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琬盈知道谢凛在心疼她。
    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认真地说：“不要。就算不犯法也不要，他们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脏手。”
    她看着谢凛，温柔地说：“谢凛，你比月亮还干净。”
    所以她不会让谢凛见到她的父母，她怕脏了谢凛的眼睛。
    她靠进谢凛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左侧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她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忽然有点小心地问：“谢凛，我说如果，如果我们将来可以结婚，我可不可以跟你姓？”
    她不想姓周，她想姓谢。
    她想和谢凛姓。
    谢凛搂在周琬盈腰间的手收紧，他喉咙微微刺痛，低头吻在她发间，近乎承诺的，确切地说：“不是如果，琬琬，我们一定会结婚。你想跟我姓，等我们结婚以后，你就把户口迁过来，上到我的户口上。我们家有个族谱，到时候就把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在一起。”
    他如珍似宝地将周琬盈护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琬琬，你会有家，我们会有家。”
    第29章
    最先发现周琬盈变化很大的, 是赵媛媛。
    那是九月下旬，周琬盈为她代言的一个香水品牌拍摄新广告，在拍摄现场, 中途休息的时候, 周琬盈一直抱着手机在看照片。
    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是那种完全藏不住的开心和幸福。
    赵媛媛十分好奇地凑过去看, 小声问：“谢总啊？”
    周琬盈抿着唇笑，轻轻摇摇头。
    赵媛媛往手机上看，发现是周琬盈自己的生活照。
    谢公子在楼下车库等女朋友收工, 闲着没事儿把他手机近两个月的库存全都发到周琬盈的手机上。
    所有的照片都是周琬盈, 有八月底, 谢凛带她去海边潜水，她很害怕，谢凛就带她一起下去，在水下给她拍了很多照片。谢凛带她去骑海上摩托艇, 她也很害怕，在后面紧紧抱着谢凛。
    谢凛还问她想不想学冲浪，她有点想, 又有点害怕。谢凛找人教她，她刚开始真的很害怕，有点不敢, 谢凛摸着她脑袋, 说：“有我在, 你一定是安全的,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但如果你还是害怕, 我们就不学了。好玩的东西很多, 不一定非要学这个。”
    周琬盈看到别人玩, 自己又有点跃跃欲试，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跨出去，跟着教练去学。
    这一学就一发不可收拾，她找到乐趣，每次上岸的时候都很开心地跑向谢凛。
    她永远都记得谢凛那天对她说的一句话。
    他站在岸边，拿着浴巾给她擦头发。那时候夕阳落下，倒映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谢凛和她说：“琬琬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要精彩？人生很值得对不对？”
    后来周琬盈偶尔回想起来，觉得她真正走出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是谢凛带她去体验世间万物，带她去见很多人世间的美好事物。
    他让她看到这个世界的辽阔和美好，令她觉得那个困住她的原生家庭渺小到不值得一提。
    他常常说，我们琬琬这么可爱，值得这世界所有的一切。
    从海边回来以后，谢凛还带她去骑马场玩，给她认养了一匹小红马，教她骑马。带她去射击馆玩，教她玩枪。
    前几天谢凛还带她去南塔山看日出，站在北城最高的位置上，可以俯瞰整座北城。
    那天是工作日，山顶没其他人，谢凛逗她，问她要不要喊喊话，他去山上的寺庙帮她借个高音喇叭。
    她羞得脸红，轻轻瞪了他一眼。
    但她最后还是朝山下喊了话，起初只是小小地“啊”了一声。
    谢凛抄着兜倚在车旁，笑着看她，鼓励她继续。
    她虽然害羞，但心里也觉得自己也许需要释放，于是又小小地喊了一声。
    一旦开了口，便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难。
    她双手合成小喇叭状，放在唇边，朝着山下大声喊“啊”。
    一声高过一声，她的声音在山顶回荡，她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释放，仿佛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一声一声的呐喊发泄了出去。
    她一直喊一直喊，喊到最后流下了眼泪。
    她朝谢凛跑过去，谢凛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后背，低声说：“没事了，喊出来就没事了。”
