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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隐居种田日常(50)

      次日起床, 沈小茶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直熏得她频频作呕什么味道,好熏人?
    阿准笑着摇摇头后天你就知道啦。她其实已猜测了个大概, 见他一脸神秘, 索性假装一无所知。
    来, 试试这身衣裳,不合适我好重新买。她从屋里拿出一件红色长袍,递给阿准,等他穿好出来,她自己先愣住了。
    平日里他多穿短打,如今换上红色带腰封喜袍,只衬得整个人修长、俊朗、挺拔,没有文人的儒雅,却自带一股朝气澎湃的不羁与野性,让人想起春日林中一闪而过的矫健雄鹿。
    看着如同换了一个人的阿准,沈小茶突然变得拘禁起来,暗暗唾弃自己因惊艳陡然而生的羞怯。
    合适么?她强装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
    阿准摆弄了一下胳膊、腿表示很是满意,沈小茶莞尔,对接下来的成亲莫名多了一些期待与忐忑,忍不住暗笑自己虽不是颜奴,却仍未能免俗。
    阿准换下衣裳后就忙着做早饭了,她则忙着置办成亲要用的东西,并忍不住时不时在他耳边嘀咕喜宴要做什么菜之类的。
    他听得颇为认真,遇见不懂的还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问这么仔细做什么?反正又不用你做饭,帮我打下手就成啦。她隐隐有些后悔一冲动把婚期订太仓促了,当日定要忙到天昏地暗。
    忙忙碌碌之间,转瞬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沈小茶被空气中的一股幽香唤醒,她羞涩而紧张地穿好喜服、梳好妆,磨磨蹭蹭推开房门,就被堂屋小桌上白色瓷瓶里那一大把腊梅跟火棘吸引了目光。
    黄的耀眼、红的热烈、白的安静,三种对比鲜明的颜色杂糅在一起,至俗亦至雅,让这平凡的日子瞬间仪式感满满。
    身穿常服的阿准听见她起床的动静,从外面走进来,一见沈小茶就愣住了。
    平日里她忙着操持家务,头发总是随意盘起,今日竟特意用精巧的鸳鸯簪钗绾成了个简单大方的髻,露出光洁bao满的额头,清秀又温婉,与平日里那爽利的雌/雄依稀可辨的模样相去甚远。
    一双如秋日林中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望过来,阿准心口微漾,忍不住指了指她的衣服调侃道怎么比我还心急?
    沈小茶闻言耳朵尖都羞红了,忍不住恼火地小声嘀咕一句你怎么没换喜服?就她一人穿,确实显得太心急了些。
    白日里还得干活,怕弄脏了,要不然我昨天都不想脱下来。他笑着解释
    沈小茶一听,立马就打算退回房去,她暗恼自己竟忘了这茬,只记得臭美了。
    也是,这小荒村就他们两个人,晚上再穿喜服走个流程掀个盖头就成了,大白天穿成这样,满院子晃悠着烧火做饭、喂狗喂羊,想想都觉得滑稽。
    唉,选喜服时完全没意识到这种长袍跟裙子干起活来太过拖泥带水。
    阿准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开玩笑的,快别换了,就这么穿着,要干啥你跟我说就成。说完忍不住将她的发饰扶正很好看!
    沈小茶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好作罢,阿准摸了摸她的衣袖这衣服有些薄,先别出去了,一大早冷飕飕的,你就在屋里洗漱,我把饭菜端进来。
    她突然有种要被他供奉起来的错觉,一边洗漱一边跟他商量着换下这套衣裳。
    扣肉用的香椿、夹沙八宝饭的糯米要提前泡发,昨儿挖的那把荠菜得洗净剁碎好做春卷馅儿,还有挂着的那只肘子得烧一烧炖上,核桃仁我买好了可还要去皮...这么多事你一个人怎么做得完?
