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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184)

      师尊,奉天已经离开了,我不能再失去师尊了,师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师尊,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言言,那是天罚,玉离笙气若游丝地道,抬手缓缓抚摸着许慕言的脸,师尊是是罪有应得啊,本来就该受天谴的言言
    师尊,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师尊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师尊!
    许慕言忙抓着玉离笙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可很快他又想起,师尊已经入魔了。
    师尊现在是魔神!
    根本受不得他的灵力!
    我该怎么救师尊?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师尊!
    许慕言怎么都没想过,他会同时失去玉奉天和玉离笙!
    怎么都没想到,不过短短片刻,他就要面临着两次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不要师尊死,我不要!
    言言你听师尊说,言言,玉离笙满脸温柔,深深凝视着许慕言的脸,轻声道,等我死后,把我把我封印在菩提树中
    师尊不会真正地死去,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会!
    许慕言哽咽着道:真的么?师尊没有骗我?那要我等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几二十年?我一个人很孤独,我不行!
    言言,不会很久的,相信师尊。
    玉离笙已经在弥留之际了,他这具身体算是彻底废了,除非能再度得到菩提树的净化,否则
    他也不知道,化身菩提树的奉天,会不会帮他。
    即便奉天帮他,再度让他净化。
    可他现在是魔神,身体又残废至此。
    因此,玉离笙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才能重塑血肉,再度问世。
    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几二十年,又或许几百年,几千年
    他以为自己能给许慕言幸福,殊不知留给许慕言的,却是漫长的等待,以及无穷无尽的孤独。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许慕言崩溃大哭起来,使劲摇头道,我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坚强!我真的不行!
    怎么又哭了?从前的许慕言可不会轻易掉眼泪,也从来不会认输的。
    我就是爱哭鬼!离开师尊,我就是不行!不要走,好不好?师尊,不要走,好不好,师尊?不要丢下慕言一个人!
    许慕言抓着玉离笙的手,眼看着师尊的身体逐渐开始透明了,好似很快就要彻底散开了。
    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紧抱起师尊,踉踉跄跄地将师尊封入菩提树中。
    许慕言崩溃地伏在菩提树上,清瘦的肩膀剧烈颤抖着,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玉离笙!大骗子!挨千刀的大骗子!
    我不会等你的!一时一刻都不会等你!
    等我离开这里,我立马就找别的男人,来个第二春!不!一个哪里够?怎么着也得十个,二十个!我气死你!
    他叫骂了好一会儿,才从菩提树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也好。
    这是玉离笙在沉睡之前,留给许慕言最后的话。
    也好。
    好似允许了许慕言再去找别的男人了。
    可许慕言从小期盼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老不相离,又怎么可能会再找其他男人?
    到了最后,挨千刀的小寡妇害他守了活寡。
    这漫长的等待,穷极无聊,寂寞孤独,许慕言一个人要如何才能熬过漫漫长夜。
    许慕言傻等了半个月,发现菩提树没有半点动静。
    无论他对着菩提树说多少话,但始终没有了任何回音。
    他一度想过,师尊是不是骗他的,骗他等个十几二十年,慢慢地也就能放下这段感情了。
    许慕言不知道该怎么放下,除了每日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伏在菩提树下睡觉之外。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事了。
    只希望一醉解千愁,能短暂地忘却一切。可每当他酒醒之后,面对着的依旧是漫漫长夜。
    他太孤独了。
    在颓靡了大半个月之后,许慕言才恍如梦醒,觉得自己应该回昆仑山看看的。
    那里是他和师尊初见的地方,曾经见证了无数个不堪入目的日日夜夜。
    可当许慕言赶回昆仑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昆仑山也不再是昆仑山了。
    就如同当初被摧毁的缥缈宗一模一样,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放眼望去,一片废墟。
    应当是那日他们离开之后,幸存的修士纵火烧山,连绵起伏的十多座山峰,几乎被焚烧得寸草不生。
    许慕言愣了很久很久,才像发了疯一样,御剑上了清静峰。
    可惜,师尊曾经住过的月下小筑,也被毁得一干二净,就连从前许慕言跌落过的莲池,也毁于一旦。
    连同着曾经的记忆,一起殉葬了。
    许慕言在一片废墟中翻找,找了很久很久。
    却连师尊的一件旧物都找不到。
    他本来还想着,能找到点什么东西,哪怕是半片衣角也好,只要能让他睹物思人,什么东西都好。
    一直找到太阳西沉,落日熔金,许慕言满身脏污,累得瘫倒在地,依旧什么都没寻到。
