吗?她才是真神仙吧。
    不过再次看见花辞,寄雪的心算是安了下来。她嘴角扬了一下,笑着说:“好啊。不过伞太小,只能委屈阿九挤一挤了。”
    花辞没说什么,又靠近了一点。一方小小的油纸伞,正好为二人遮住了随风而来的雨雪。二人走回到几步之遥的星阑阁里,到了花辞先前所居住的偏殿里。
    寄雪把手上一直拿着的外袍还给她,二人对坐着,时不时望着窗外的雪景,没了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花辞离开片刻,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壶桂花酿。
    “神仙姐姐,喝酒吗?”
    “喝。”
    花辞掌中化出两个酒杯,寄雪拿过一个,直接倒满,一饮而尽。一连喝了几杯,寄雪有些微醺,眼里朦胧起来。花辞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唤道:“神仙姐姐?”
    寄雪没说话。花辞一把夺过酒杯,她想要拿回来,索性站起身。花辞也站起身举高了酒杯,她比寄雪高出一些,寄雪够了半天,愣是够不着。
    花辞这才确认她的神仙姐姐是喝醉了。寄雪从前酒量很好,如今再变作凡人,已是不同。望着因为醉酒而双颊绯红的神仙姐姐,花辞不禁生出几分逗弄之意来,她手中化出一朵蔷薇花,问:“这是什么?”
    “花。”寄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答罢,似是被蔷薇花香所吸引,寄雪又凑近了几分,仿佛要挨到花辞的指尖。
    “蔷薇花,香。”寄雪说的含混不清。
    听到这句话,花辞莫名想起了千年前的时候寄雪的那句“阿九和蔷薇花一样,都讨我喜欢。”虽然当时只是句玩笑话,花辞再回想起来时,却莫名觉得美好。
    “神仙姐姐喜欢蔷薇花吗?”
    “喜欢。”
    “那更喜欢蔷薇花还是更喜欢阿九?”
    “嗯……都喜欢。”
    花辞没得到满意的答复,正要作罢,只见寄雪像当年一样凑上她的耳朵,说道:“吾心所悦者,唯眼前人耳。”
    吾心所悦者,唯眼前人耳。
    这话拨得花辞心弦一动。不知道清醒着的神仙姐姐,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不会的。花辞想。
    正走着神,星阑阁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那声音花辞很熟悉,是洛易风和甘棠。她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寄雪,把她扶到卧榻上,自己打伞走了出来。
    争吵声已经停止了,花辞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甘棠上神头也不回地离开。洛易风低着头,一贯冷漠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愁眉不展。
    “怎么了?”
    “十六,是你杀了那个凡人么?”洛易风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花辞一听就明白是甘棠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和洛易风起了争执。
    他口中的那个凡人,指的是甘棠下凡的时候为了伪装身份时入雁归门认的那个师尊,前雁归门掌门,余晖。
    余晖虽然人品有待商榷,对甘棠这个徒弟却是莫名地没有亏待。要是甘棠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估计巴不得一辈子赖在雁归门做掌门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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