    阿准将一个水煮蛋、一碗红豆粥、一盆酸豇豆推到她面前放心,这些你这两天不是念叨过好几遍?我一大早起来都弄好了,就剩荠菜没剁,怕吵醒你。
    沈小茶扶额,自己什么时候念叨过?放下筷子认真回忆起来,好像确实啰嗦了很多遍,这两日她又紧张又期待,思维已然有些错乱......
    阿准将碗筷收拾好,临跨出门槛又突然回头别换了,真的,有我!
    怔怔地目送他走出堂屋,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如坠云雾?目光对上门上早已贴好的红色对联,她仍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小茶,这是聘礼,虽然不值钱,但是我的心意。阿准突然挑了一旦东西进来放在角落打断了她的神游。
    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她忍不住有些想笑两只野兔、两只羽毛鲜亮的公野鸡、两张硝过的狐狸皮。
    果真他这两日都是去准备这些,看着他眼下隐隐的黑青色,她突然眼眶微潮,他知道她有淘宝不缺这些吃的,却依然深夜冒险去打猎......
    阿准,谢谢你。她吸了吸鼻子,谢他用自己的固执去弥补这场婚礼的简陋,是尊重亦是珍视。
    傻小茶。他忍不住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这些已经足够简陋了。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日落西山时阿准终于在沈小茶的指挥下完成了一桌子喜宴八宝饭、梅菜扣肉、猪肘子、春卷、芹菜凉拌核桃仁、白灼虾、红烧鱼是她之前喜宴吃过的菜肴,另外的坚果拼盘、腊肉炒菜苔、羊肉汤是为了凑够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鞭炮声响起后,阿准也换上了红色喜服,两个人、四只狗团聚一堂,饿了一中午的两人在桌子上吃得酣畅淋漓,桌子底下的四只狗捡漏捡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天已黑透,但时间还早,阿准让她先去洗漱,自己一人收拾完了所有的碗筷。
    洗漱完站在窗前,就着那盏悬挂于灶台上房的露营灯,她安静地看阿准在灯下忙碌的身影,红色喜服的袍角被他小心掖在腰间,洗碗、擦灶台、收拾剩菜.....他的动作娴熟又利落。
    看着看着,沈小茶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爸爸妈妈,你们不用再担心小茶了,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如你们一般让我可以安心托付,以后的路,我不用自己一人走了。
    我宽宥自己了,不再带着过去二十多年的愁苦跟自卑活着,他让我相信自己值得被爱,无关身世、学识、时空,只因为那个人是我。
    在想什么?阿准轻轻走到她身旁,一股熟悉的沐浴液气息扑面而来。
    阿准本来打算从背后拥抱她,却在伸出手时改变了主意,她方才好像在擦眼泪,许是害怕?他这样想着,将拥抱变成了拍肩膀。
    沈小茶扯过床上的盖头盖在头上,似乎想掩饰什么,阿准坐到她身旁,静默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头。
    当拐枣酒清甜的汁液划过舌/尖,沈小茶鼓起勇气踮着脚尖拥抱了比她高出不少的阿准。
    窗外又起风了,桌上的红烛被从窗户缝隙里涌进来的风刮了一下,闪烁数下方稳定,睡吧阿准轻轻卸下她头上的釵环。
    他明显感觉沈小茶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去冲洗下,身上有股油腥味儿。他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径直往屋外去。
    沈小茶笑了,骗人!明明都洗过了。
    等他再返回,她已蜷成小小的一团面朝墙壁,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被子拱出了一个小小的包。
    看着她颤动的睫毛,阿准心软了真累啊,早点歇着吧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沈小茶等啊等,直等她眼睛撑不开。
    听着她沉稳的呼吸,阿准一点一点挪动着翻过身,从后面极轻极轻地拥住她,沈小茶睡得并不安稳,睡前只洗了澡没泡脚真冷啊。
    她无意识地向着热源靠近,直至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阿准用唇角轻轻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僵直着身子半睡半醒。
    半夜,沈小茶突然梦呓手快拿开!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猪蹄子?
