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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鱼塘后我钓到了鱼祖宗-(79)

      只是力气有些大宁有鲤抬起手来,手背上明晃晃地落着几道淡红指印,一颗心也扑通扑通。
    明明是冬天啊,大概是这个房间的炭火烧得太热了。
    转眼又过了一天。
    等第二日再去街上买东西时,宁有鲤刚要付钱,就见苏予川掏出几粒珍珠。
    珍珠又大又圆润,光泽夺目,是为上乘。
    只可惜平雨镇的人不怎么喜欢以物换物,便否了苏予川的要求,只让他拿钱来买。
    宁有鲤付过钱后,又把他揪到一边,你别告诉我,你的鳞还能变珍珠?
    你是鲛人吗!
    没有。半晌,苏予川憋出一句。
    是吗?宁有鲤狐疑地看着他,还有多少?
    苏予川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大大小小几十颗珍珠,若在人间卖出去,价值都是成百上千。
    哪来的?她问,说实话。
    蚌精。
    一番询问后,宁有鲤得知是魔尊今天大清早跑到河边,然后找到了一个蚌精,想问她要点人间银钱。
    结果,蚌精吓哭了。
    顺便把全部身家都丢给了他。
    宁有鲤顿时觉得这包珍珠烫手这可是别妖的命根子,她拿着真的合适么?
    当然,他拿也不合适。于是她问:要不,你还是还给她吧。
    苏予川口吻随意,含义却是断然:她不会收下的。
    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宁有鲤当即就明白过来:哪个妖怪敢要魔尊手里还回去的东西?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宁有鲤抓着布袋的手稍稍紧了紧,苏予川垂眸便道:你收着便是。
    ???宁有鲤满头问号,却还是把这一袋子珍珠妥善地收进了腰包。
    等有空,她去河边撒点鱼食答谢那只蚌。
    平雨镇不知有多少条巷子,轮流仔细转一遍,等正月十六也不一定逛得完。于是宁有鲤和苏予川的步子便放缓了。
    临近年关时,镇上又降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下得及时,给冬耕的田地披上一层棉衣,给干燥已久的空气添了几分湿气。最重要的是,时间正好,一点也不耽误年后到十五的灯会花会庙会。
    外头银装素裹,里头炉火滚烫。
    下雪后,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人们都怕冷,躲在屋里御寒。
    宁有鲤也一样,看见外面白花花的一片时,还以为杨絮柳絮错季开了,直到店小二又端了个火盆子上来,问他们冷不冷,要不要热汤。
    下雪了
    天边的颜色已经漆黑,但各家各户的灯笼都亮着,在一片暖融融中,鹅毛般的大雪也显得不再肃穆。
    宁有鲤坐在窗前,看见隔着一层窗纸的细碎阴影连绵不绝,便忍不住推开窗户。
    这一开,她被蜂拥涌入的雪花糊了一脸,又被刀子般的寒风削在脸侧,连忙关上。
    外面很冷,风很大。
    因此,在看见苏予川再一次往门外走时,宁有鲤下意识叫住了他: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苏予川回过头来,目光灼然。
    宁有鲤忽然觉得这话有些歧义,改口:不是,我是说你留在屋里。
    苏予川似有所觉,漆黑的眼眸映着桌上的烛光,我不怕冷。
    话音一落,他耳畔突然浮现出左护法的魔音:魔尊,该示弱时便示弱,不要怕丢面子啊,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强的人吗?你若一直谁也不怕的样子,怕是到死也
    但今夜尤其冷,我怕。苏予川立马改了口。
    说怕的时候,这个面容俊美如华贵珠玉一般的男人垂下双眸,眼睫轻轻一颤,颇有一种蝴蝶濒死挣扎的破碎感。
    魔尊从未有过所惧之物,所以拿捏起这种感觉格外不稳,他揣摩了一下旁人见他时惧怕的模样,取了三分,但还是有些过了火。
    看着苏予川可怜又柔弱的表情,宁有鲤有被震惊到。
    见宁有鲤没有反应,苏予川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到位,于是又想了一下看见那些魔修烂泥扶不上墙时,那种愤怒的心情。
    他的脸就更加苍白了。
    宁有鲤愣了半晌,怀疑到底是自己被冻发烧看到了幻觉,还是苏予川被冻发烧了。但他可是魔尊一个魔尊,能这么说,那应该是怕的吧?
    她犹疑道:那你进来睡?
    话音刚落,宁有鲤便见那抹赤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走了回来,轻轻落下了门锁。
    总感觉上当受骗了??
    但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宁有鲤往床里面缩了缩,盯着他问:你从哪睡?
    她承认,她是有些紧张。
    只见苏予川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在这里便好。
    宁有鲤盘算了一下他是魔尊,也就没有出声。
    苏予川。几个呼吸过后,宁有鲤冷不丁开口。
    第一次被直唤真名,苏予川有些意外,眉头一挑,眼睛淡淡地瞥过来,似是问她何事。
    你紧张?
