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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鹿茸茸,他们熟练地打招呼:小天鹅妹妹。
鹿茸茸轻声问: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一个男生一指楼上:今天电视台来射击队采访,都去上面看热闹了。听说是因为下周国家队来选冬训队员。
鹿茸茸微怔,冬训要开始了。
谢云遐会去吗?还有他的手
鹿茸茸上楼去找陈游拿枪。
路上,她猜测着谢云遐会不会在,他晚上应该去老沈那里练枪,但今天采访,他会在吗?
二楼,训练室门敞着,灯光照出来。
鹿茸茸走近,听到阵阵欢笑声,悄悄往里看,人群站在一边,摄像扛着机器,中间是漂亮的体育记者。
郁震文正在接受采访,面对镜头,他有一丝羞赧。
鹿茸茸扫了一圈,没看见谢云遐,收回视线给陈游发了个条信息,很快,陈游出来了。
小天鹅!陈游冲她笑笑,来拿枪?谢云遐就在楼上。
鹿茸茸微愣:他在学校?
陈游:诡异吧?他以前晚上从来不见人的,这周都在学校呆着练枪,老老实实。可能因为冬训?
陈游惦记着采访的事,鹿茸茸独自上了楼。
到了三楼,显而易见地冷清下来,走廊上只亮了一盏灯,训练室门关着,透出来的光影黯淡。
鹿茸茸站在门前,一时没动。
她这几天借口和方若可学舞,没和他见面。
谢云遐偶尔问要不要等她下课,她都说约了舍友或方若可,他似乎没察觉不对劲,这让她松了口气。
鹿茸茸轻吸一口气,输入密码,进入训练室。
室内明亮,谢云遐穿着射击服站在地线前,挺拔的身体像一棵白杨,坚韧而富有生机。
砰的一声,一枪结束。
他眼梢轻垂,黑色的长睫盖住红痣,锋芒不减。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鹿茸茸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仿佛仿佛他在赛场上。
她看了眼屏幕,这是第三组,还不到60发。
刚收回视线,他忽然偏头看过来,视线里还有未尽的战意,专注的对象从靶心换成了她。
来拿枪?他嗓音微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鹿茸茸点头,走过去的步子犹疑一瞬,慢吞吞地往他身边走,问:你怎么在学校里?
谢云遐:站着别动。
鹿茸茸下意识地停下来,站在原地。
谢云遐收了枪,将安全旗插到枪管,握了握发僵的右手,摘了左手手套往枪库走。
枪库里一排气步|枪,银白色的枪最耀眼。
他拿出枪,检查过一遍,拿着朝鹿茸茸走去。
女孩子乖得很,让不动就不动,一双澄亮的眼看着他,见他走近,又低下头去,只伸出一双手来接枪。
谢云遐没动,瞥了眼她乌黑的发顶,问:躲什么?
鹿茸茸蹭地抬起头,眼睫轻颤:躲、躲什么?
谢云遐看着她扑闪的眼睛,哼笑一声:你说我天天晚上在这儿破地方呆着,是为了什么?
鹿茸茸茫然一瞬,她也不知道。
陈游说是因为冬训,但她觉得不是。
等采访?
她小心翼翼,合理猜测。
谢云遐一眯眼,语气凉凉:行,本事儿越来越大。
他放着枪不练,在这儿陪小天鹅跳舞,结果呢,她扭头把他一扔,找方若可去了。
姓方的能有他好用?
管灯管抱管撑伞,要什么有什么。
鹿茸茸正想着为什么,掌心一重,他把枪放在她掌心,抬眼看去,对上男生黑色的眼睛。
什么时候比赛?他问。
鹿茸茸小声应:下周。
谢云遐道:知道了,练枪去吧。
鹿茸茸抱着枪,忍不住去看他的右手,右手藏在黑色手套里,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鹿茸茸犹豫地问:你会去冬训吗?
谢云遐垂眼,忽然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会,会去。不去说不过去,是吧小天鹅?
鹿茸茸:嗯?
什么说不过去?
谢云遐俯下身和她平视,眼底有笑意,唇角轻勾:不拿世界冠军,怎么当最厉害的人?
小天鹅说,她喜欢最厉害的人。
那世界冠军,只能是他的。
鹿茸茸睁大眼,心跳随着他的话变了速,他的眼睛像漩涡,将她裹挟进急速、未知的深海里。
这是希望她喜欢他的意思吗?
鹿茸茸变得轻飘飘的,直到怀里一沉,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去练枪。
我我去练枪了。
她慌乱地说了句,跑动间,露出藏在黑发里的红耳朵。
谢云遐看着鹿茸茸小跑离开,缓缓握了握右手,转身回到地线前,重新拿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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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射击馆三楼的枪声停息。
谢云遐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厚重的射击服,左手死死地按住颤抖的右手,等这阵心悸过去。
她不在,依旧只有60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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