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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脸(32)

      那眸子里的慌乱比刚才更甚, 躲避着宋凝的视线。
    他做了那些梦又如何, 前世的种种已是过眼云烟,沈棠不明白他和她说这些到底是何意。
    上一回在忠勇伯府, 她已经和他说的很明白,她不愿意再纠缠于他,对他也没有那个意思。
    他救了她,沈棠心里感激,可感激只是感激, 与其他无关。
    漪澜苑的院落中,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花香, 小巧玲珑的金黄色花瓣簌簌而下, 落到她乌黑的发间。
    七年里,她看着他时眼里只有满满的倾慕, 然如今,那里头的凉薄让人生寒。
    他养成的一身骄傲, 此时竟是脆弱到经受不住她的一个冷眼。
    宋凝僵在她面前, 心窝一阵阵地发紧。
    沈棠快要耐不住他炙热的目光, 迈开步伐, 决绝地从他身旁掠过。
    风吹起,那股熟悉的清淡幽香无声无息侵入他鼻间,宋凝的喉咙一阵滚动,攥住她的手腕,低哑道,棠棠。
    沈棠心尖一颤,脚步停在庭阶上,偏头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她从未听宋凝唤过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不是规规矩矩的叫她沈姑娘,便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唤她沈承徽,最亲热的也不过是表妹二字,却暗含了不少的讽刺。
    棠棠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滋味。
    沈棠觉得稍微有些遗憾,要是他能在前世她心悦他的时候这样唤她,或许在那段灰暗的回忆中,也不尽然都是苦涩。
    宋凝立在她对面垂目看着她,低声地说道,孤从未喜欢过傅明珠,这辈子孤也只认你一人。
    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树叶也沙沙作响,沈棠的眸子却没惊起半点波澜。
    有些话说迟了,便没有任何感觉了。
    沈棠不明白宋凝为何要同她说这些,前世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也没有对她动过心,难道就因为这几个梦,就突然变了心意吗?
    沈棠道:殿下,梦境终究是梦境,臣女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臣女不想入东宫,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抑或是承徽的位置,臣女都没有兴趣。殿下要喜欢谁,又不喜欢谁,与臣女并无干系。
    她清清冷冷的望着他,眼眸中是一派坦荡。
    宋凝心口又是一悸,便见她轻轻挣扎了下手腕,臣女愿殿下能早日找到满意的太子妃人选,白头偕老,百年琴瑟。
    往后的日子里,沈棠只希望她与宋凝各自安好,今日便与他画上最终的句号。
    宋凝半晌没动,沈棠挣开他,脚步刚转了个方向,便听宋凝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上陆云昭了?
    沈棠心头一跳。
    定国公府满门获罪,陆云昭现在在大理寺诏狱,他如今是罪臣之后,你与他没有可能。
    沈棠心里有些烦躁,又回过头凝着他,臣女与殿下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臣女到底要与殿下说多少遍,您才能明白臣女的意思?就算没有陆云昭,臣女也与您不可能,臣女的家人也会为臣女择一位合适的郎君,往后的日子里,无论臣女过得是好是坏,都与殿下您无关。
    那句与殿下您无关如一柄利剑狠狠地扎在宋凝的心口,痛的连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他掩在袖口下的拳头紧攥,方才稳住自己的情绪。
    宋凝看着沈棠艰难的说道,孤不是不明白,只是孤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努力地去整理自个儿那种奇怪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年沈棠围绕在自己身旁,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会永远这样下去。
    他也从没有去在意过,直到他见到她身边有了其他人。
    他见不得她对旁人笑,更接受不了她喜欢上别人,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无异于诛心之痛。
    时至今日,宋凝才明白,原来这便是喜欢。
    沈棠诧异地看着他,眼中犹如那日在忠勇伯府门口看他时的陌生,声音却很平静地说道,殿下应当是受梦魇扰乱,才会胡思乱想,等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她从八岁那边初次见到宋凝,前世今生加起来用了十年的时间,前世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又谨小慎微伺候的他,也从未换来他的另眼相看。
    如今她放弃了,他竟然来告诉她,他喜欢她?
    他的这份喜欢,沈棠要不起,也不想要。
    在她看来,宋凝定然是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梦,脑子里才会开始胡思乱想。
    抑或是,他习惯了她满心满眼是她,习惯了她与旁的女子一般,整日里围在他身旁打转,只为能让他多看一眼。
    突然不再讨好他,让他有些不适应,才把心底的那份失落当成了喜欢。
    夏风渐渐刮起,乌云聚拢,沈棠抬头看了看天色,要下雨了,殿下请回罢。
    这一回,她没有再给宋凝任何开口的机会,再次转身。
    宋凝心口一抽,高大挺拔的身子执拗拦在她前方,没有任何让步的余地。
    失去她时那肝肠寸断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次承受。
    宋凝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棠棠,我们再试试,好吗?