    此话怎讲?
    茶杯,漫出来了。
    接着,宁有鲤看见苏予川面无表情地拿桌上的布开始擦桌子。
    有点好笑。
    宁有鲤无声地笑了一阵,整个人钻进被子,放弃似的把被子扯到头顶,睡觉吧。
    烛灯吹灭,檐下的灯笼光映到窗纸上来,显出一层朦胧的暖光。宁有鲤裹着被子,后背紧贴着墙,精神越来越放松,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但等到半夜,她忽然被一场梦境惊醒,睁眼便看见窗前勾勒出的剪影。
    小红?她试探地呼唤。
    那影子转过头来,嗯了一声。
    宁有鲤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背上发凉,沾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刚刚那个梦实在有些吓人,她梦见苏予川跟童素在新年的庙会撞上,说了好一堆话,纠纠缠缠。
    原书里,确实有这么一段剧情。
    只是时间跟现在不一样。
    这本该是正常的但一想到今年明明是自己带小红来的,宁有鲤就有些不爽。
    从而惊醒。
    怎么了?
    思考之间,苏予川已然走到床边。
    深夜里,男人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简直像两点星光。宁有鲤一回头,心脏又紧了一下。
    你要不到床上来睡。一想到自己要整晚被魔尊盯着,她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欲哭无泪。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做了个噩梦。
    她才怕。
    作者有话说:
    宁有鲤:这演技有点真啊
    第一百章
    当感受到身边的床榻下沉, 一股热意贴着她躺下的时候,宁有鲤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刚才脑子去哪了?怎么就吐出来这句话?
    一定是半夜被迫醒来思绪迟钝宁有鲤为自己找补。
    这下是再也睡不着了。
    宁有鲤捏着被子边,只探出半个脑袋。客栈的床顶还挺好看上面有流苏, 图案是什么?看不太清
    身侧的温度因为贴着而愈发明显, 宁有鲤绷紧身体不敢乱动, 心中已然放空。
    从有记忆开始, 她就习惯了一个人睡,现在身边冷不丁多出一个人,让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颗心也砰砰乱跳,吵得她根本静不下来。
    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没事了
    宁有鲤不敢转头也不敢动,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苏予川。这个她一手捞起的大鱼躺得十分乖巧, 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她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小红虽然是鱼,但也是个男人呢
    此刻, 苏予川也凝视着床顶。
    这张床对他来说又短又狭窄,必须微屈双膝,绷紧身体,才能保证自己全部躺在上面。
    他刚刚或许不该答应。
    惦念的人就在身边, 透过衣物,苏予川感受到一丝柔软和一丝温度, 很快就将那一点犹豫抛在了后面。
    如果可以, 他更愿意转过身,将人揽在怀里, 这样便不会拥挤了。
    苏予川闻着鼻间萦绕的一缕淡香, 喉结微微动了动。这香气他已十分熟悉, 曾经的每一天,他都能闻见。
    想着想着,就不知过去了多久,正当苏予川凝神回忆过去之时,身边的人轻轻动了动,与他贴得更紧。
    他心脏一跳,差点方寸大乱。
    含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苏予川还未来得及听清,就感觉那片软热又一次贴了过来。
    这下是死死地和他靠在一起了。
    苏予川思绪混乱了片刻,作出一个举动往床边挪了挪。
    他稍稍偏头,发现少女已经陷入沉睡,这些动作只是无意识觉得拥挤罢了。
    苏予川合上了双眼。
    但没过多久,他便又感知到宁有鲤贴过来的动作,甚至还手脚并用地推了推他。
    他再度妥协,往床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
    这样的动作一连重复了好几次。
    就这样,并未完全放松下来的的宁有鲤,半梦半醒间不自觉地向外挤去,潜意识还在疑惑旁边怎么这么空闲。
    直到一声咚!
    她被惊醒,努力睁开眼看向床边。
    苏予川不见了。
    小红?小红你在哪?宁有鲤惊声。
    无事。床下传来幽幽的声音,你且睡吧。
    宁有鲤:
    把魔尊挤下床去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转眼就到了除夕。
    一片爆竹声中,客栈还给送了两盘好菜,多亏店小二和掌柜家就在这个镇上,宁有鲤不用对二人被迫007感到内疚。
    到了这一夜,客栈里只剩他们两个客人了。
    趁着鞭炮停歇的空档,宁有鲤听店小二讲起年后各会上好玩的事。
    那庙会上扮的是各路神仙,据说拜一拜愿望便能成真;花会上是花农特意培养出来的抗寒的花,争奇斗艳;元宵灯会那才最绝!各人手制的灯就不说了,听闻这镇上有位从宫廷告老还乡的灯匠,做出的灯岂是那俗物可以媲美的,还有!