    他一阵怅然若失,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师尊救回了他的命,却又残忍地留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孤独。
    许慕言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开心,怎么样才能不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人间的酒馆,喝得酩酊大醉。
    恍恍惚惚间,眼前又浮现出了师尊的身影,可每次当许慕言伸手去抓时,那身影就立马消失不见了。
    之后,他又会狠狠灌酒。
    酒喝多了,胃就会痛,可再也没有人在乎他胃疼了。
    也没有人再喊他言言了。
    许慕言回不了家,也没办法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他每日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喝酒睡觉,最近还多了个看戏。
    最喜欢看那种人间悲剧,好比说《雷峰塔》,《桃花扇》,《长生殿》。
    每次唱到最高|潮的部分,楼上楼下哭倒一大片,许慕言在这个时候,哪怕哭得如丧考妣,昏天黑地,泣不成声,也不会有人指责他脑子有病。
    他笑是笑不出来了,能有人陪着他一起哭,倒也不是件坏事儿。
    因为昆仑被毁,两个师尊离开之前,也没给许慕言打点好,所以他没什么银钱傍身。
    最初挥霍的银子,还是他用一根发簪换来的。
    但换回来的银子,也不够他挥霍太久,每日也就混个温饱而已。
    后来在人间辗转几月,突然又想起了他的好大儿小九。
    也许,他该去看一看小九了。
    许慕言担心自己不修边幅的流浪汉模样,会吓到小九,临去之前,还特意洗漱了一番。
    原本他以为,小孩子忘性大,几个月不见,小九铁定把他忘了。
    谁曾想,小九在见到他时,居然哭成了那副模样。
    当时小九正在吃饭,他已经会自己吃饭了,乖乖地坐在板凳上,穿着粗布衣衫,但小脸圆乎乎的。
    在听见脚步声后,抬头一看,小九还含着面条的小嘴一撇,立马显出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表情。
    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怕生,很大两串眼泪簌簌滚落下来,任凭他的养父母如何哄他,都不管用。
    就坐在桌前,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慕言,好半晌儿才怯生生地喊他一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彻底把许慕言的心肠喊软了,他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将小九拥入怀中,哭得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是爹爹!小九,是爹爹来看你了,小九!
    是爹爹不好,都是爹爹的错!
    爹爹应该早点来探望小九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慕言养娃日常
    那对夫妻站在一旁,极为尴尬地解释,他们并没有苛待小九,只是孩子太聪明了,记性也好,一直都记着他的爹爹。
    许慕言看得出来,小九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很干净,吃得小脸胖乎乎的,便多次出言道谢。
    因为不舍得再丢下小九,许慕言只好将他带在身边。
    有了小九的陪伴,这日子过得也不那么难熬了。
    许慕言寻了处荒山,亲自动手搭了一间竹屋,又做了几件不太像样的家具。
    不管怎么样,也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
    因为这荒山也没个名字,方圆百里鲜有人烟,比较靠近南方,许慕言便给这山取了个不雅不俗的名字,叫作雁南山。
    有句诗是这么写的,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希望有朝一日,师尊能像大雁一样飞回来。
    许慕言最近很惆怅银子的事,他可以自甘堕落,可以混吃等死,但小九不行。
    小九还小,需要吃好喝好睡好,可衣食住行,哪有不花钱的道理?
    总不能出去抢罢?
    毕竟他现在是个普通人,隐姓埋名的生活,不能太高调行事。
    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项上人头。
    许慕言搜肠刮肚,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
    思来想去,好像就脸还可以,但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绝对不会去干那种营生。
    也不好跪在街头要饭,太磕碜了,丢人。
    遂带着小九,在人间表演胸口碎大石,铁手探油锅,长剑穿喉咙这种比较高难度的才艺。
    得来的银钱也能勉强养家糊口,许慕言现在图的就是一个忙。
    只要一忙起来,生活充实了,就不会再想师尊了。
    这天底下不管少了谁,太阳都会一样东升西落,许慕言就不相信,失去师尊之后,他就不能活了。
    小九聪明倒是聪明,就是特别淘气,而且还总喜欢模仿许慕言的一举一动。
    三岁多的时候,就知道敲锣打鼓,吆喝着向围观百姓讨赏钱了。
    四岁的时候,小九就出师了,挺起小小的胸脯,也要在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
    许慕言一看这熊孩子的架势,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耽误孩子的前程。
    不得不改职业,好在许慕言从前是修道之人。
    虽然他不好随意出手,显露法术,但摸骨算命还是可以的。
    嘴皮子也利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也不全然是坑蒙拐骗。
    真要是遇见印堂发黑的大冤种,许慕言就会故作高深地问:贫道观施主印堂发黑,不知施主最近可有遇见什么怪事?
