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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凉水想,就是这里了,只有楚恒,才配得上这里的春色。
血珠摇摇颤颤,像是终于用尽残存的灵力,即将破碎。楚孤逸伸出手掌托住它,血珠忽而迸发出极致的光芒,照亮四周,一时间,竟亮如白昼。
在这光芒中,一些画面闪灯片般闪过,多是关于一个面貌秀美、笑容清甜的女子,没有声音,但可以从中看出,这些记忆弥足珍贵,以至于到了生命的尽头,这血珠的主人仍然回忆着她。
楚恒的手,放在元瑶的腹部,元瑶满面羞涩。紧接着,楚恒快意地抱起她转圈,元瑶笑容越发灿烂,他们之间有了一个新的生命。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破碎的血珠,如同点点星火,散落湖面,逐渐趋于虚无。
楚孤逸久久伫立在湖边,仰起脸,一点光亮从眼角滑落。
贺凉水默然无声地站在他身边,待到光芒彻底散尽,轻声说:“他们很爱你,我也是。”
楚孤逸半跪在地,用剑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挖土,贺凉水蹲下来,用匕首挖。
泥土、花草、石子之下,露出雪白的骨,许是上苍的最后一点怜悯,骨架十分完整。
楚孤逸小心将其收纳,带回天水宗,与母亲的尸骨放在一起。他在灵前跪了一夜。
在天水宗弟子紧赶慢赶之下,陵墓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修盖好,楚孤逸以金丝楠木作棺,各种玉器为陪葬品,郑重地将他父母二人合葬在一处。
朱长老长叹道:“当初,若是你父亲早听我的话,也不至于……”
楚孤逸冷冷道:“他的选择没有错。”
“……”
各人有各人的路,是对是错又岂是旁人一言两语所能断定的。楚恒是楚恒,楚孤逸是楚孤逸,楚孤逸敬慕他父亲,但不会成为第二个楚恒。
楚恒内心坚守正道,楚孤逸则认为世上各道皆相通,观念差异,无有对错。
陵墓封土,楚孤逸在陵墓前又足足守了七天,方才放下这一桩心事。
尽管,楚恒与元瑶的魂魄早就不在这里,不过是图个安慰罢了。贺凉水依然不时地就来看望自己的公公婆婆,烧点纸钱,万一呢,万一这对爱侣在奈何桥上,透过忘川看着人间,也好让他们知道,楚孤逸如今很好。
“你这儿媳当的,真是尽职尽责呀。”柳画鸢笑话他。
贺凉水摇扇往回走,“你想当别人儿媳,还没机会呢。”
柳画鸢翻白眼,“我一个花季美少女,才不要提前进入妇女行列。”
贺凉水一扇子敲她脑壳上,“再胡说八道,小心真嫁不出去。”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喜欢本美女的人多着呢。”
“那怎么不见有人追你?”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爹是魔君,我娘是母夜叉!”柳画鸢说完吐舌头做个鬼脸,笑着跑开。
贺凉水也是没脾气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欠收拾的柳画鸢走路不长眼,一脑门撞上一堵肉墙,差点没把鼻子撞歪了,“靠!”
邓阳也被撞得一趔趄,“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画鸢龇牙咧嘴,仿佛美艳版母夜叉,“你来干什么?!”
邓阳莫名其妙:“我来看楚师兄与贺公子啊,还能干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还肖想贺凉水?”
邓阳吓了好大一跳:“这话你别乱说!”
贺凉水没好气:“柳画鸢,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把你自己的缝的情趣内衣收起来,不然要不了多久,天水宗弟子人手一件。”
柳画鸢:“……”
柳画鸢:“我那是给你的!”
贺凉水:“不需要!”
邓阳傻乎乎地问:“什么是情趣内衣?”
柳画鸢:“拿剪刀,给你胸前剪两个洞就是。”
“??”
“别听她瞎扯。”贺凉水领着邓阳,去寻楚孤逸。
邓阳此番前来,也不光是为了看他的师兄嫂,他还有一件大事告知:“掌门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传位大典就在三日后。”
徐平宽基本是个废人了,掌门之位名存实亡,传给大弟子段鸿理所当然。
楚孤逸只淡淡道了一声:“知道了。”
邓阳试探:“楚师兄,你去吗?”
“我去做甚?”
“就,观礼。”
“看徐平宽笑话?”
“……”邓阳立即改口,“你还是别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就那么回事吧。”
楚孤逸不置可否,道:“我备一份礼,代我恭贺大师兄。”
邓阳连声应下。第二天收了礼,便折返回青霄。
青霄掌门易主,各大仙门前去观礼,这自是不关贺凉水的事,他潜心研究楚孤逸给他修仙入门教程,从早到晚看得那是两眼迷离,心头梗塞。
练气,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筑基,基本的科学依据是什么?哦,没有科学依据……
这是形而上的学问。
总而言之一个字,难。
楚孤逸却觉得,这已经足够简单了,贺凉水居然还不明白,他只能将知识点掰碎了,从细微末节开始讲起,一点一点喂给贺凉水。
身份转换,楚孤逸成了贺凉水的小老师。
贺凉水羞惭又好学,不夸张地说,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堪堪入门,还是托了他是空灵根的福,就算不明白,误打误撞也能通过实践领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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