    店小二说得眉飞色舞,激动时声音堪比喇叭,掌柜咳嗽了好几下,才让他反应过来压住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低声道歉,继续补充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还有,花灯会有个传统,年轻男女若一起把名字写在上面,再把灯放飞,就能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正适合你们两个!
    宁有鲤看了看苏予川,面露迟疑,其实我们不是
    好。苏予川答了店小二这句,简洁明了。
    宁有鲤的解释便咽了回去。
    也是,跟有一面之缘的人解释这个似乎也没太有必要。
    苏予川转头,见宁有鲤没再反驳,而是低下头乖乖吃东西,眼底不禁漾出几分柔和。
    店小二还嫌不够,直接去柜台拿笔写下时间和地点,这几个地方都是最热闹的,二位客官要是有空,就去看看。
    多谢。苏予川接过纸张,扫了一眼,将其记在心里。
    您去保准错不了,明年还想再来
    大年初一,各家开门大扫除,串门拜年。这一日没什么活动,宁有鲤便在客栈呆着,小镇人情简单热情,她光是呆在楼上,就听见客栈老板与店小二在门口道贺的声音。
    到了大年初二,就已经有操办庙会的店铺开始张罗了,但因年后五天内各人基本都在忙自家事,只是小打小闹,短短两个时辰就差不多结束。宁有鲤带着苏予川下去逛了逛,便又回来了。
    她的目标,是初六的大庙会。
    大庙会名副其实,这天清晨,宁有鲤还未睁眼就听见楼下传来敲锣打鼓声,好不热闹。推开窗户一看,装扮成各路神仙妖魔的队伍排成一行走过,后面还跟着一群穿着喜庆、笑着闹着的小孩子。
    走了!
    苏予川没等回应,直接被拽走。
    积雪未化,没被扫到的地方反射着亮眼的莹白。一溜队伍慢慢腾腾地,一边表演一边呼唤,吸引着镇上的人跟上。
    队伍越来越庞大,宁有鲤也不急,在路边跟一个老爷爷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根给苏予川。
    苏予川无奈接过,还被称赞了一句:好配。
    魔尊一身绣着暗金的赤红衣裳,配着手上那挂了蜜糖的山楂果,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宁有鲤边逛边看,感觉这个大庙会和赶集差不多,但比赶集规模大得多庙会对于平雨镇来说有着不可代替的祈福意义,全镇都乐得凑热闹出来摆摊,于是将东边庙宇附近的空地占得满满当当,更有佳节气氛。
    两人像之前那样分工合作她买东西,苏予川搬东西,配合得十分稳当。但这一次因为人多,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放进锦囊,以免抱着一大堆七零八碎的物件。
    当然,还是要留几件作为掩饰的。
    抱着东西的苏予川低头看了看自己毫无空闲可言的手,又看了看宁有鲤左右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番薯,啃得正欢的样子
    还是算了
    神庙就要到了,红绿绸子挂了满檐,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宁有鲤拉着苏予川从人群挤进神庙,刚一进来,就有一个包着红绸的球丢了过来,刚好砸进苏予川怀里。围观的众人一下子爆发出喝彩,其间不乏艳羡的眼神。
    被遮挡了视线的魔尊:
    真是个有福气的小伙子啊。旁边一个老妇感叹,等下再受了庙神的祝福,能保佑这一年平安顺遂。
    宁有鲤听见了这话,好奇道:大娘,这球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我们镇上的吧。老妇笑呵呵地看了宁有鲤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这球啊,传说是庙神的法器,砸中谁,谁便能在下一年心想事成。喏,后面那群孩子,都是过来抢它的。
    宁有鲤回头一看,好几个挂着鼻涕的小孩用失望的目光注视着苏予川,扒着眼皮冲他做鬼脸。
    她刚想笑,就见几个戴面具打扮得很花哨的人走过来,抬手就要拉苏予川。
    但魔尊岂是能随便碰的?
    苏予川目光一沉,周围几人就感觉有些动弹不得,控制不了身体,惊诧又疑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咳咳咳!宁有鲤疯狂咳嗽了几声,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们在客栈就约定过,除非遇见危险或是有敌意的修士,否则不会暴露自己。
    苏予川周身的气势顿时舒缓,那几人晃了晃手臂,发现又能动了,便将苏予川邀到台子中间,让他接受庙神的祝福。
    见到这次庙神祝福的居然是如此天人姿容的年轻人,人群中又发出一阵欢呼,年轻姑娘们脸色尤其喜悦,捏着帕子的手抵在胸口,脸颊红霞蔓延,一看便是芳心萌动。
    宁有鲤心中早有所料,偷偷笑话了苏予川一下,又将全部目光给他。
    所谓祝福,就是从天上往下撒各种颜色的纸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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