    她确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记事以来所有的痛和委屈，她都彻底放下了。
    那天早上，她和谢凛还去寺庙上了香。
    她跪在大殿，无比虔诚地认真许了心愿。
    下山的时候，谢凛问她许了什么愿。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
    佛祖有灵，她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是那样地爱谢凛，希望他一生无忧，平安快乐。
    *
    她一张张翻着照片，每一张照片她都笑得很开心。
    她都不知道谢凛什么时候给她拍了这么多照，他都没有给她看过。
    赵媛媛在旁边跟着看，也禁不住感慨，“琬琬，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果然恋爱中的女人，脸上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赵媛媛这句话说对一半，恋爱中的女人确实很幸福。
    但好的爱情，能治愈一生。
    *
    下午六点，周琬盈终于拍完了广告。
    她知道谢凛在车库等她，归心似箭，工作一结束，和媛媛交代两句，就到车库去。
    谢凛的车就停在电梯口，她一出电梯就看到了。
    她小脸上藏不住开心，拉开副驾驶，一上车就往谢凛怀里扑。
    谢凛搂住她，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笑道：“这么香？”
    周琬盈仰头看他，满面笑容，说：“拍香水广告嘛。”
    又期待地问：“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谢凛低头吻她，有些动情地道：“喜欢，你身上一直是香的。”
    *
    谢凛第二天要出差，晚上两人缠绵好久，从客厅到书房，再到卧室。
    本来这种事情，谢凛一直占主导，但他今晚偏偏不，回卧室的时候，就把周琬盈捞到身上。
    周琬盈羞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
    她本身胆小，在这种事情上也一直很被动。平时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出声。
    她趴在谢凛身上，摇头不肯。
    谢凛搂着她，在她耳边说：“试试？”
    周琬盈还是摇头。
    谢凛逗她，笑着说：“要不喝酒壮壮胆？你喝过酒胆子会大点。”
    “不要啊。”周琬盈小声说，耳根通红。
    周琬盈从小在那种环境长大，即使谢凛已经让她改变很多，但她在这方面仍然很保守。
    她觉得害羞，快乐也不敢表达出来。她甚至不知道，在这方面，男女之间也是平等的。
    男人可以表达，女孩子也可以。
    她也不知道，谢凛是在教她。
    教她爱自己，教她知道男女平等，在任何事情上。
    不过周琬盈太害羞，谢凛也舍不得逼她，他搂着她的腰翻了个身，温柔地吻一吻她的脸颊，看着她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整天待在家里，出去玩。去秦照他们那边打牌也可以，想去玩枪让秦照带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骑马也可以，小心点，让教练跟着。或者去找南枝，她最会玩。”
    周琬盈看着他，她很舍不得，轻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凛道：“快的话可能三四天，慢的话一个星期也可能。”
    周琬盈轻轻点了下头。
    她看着谢凛，实在是太不舍，主动地，轻轻吻了他一下。
    谢凛瞧着她笑，捏捏她下巴，说：“吻人很主动，放到别的事情上怎么就不敢了？”
    ……
    第二天上午，谢凛出门前给周琬盈留了张卡，让她出门买东西玩。
    周琬盈穿着睡裙坐在床边，看着他说：“我自己有钱。”
    谢凛一边戴衬衫袖扣，一边逗她，“用我的钱不行？男朋友拿来做什么的？”
    周琬盈望着他，认真地说：“用来爱的。”
    谢凛戴袖扣的动作微微顿了下，他看向周琬盈，好半晌没说话。
    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无限陷落，几乎舍不得走了。
    周琬盈起身走到谢凛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袖扣，低着头，认真地给他戴。
    谢凛看着她。
    等到周琬盈给他戴好袖扣，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他喉咙微微动了下，抬手揉了揉周琬盈的脸颊，无限动容地说：“周琬盈，你真的很懂得让我怎么爱你。”
    他俯身吻了吻周琬盈的唇，揉揉她耳朵，眷恋地看她，“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周琬盈点了点头，送谢凛到门口去。
    两人在门口吻别。
    出了门，去机场的路上，谢凛想了下，还是给宋南枝打了个电话，让她没事儿带琬琬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