    殿下,我们不是已经在您的梦里试过了吗?我们不合适。
    不会的,不会再和梦中一样,孤不会宋凝急于解释,伸手又要去拉沈棠,却被她避开,那只手悬在半空僵了半晌,又无力落了回去。
    沈棠抿着唇,便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眸子里透着异样的情绪,孤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沈棠愣了一瞬,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紧紧攥着帕子,眼睫微微低垂着。
    殿下是储君,是将来要君临天下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您执意要以权压人,臣女不敢不从,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宋凝看着她清清冷冷的站在那儿,扑面的热风吹在他脸上,却是比寒冬腊月的冰凌子还要扎人。
    她为了避开他,宁愿去做姑子。
    天色乌沉沉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密密匝匝的从空中急速下坠,狂乱的,跌撞的打在宋凝脸上,像极了泪。
    终究是他辜负了她,是他活该,可是他不想,也不愿意就此放手。
    从漪澜苑回九华殿,宋凝浑身湿透,一言不发,脸色比起刚中毒时更差,裴琰惊得唉哟一声,忙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挡开。
    殿下您受了伤,怎能淋雨!奴才替您更衣呐
    裴琰急的团团转,可宋凝便是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裴琰。空荡荡的九华殿,回荡着宋凝的声音,你说,孤要怎么做,她才会回心转意?
    裴琰愣了愣,一时语塞。
    殿下是未来的储君,这世上有哪位姑娘敢拒绝太子殿下?这个问题,裴琰也不会回答。
    **
    淋了一场雨后,宋凝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热,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几服药喝下去,虽然不发热了却还是日日咳嗽,一直过了盛夏也还是未见好转。
    裴琰急的团团转,圣上亦是龙颜大怒,斥责太医院这群庸医无德无能,竟是连一场风寒都治不好。
    初秋第一场暴雨突然而至,雨势来势汹汹,裹杂着狂风砸落的窗棂噼啪作响。
    裴琰端了碗汤药进来,怕殿下受凉,急急忙忙去掩上窗,却被宋凝制止。
    殿下,您的咳疾之症还未根除,不宜贪凉。
    屋子里太闷了,开着罢。
    裴琰无奈,只得作罢,将汤药搁在了桌案上。
    宋凝瞥了一眼,,又低头翻了一页奏章,突然道:再几日便是中秋了。
    每年中秋前夕,沈棠都会亲自采摘桂花,酿桂花月饼送到东宫。
    宋凝不喜食甜,故而一般的月饼都不吃,但是沈棠酿的桂花月饼口感松脆,甜而不腻,一口咬下去散发着很浓的桂花香味。
    今年的桂花月饼,送来了吗?
    裴琰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他自然知道殿下所说的桂花月饼指的是什么。
    久久未听到裴琰做声,宋凝苦笑一声,是啊,他原也没指望裴琰能说出什么来,沈棠怎么可能会为他再做桂花月饼?
    宋凝端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裴琰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殿下,中秋那日朱雀街会有灯会,殿下是否要去逛一逛?
    宋凝这才抬起头来。
    这朱雀街的中秋灯会最是好看,奴才听说,这上京城的公侯子弟,世家贵女年年都爱去凑这个热闹。
    宋凝握住奏折的手指一顿,半晌没有说话。
    中秋灯会,她也会去吗?
    第50章
    沈棠其实不想去凑中秋灯会这个热闹的, 但架不住沈臻一再游说。
    上一回咱俩在得月楼闹出那番动静,母亲便管我管的紧, 这回若不是因为阿姐, 我也没机会出去。沈臻拉着沈棠的手道,所以二姐姐也同我们一道去罢,就当是陪阿姐散散心。
    庄氏的意思沈棠知道,她是希望沈棠姐妹俩可以带着沈澜一道去游中秋灯会, 说不定能散去她心中的郁结。
    沈甄的心思, 沈棠心里更是门清, 无非是盼着能在中秋灯会与曹蔺寒见一面。
    沈棠想了想, 便应下了沈臻,姐妹二人又说了会话, 沈臻便也没有多留。
    沈棠送走沈臻后,转身问绿芜,我让余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奴婢正要向姑娘禀报这件事儿呢。姑娘所说的那位林姑娘,余梁找到了, 只是绿芜迟疑问道, 奴婢不明白, 姑娘为何要余梁去打探莳花苑的姑娘?
    未出阁的姑娘派人私下里去打听莳花苑的花魁, 若是让旁人知道,于姑娘名声不利。
    沈棠脚步一顿, 青缎绣鞋上的东珠轻轻晃动,她没有回答绿芜的问题, 而是反问, 她可是辽东林家的后人?
