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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出了办公室。
剩下的事情廖宸会直接跟殷凯岫沟通,等殷凯岫安排的人过来,再由常兴喆统筹,加快速度找人。
常兴喆看着廖宸的背影,狐狸精一样的桃花眸子眯了眯。
他现在有些拿捏不准了,廖宸这番折腾,到底是为了个女人,还是以这个女人为借口,彻底拿下廖氏呢?
陵市也有寥氏集团的酒店,廖宸进了套房后,先去冲了个澡,出来人已经恢复了过往的冷硬。
她都去过哪里,先把资料拿过来给我看。
秦琅赶紧把文件递过去,里头连许琳琅几点钟去了那个公共卫生间都标的一清二楚,反正那些地方都有监控,并不难查,就是费眼睛。
廖宸看了眼许琳琅大半天的行程,憋着的火儿又上来了。
这回不是气许琳琅逃跑,而是气她提着个大箱子在好几个景区瞎折腾。
既然行李都要扔,拉着走那么多路她不累吗?
还有她去的这都是些什么地方,战后纪念馆,烈士故居,竟然还有船坞制造厂遗址。
许琳琅以前也没对历史这样感兴趣过,就算是性子大变以后,也是个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死样子,怎么会突然去那些地方呢?
廖宸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活了三十一年,很少有想不明白的事情,这就更让他憋火。
许琳琅并不知道自己快把前金主给气成河豚了,她这会儿正笑眯眯跟着个老太太学做粽子。
老太太穿着普通的灰色对襟长衫和黑色的棉布裤子,自家做的布鞋已经磨毛了边儿,看着特别质朴。
但老人家衣裳很干净,面容略有点清苦,带着笑拥有岁月留下来的从容和温和。
老太太开了家小饭馆,遗址这边已经靠近陵市郊区的村落了,来的人并不多,小饭馆生意也很冷清。
许琳琅穿着景区小饭馆服务员的衣裳,算是旧民国那时候的装扮,接近渔民一样的民族服饰。
灰扑扑的四片裙遮住小白鞋,上头是对襟的长袖棉□□衫,腰间搭着油光点点的黑色围裙,唯一的亮色是头顶的浅色宽檐草帽。
这衣裳的样式许琳琅还是挺亲切的。
以前照顾她的沈阿婆陪她来悼念父母时,回到申家老宅,差不多都这么穿,最多就是料子更好点。
阿婆,您再给我讲讲,还有没有比较有意思的故事呀?清洗着粽子叶,许琳琅轻声跟撒娇一样,软软问老太太。
老太太也姓许,闻言笑着给许琳琅将碎发别在耳后,咱们这里是小地方,哪儿有那么多英雄呀,英雄都去大城市救更多人哩。
许琳琅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的细汗,笑得眸光细细碎碎地波动着,那英雄也是要荣归故里的嘛,救再多人也是要落叶归根的是不是?
许阿婆闻言笑了,宝囡你说的也是,不过咱们船坞镇还真没什么大人物,几个土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哩,最体面的好像是个中尉,被镇上报送到上头去,划到烈士故居那边了。
许琳琅笑着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唇角的笑轻颤了两下。
这里是阿爸和姆妈长埋地下的故地,是申家的根。
可一路走来,苦柳河还是那条河,船坞镇也还是那个镇,只是人却完全不同。
纪念馆有几十万人的名字,姓申的有两万多个,没有申嫦笙,也没有申陆。
烈士故居里所有可敬可爱的战士,没有一个是故人。
许琳琅说不清楚是更期待能找到他们在现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痕迹,还是害怕物是人非,可结果出来了,她还是迷茫得想要再次长睡不醒。
丢掉行李箱,抠出卡扔掉手机,换了装束漫无目的的游荡,其实是突然下的决定。
本来她是打算到了酒店,让跟在身后的保镖离开,逼廖宸过来的。
作为申家严密保护又谨防伤害的明珠,阿爸和兄长教过许琳琅太多,那些保镖也没有太努力隐藏,发现他们并不难。
对从出生就开始躲藏危险的许琳琅来说,甩开一群不专业的盯梢,再容易不过。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失去了跟廖宸猫捉老鼠的兴致,突然就意兴阑珊,再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阴郁。
一路走到爹娘下葬的地方,是许阿婆拉住了她。
囡囡哦,你这是怎么了?可别想不开啊,你家里人会难过的。许阿婆拉着她到小饭馆去,给她做了碗热汤,陪她说话。
许琳琅特别喜欢听老太太叫她囡囡,干脆编了个谎,阿婆,我跟家里人吵架了,又弄丢了行李,他们要是抓到我,要把我卖给一个老东西,我不想回家,能不能在这里给您打工呀?
许阿婆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当即明白了许琳琅为何那样落魄,差点跳苦柳河里去。
你就在我这儿住着,对外就说是我老家过来念书的另外一个侄孙女,囡囡你叫什么名字呀?
许琳琅顿了下,宝珠,我叫宝珠,阿婆您叫我宝囡就好了。
她本以为廖宸气急了眼会直接不管她,也不能说不管吧,以他那暴戾的性子,肯定会守株待兔,等抓住她再一顿狠收拾。
所以许琳琅是打算在许阿婆这里住一阵,再买个电话跟外头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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