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及黎澈那张过分完美的脸，后半句话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白飞羽，你在想什么。
    你明知道学长为了今天的位置付出多少心血，你怎么能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等了半天，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说，黎澈主动问：“想过什么？”
    “没，没什么。”他不敢和黎澈对视，慌忙低下头：“吃饭吧。”
    黎澈淡淡打量了他两眼，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吃着牛排。
    ——
    晚饭过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他多次想和黎澈说话，都被对方视而不见，不是出神地看着手机，就是直接越过他拿东西。
    两人明明离得很近，白飞羽却感觉自己和黎澈之间，仿佛隔了一个银河。
    黎澈有晚饭后看电视的习惯。
    每次看电视的时候，黎澈都会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电视。
    可今天，黎澈什么也没说。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仿佛身边的白飞羽隐形了一般。
    白飞羽想搭话，但又怕惹黎澈生气，只能坐在旁边闷闷不乐。
    电视播放的是国内的热门综艺，喇叭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乏味又枯燥。
    看着看着，白飞羽不自觉打了个哈欠，脑袋习惯性地往黎澈肩膀上靠。
    靠上去的瞬间，他身体下意识僵了一下。
    他很怕黎澈突然推开他。
    可是，黎澈没有。
    他仍旧安静看着电视，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那反应，像是自己根本不存在一样。
    学长这是……怎么了？
    他正想开口，黎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茶几离沙发有点距离，黎澈必须探出大半个身子才能够到。
    白飞羽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头挪开，脑袋就突然被黎澈小心翼翼托起来，随后扶着他的身体，顺势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白飞羽：“？？？”
    黎澈扶着他的头，微微起身把手机拿了过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他拧了拧眉，半晌，才按下接听键。
    “喂。”声音十分疏淡。
    紧接着，话筒传来一道活力四射的声音：“黎哥，是我，秦越。”
    秦越，公司最近力捧的新人王。
    上面曾和他打过招呼，希望他能多带带这个小师弟。工作的时候他倒是不介意，可如今他都放假了，还打他的私人电话，实在让人不爽。
    他轻柔着白飞羽的耳珠。
    淡淡问：“有事吗？”
    似乎听出了他的小情绪，秦越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觉得我怎么样？”
    黎澈毫不犹豫：“你是个好人。”
    电话另一头瞬间安静了下去。
    “有没有具体一点的形容词，比如比较帅，体贴之类的？”秦越不死心地问。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黎澈早就对圈里的一些综艺梗了如指掌。
    随着对方话音落下，他这才隐约记起来，秦越最近似乎正在参加一个直播综艺。
    这个电话，大概也是节目组安排的。
    “嗯……”
    黎澈思考的时候手会下意识地摸手边的东西，此时，他的指尖正缓缓划过白飞羽的喉结。
    半晌，他把能想到的词都说了出来：“工作认真，虚心求教，尊敬前辈，心眼好。”
    他没有刻意调低手机的音量，白飞羽躺在他的腿上，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学长竟然夸别的男人心眼好？
    这个b心眼哪里好了！
    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的都是另有所图好吗！
    白飞羽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敢抢黎澈的手机，躺了一会，装作初醒转过身，环住黎澈的腰。
    “学长，我们什么时候睡觉啊？”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面听到。
    秦越的直播间顿时安静了下去。
    他满脸尴尬地看着屏幕上刷着的一堆“卧槽”。
    试图帮黎澈挽回形象：“黎哥，你……是在看电视吗？”
    不等黎澈开口，白飞羽已经支起身子，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学长，我好困。”
    这一次，秦越听清了，直播间里三十多万的网友也听清了。
    秦越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这，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等等，那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咱就是说，他们要去睡觉了是吗？秦越别挂电话，让我听完，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所以黎澈过年的时候在节目里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竟然是真的？】
    看着越来越失控的弹幕，秦越吓呆了。
    给黎澈打电话说节目组的安排，黎澈是娱乐圈的顶流，和他通话肯定能给节目造势，所以他才没有拒绝。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万一这个电话给黎澈造成不良影响，公司第一个就是找他麻烦，到时候，别说蹭黎澈的热度往上爬，他以后能不能在娱乐圈继续走下去都不知道。
    相比秦越的惶恐，黎澈倒是淡然不少。
    看着怀里撒娇的人，他嘴角微微上扬：“抱歉，我家小朋友困了，有空再聊。”
    不等秦越开口，黎澈已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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