    绿芜点了点头, 余梁经过多番打探, 才知晓这位林姑娘原是辽东林府的嫡姑娘林琅。前年林府被抄家,家破人亡的林姑娘被卖为官妓,在莳花苑陪酒迎客。若不是她长得貌美,又通诗词歌赋,颇受文人墨客的追捧,要查起来还真的是无迹可寻呢。
    沈棠心头一阵阵地发凉,果然如此。
    前世她曾听宋凝提过一回,说是宁远侯府被参了一本,原因无他,只因其子曹蔺寒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事情的起因,是因着曹蔺寒的那位外室怀了身孕。
    曹蔺寒对那位外室素来稀罕疼爱,连续几天都宿在了外头,便是这几天的功夫,被沈臻知道了此事,然后闹得满城风雨。
    本朝律法对官员养外室颇为严苛,一旦发现养了外室,经御史弹劾,轻则问罪,重则革职,更何况这位并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罪臣之后,娼妓优伶。
    辽东林家与宁远侯府是表亲的关系,曹蔺寒自幼和这位表妹两情相悦,这便解释了,为何堂堂宁远侯府的公子,要不惜犯险替她赎身,藏到外头养起来。
    只是她的那位傻妹妹一直蒙在鼓里。
    沈棠不由忆起上回在得月楼,曹蔺寒躲在陆云昭身后的模样,再将绿芜的话前前后后的串起来,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曹公子既然能做出还未成亲便养起外室的事情,从这处便能看出来,这个人并非良人。
    林姑娘如今改名换姓,在莳花苑换了个花名,名叫柳诗诗。绿芜道。
    沈棠点了点头,凝思片刻。
    庄氏素来不赞成沈臻与宁远侯府二公子曹蔺寒的这门亲事,可架不住叔父撩不开面子,沈臻又一心向着曹蔺寒。
    然而婚姻并非儿戏,沈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臻如同前世那般重蹈覆辙,到最后毁了自己的一生。
    同一个火坑,没道理再跳一次。
    曹蔺寒如今还未和柳诗诗重逢,那沈棠便助他一臂之力,她要让沈臻彻底看清其真面目。
    绿芜,你去同余梁说沈棠招了招手,在绿芜耳边低语几句。
    绿芜惊疑不定,姑娘曹公子看着不像是这种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若是被三姑娘知晓,怕是会埋怨您。
    沈棠淡淡道,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我心中自有定夺。曹蔺寒若真的是君子,行事自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绿芜迟疑了片刻,最终轻声应了声是,而后按照沈棠的吩咐,去到外院找了余梁。
    *
    天色由蔚蓝渐趋靛蓝,月华下风箫声动,玉壶光转。
    除却上元节和乞巧节以外,上京最热闹的日子便只有中秋了。
    这几日因为有灯会和祭拜月神的传统,朝中便颁下不宵禁的诏令。
    从祭月、赏月、赏桂花,直至放河灯、夜游秋华湖,朱雀街昼日昼夜热闹喧哗,人声鼎沸。
    未免遇到上回那样的乌龙事,沈家三姐妹这回出行,还带着方才从白马学院回京的大公子沈毓,后头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几名家丁仆人。
    沈棠前世与这位大堂兄接触的并不多,同他寒暄了几句,二人便没有多余的话,只一前一后的走在朱雀街的主道上。
    中秋的灯会与其他节不一样,中秋重在赏月,街上花灯自然要少上许多,更受欢迎的是在秋华湖放河灯。
    上面都是少男少女写着的祈福小字。
    沈棠看得目不暇接,沈毓见几位妹妹见了那些漂浮着的河灯眼热的不得了,便吩咐小厮程景也去买些河灯过来。
    几人在街边等,沿街都是提着篮子卖各种新巧玩意儿的小贩。
    有爱美的少女买了簪子别在发髻上,也有孩童攥着泥人在街上嬉戏玩耍。
    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沈棠目不转睛盯着桂花树下卖糖人的小贩。
    沈毓也随着她的视线落在那些糖人上,二妹妹想要糖人?
    沈棠收回视线,低声道:我还从未尝过糖人的滋味,大堂兄可要也尝一尝?
    前世她遵从皇后娘娘的教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一心想要嫁入东宫,成为宋凝身边最合规矩的沈承徽。
    上一回她去永安街逛花灯会,还没开始,便在得月楼遇到了恶霸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真是极为扫兴。
    如今得了机会,定然是不能错过。
    沈毓是男子,对这等甜食没有特别的偏好,闻言摇了摇头,沈澜与沈臻对路边的吃食颇为嫌弃,迟疑道:算了罢,逛一逛便罢,路边的摊食不大干净。
    沈棠笑了笑,一边走,一边对他们道:你们不吃,那我就自己去买咯。
    沈毓见沈棠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也就随她去了,站在那儿看着她与一群小孩围在糖贩前。
    摊主灵巧的手随意捏转几下,熬制好的糖稀便被绘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沈棠瞧得目瞪口呆。
    她连连惊叹,与围观的小孩一同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轮到她的时候,最后一个糖人正好卖完。
    沈棠失望不已,反复询问小贩,方才转身迈开步伐。
    沈毓看的失笑,想着唤她去前头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糖人摊贩,就见一道青色的身影蓦然挡住他的视线,拦在沈棠面前。
    来人是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举止斯文儒雅,得体有礼,似乎怕唐突沈棠,始终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绿芜忙挡在沈棠身前,警惕地望着他,你做什么?
    沈毓见书生一袭青衫,一双眸黑白分明,生的七分俊秀,三分羞赧,瞧着倒也不像奸邪之徒,便没有出声喝止。
    只见那书生站直了身子,一派斯文儒雅,在下冒昧打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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