    第一零七章
    沈小茶翻个身, 她看了看阿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压下口中的惊呼,四目相对, 她有些尴尬,还睡得着吗?阿准伸手将意欲从自己怀中挪走的她拉了回来, 低头蹭/了/蹭窝在下巴处毛茸茸的发顶。
    沈小茶顿了顿, 伸手抵在厚实的胸膛,阿准一个激灵,慌乱中他沙哑着嗓子低呼了一声小茶......,下一刻她的脸被捧起来, 鼻息近在咫尺,她睫毛颤啊颤地闭上了眼睛,直挠得他酥酥麻麻。
    母胎单身多年的沈小茶,此刻连尾椎骨都绷得紧紧的,阿准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背, 一下又一下,她慢慢放松下来,好像被人顺了毛的小猫咪, 开始隐隐犯困, 但那份紧张却不曾卸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彻底放松下来,他的手也从后背往前、往上挪动, 沈小茶瑟缩了下, 终于未再躲开,只是抓住被子的手更紧了些。
    在她彻底放下防备时, 他欺身而上, 霸道也果断。
    这个季节的夜雨来得悄无声息, 干涸了多日的小院儿被雨水润泽,显得神清气爽,菜坛里更是一片生机勃勃,原本蜷缩的叶片跟花苞,在雨中舒展开来,露出舒朗、惬意的模样。
    沈小茶沉沉睡去,就连浑身的粘腻何时被人拾掇得清爽又干燥都不知。
    一场夜雨过后,天地神清气爽,一如清晨起床满脸餍足的阿准,他俯身在她额头留下温热的轻触,然后蹑手蹑脚走出屋去。
    装睡的沈小茶这才微微动了动身子,一颗飘零的心在此刻有种尘埃落定的笃定与茫然。
    她调出淘宝,输入五个字,删了又输,输了又删,然后抿着唇颓然地将自己埋入被褥中,顺其自然吧。
    从未做过母亲的她不知生育的凶险,妈妈也从不跟村里别的阿姨一样对孩子气急败坏时将我生你时候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挂在嘴上。
    她不会想到此时的顺其自然,让她不久的将来差点丧生.....
    起得来吗?我煮了你爱吃的红豆粥。额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她的耳朵尖尖红了一大片,只露出半个头在被外,闷闷地嗯了一声。
    阿准轻笑着找了一套平日里固定搭配的衣服塞进被窝衣服捂热了就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
    直到屋里鸦雀无声,她才忍着酸疼的身子哆哆嗦嗦穿戴好。
    推开房门,他刚好进屋早上下雨了,怪冷的。说完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跟装了温水的杯子递给她,沈小茶不敢与他对视,接过后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白日里的他跟晚上的他实在判若两人.....
    不过,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起接下来的农活,沈小茶内心的那点羞涩跟尴尬渐渐淡去。
    她咽下一口粘稠的红豆粥菜苔、菠菜、蒜苗、香菜都种多了,吃不完也浪费了,不如卖掉,蒜苗倒可以多留点,以后抽蒜苔或者收大蒜都成。
    他将剥好的水煮蛋递给她我打算趁地里活儿不多的时候弄个厨房,总在外面做饭也不是法子。
    集装箱拆掉屋顶后,可以搬到院子外做猪圈,这样院子里没啥怪味儿,就有地儿做个大厨房了,烤火、做饭、吃饭都宽敞.....咱们那屋我想着可以做个卫生间,冬天去外面起夜忒冷了,黑咕隆咚的也不方便。反正现在用水方便,且她那间房大到足够可以做独卫主卧套房。
    她愣了下,又把什么是卫生间给他解释了一遍可以如厕、洗澡、洗脸的房子。
    阿准摇摇头那还是把我之前的房间做成卫生间吧,等以后有了娃难不成上厕所还跑到咱屋里去?