    那人便道:怪事?那还真有,我有一同窗好友死了两年多了,结果嫂夫人前几日身体不适,大夫过来把脉一瞧,你猜怎么着?就有了!
    许慕言听罢便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那人面色羞红,神神秘秘地道,每日早上醒来,我这身上就就有些印记还有就是特别累,大夫说我气血两亏,让我房事消停些但我家世清白,至今为止还没成亲呐,更别说是出去寻花问柳了,我爹会打断我的狗腿!
    许慕言道:那是因为,你那同窗好友的鬼魂上了你的身,而后同你那嫂夫人行事。人鬼殊途,鬼会吸你的阳气,自然就会气血两亏。
    吓得那人面色惨白,赶紧道:那该怎么办?道长可要救我啊!
    二百两黄金。许慕言狮子大开口。
    你怎么不去抢?你看我这打扮,像是能拿出二百两黄金的人?
    许慕言听罢,也觉得自己方才多少有点唐突了,便道:你也可以讨价还价,你说个价位,我听听。
    真的?若我说的价位,道长不满意,那怎么办?
    许慕言:你只管说,放心大胆地说,贫道是修道之人,视金钱如粪土一般。
    那人听了,把心一横,咬牙道,那二十两银子?
    许慕言:成交!
    对于许慕言来说,对付小精小怪,简直易如反掌。
    抓鬼只是他的副业,摆摊算命才是他的主业。
    可没过多久,小九这孩子又学会了给人摸骨算命。
    小小年纪还挺会装模作样的,摸着人家小女孩的手,摇头晃脑地说:姑娘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许慕言都想一脚把这个熊孩子踹死。
    但他一向主张素质教育来着,遇事不要慌,跟孩子讲讲道理,实在说不听了,就把小九吊树上反省反省。
    反正绝对不会像师尊当初管教他一样,没皮没脸地教训小九。
    许慕言琢磨着,小九也有七岁了,老是跟着他坑蒙拐骗,实在没什么前途。
    应该让小九进书塾读书习字才是。
    许慕言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他也懒得教,怕把自己的心脏病气出来。
    索性就把小九丢进书塾里念书去了,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许慕言带着小九来到人间居住,还一天打两份工。
    白天,他是街头给人摸骨算命测姻缘的小道士,晚上兼职抓鬼。
    还得照顾小九的衣食住行,既当爹,又当妈。
    在不久之后,小九从书塾回来,问了许慕言一个全天下小孩子都会问的问题。
    那就是,他是怎么来的。
    许慕言想都不想,随口道:你本来是一颗果子,爹爹从树下经过,就听啪叽一声,果子砸我脑袋上了,这才有了你。
    小九听了,先是露出一副很惊恐的表情,随后才垮着小脸道:爹爹,我长得很像傻子么?
    不像啊,我儿子最聪明了,就是个大聪明,一点都不傻。许慕言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道,谁敢说我家小九傻,爹爹把谁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那为什么爹爹要把我当小孩子骗?
    许慕言纳闷道: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
    可小九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今年都七岁了。小九一本正经地道,实话实说吧,爹爹,阿娘是不是不要爹爹了?
    因为许慕言担心师尊从前的所作所为,会给小九的童年留下阴影,便把关于师尊的记忆抹掉了。
    小九现在也不记得玉离笙了。
    许慕言听罢,便嘴角抽搐地问:谁跟你说的?你爹爹我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哪个姑娘见了我不迷糊?怎么会舍得抛弃我?
    小九露出十分确信的表情道:爹爹的脸皮也很厚,惯会油腔滑调,坑蒙拐骗,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许慕言:
    阿娘定然是嫌弃爹爹穷,还总不务正业,所以才离家出走的,是不是?
    许慕言:他能说不是么?
    小九真的只有七岁?怎么懂这么多?
    书塾里天天教啥了啊,许慕言有一种送孩入狼口的感觉。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许慕言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解释。
    哪知小九主动握住许慕言的手,满脸认真地道:可在小九心里,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我也最喜欢爹爹了!
    行吧,熊孩子总算没白养,这让许慕言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安慰。
    结果小九下一句话,差点让许慕言咬断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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