    沈小茶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后立马脸红着瞪了他一眼,阿准哈哈大笑。
    才下过雨,地里下不去脚,他们百无聊奈地站在屋檐下,偶尔颇为默契地扭头相视浅笑。
    咩母羊焦躁地在羊圈里反复叫着,沈小茶走过去,只见它肚子底下鼓鼓胀胀,想必十分痛苦,这段时间她给哺乳期的它开了不少小灶,没想到居然胀/奶了。
    她试着伸手帮它,却被踢了一脚,阿准见状忙拿来一个干净的汤盆,他一手死死按住母羊,一手将汤盆放在它肚子底下,熟稔地摆弄一番,白色的乳/汁慢慢往下滴,后来直接变成了往外喷。
    母羊似乎意识到他们在帮自己,慢慢平息下来,之前逮住过一只母羊,养了许久,也是这样.....
    沈小茶忍不住笑了,当初还想把它做成羊肉汤来着,转眼它就有了孩子,时间真是伟大的导演啊,不过是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他们已从一无所有到安居无忧,曾经残垣断壁的房子也渐渐有了家的模样,曾经长满荒草的弃田也因为虔诚耕耘馈赠他们五谷杂粮。
    等会去我爹娘坟前一趟可好?要告诉他们一声,他们有儿媳啦。阿准挤完奶突然道。
    她认真点点头,见他神色无异,就接过羊奶去灶台了,双亲去世后他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吧,你看,缘分就是如此神奇,让两个都失去双亲的孤儿凑到一起领略两人三餐四季的况味。
    她默默买好香烛、贡品,跟他一起相携穿过枯草遍地的林间小径,走过梯田,来到林中一片视野开阔的高地,一个隆起的小土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他们将坟前的枯草跟树枝砍伐干净,又将买好的蒲团、贡品放好,然后并排跪在坟前,沈小茶莫名生出点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
    一双厚实温热的手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掌爹、娘,儿来看你们了,这是你们的儿媳妇,以前你们总怕儿子打光棍一辈子,现在可以放心了......他说完沉默半晌,她捏了捏他的手掌。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认真且用力地活着,才是对亲人最好的告慰。
    两个人在坟前待了许久才往回走。
    阿准,你看!走过田埂时她惊喜地发现了迎风招展的荠菜,低下头去才发现草丛里竟还藏着不少,这东西总是爱成片出现!
    晚上有荠菜饺子吃喽。她眼睛亮晶晶的,荠菜发芽,这是春天即将来临的征兆啊!阿准看着她孩子似的笑,本来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谁曾想,荠菜还小,直挖了半个下午,才勉强挖到小半竹筐。
    火塘的鼎罐里咕嘟嘟炖着胡萝卜羊肉汤,她懒得再烧外面灶台的火,索性就着火塘做饭。
    将荠菜焯水后捏干切碎,加入剁好的肥瘦相间的肉馅、土鸡蛋、鸡精、生抽、食用油顺时针搅拌至菜肉完全混合,阿准擀皮她包,不知不觉圆滚滚的荠菜饺子摆了满满两竹筐。
    锅里放油烧热后一个个摆上才包好的饺子,加入水盖上锅盖后放在火塘边缘,用小火慢慢煎着,焦香浓郁,她将饺子翻个个,直至两面金黄才出锅。
    沾着吃。她将一个装了醋的小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锅里还在烧水煮饺子。
    咬一口,酥皮脆香,底下的肉馅儿滑嫩,荠菜淡淡的清香划过舌尖,那些跟荠菜相关的回忆涌现脑海。
    吃完煎饺,再喝一口煮沸后已放至温热的醇厚羊奶,让人忍不住幸福地喟叹出声。
    她将才出锅的煮水饺捞起分装在两个大面碗里,又从鼎罐里盛了一些羊肉汤浇进去,这吃法俨然就是馄饨的吃法。
    好吃。阿准吃完一碗,意犹未尽。
    收拾好碗筷,时间尚早,他们坐在火塘边闲聊,聊着聊着,沈小茶直觉一股暖流迸涌而来。
    姨妈来了!
    收拾利落回来,阿准早已在泡脚,她有些烦闷太早了吧?睡得着吗?
    阿准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睡不着躺着也舒服些,怪冷的。
    山间岁月有清欢,但偶尔也怪无聊的,她磨磨蹭蹭地躺到他身旁,阻止了他探向自己的手我那个来了。她翁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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