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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结婚了,和梁崇。
于是他被蒙在鼓里,和不知道多少人共享了那一个怀抱。
于是他自欺欺人,原谅了梁崇那么多次,只为留住那一个怀抱。
然而当分走他所属物品的人变成了傅游,他便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能被轻易分走的不要也罢,傅游要的东西,必须给他。
“阿灼,今天工作很累…”
“嗯?哥饿的话我们现在去吃饭。”
“不是…”
乔灼没有领会到傅洄舟的隐含意,想起身收拾东西,被傅洄舟一把拉住。惯性使然,他的下巴一下子磕到傅洄舟的头顶。
两人一个揉头一个揉下巴,画面似曾相识,“哥,这么需要我吗?还要把我也变成红点颏陪你当同类。”
他们终于分开一些,傅洄舟把椅子转过来对着乔灼,抿了抿唇,冲过去把他抱住。
差不多只一秒,乔灼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迅速放开,拿着自己的东西跑了出去,“去吃鱼了!”
这一抱他早就想要了,谁叫乔灼这个兔崽子总是离他那么近,吊着他又不抱他。
乔灼愣在原地眨眨眼,手掌贴在自己胸膛感受了几秒,虽然一定是错觉,但他在摸到自己剧烈心跳的同时,仿佛抓住了傅洄舟的体温。
他们前后脚到达餐厅,餐厅主管见是傅洄舟,直接给他开了包间。
还是上次他们来过的那间,一样的灯光和位置。
那时后背的划伤还没有好,细细的裂痕隐隐作痛,现在,那道被乔灼指尖抚摸过的伤痕微微发烫。
他低着头,“不可以问我为什么抱你。”
乔灼挑了挑眉,“我没想问,但哥一说我反而好奇了,为什么呢?”
傅洄舟稍稍抬眼,对上乔灼的笑又迅速低下。上次在这包间,他的愿望是让乔灼摘掉帽子,想看看灯光阴影下的眉眼。
现在他巴不得手边有一顶棒球帽,赶紧把乔灼的笑挡住。
那笑太张扬明亮,让他隐藏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喷涌而出。
他们本是面对面坐着,乔灼倏地站起来,坐到傅洄舟旁边,“我们拥抱过几次?”
“都说了不可以问,谁能记清这个啊…”
“好吧,那哥还记得我们抱得最久的一次吗?”
“你记这个干嘛,坐回去吧…要上菜了。”
“想坐在这里跟你吃饭,可以吗?”
“随你。”
耳边鼓噪的心跳声不知道来源于哪颗心脏,有些感情其实不需要言明,你不说,它就永远在那儿,你说了,说不定哪天就摔碎了。
有些感情也不需要长久,限定的,未完的,那才是永远会被追忆的美。感情一旦落到实地开始发展,便免不了被柴米油盐磋磨。
傅洄舟深谙此理。
你可以说他结婚结怕了,可以说他作为一个年长者在掌控节奏,也可以说他迟钝,更可以说他懦弱。
假如他今年18岁,他一定会抓住所有暧昧因子,也一定不放过所有冲动的机会。
但他今年28岁,经历了一段失败婚姻,他会刻意忽略一些示好,遏制对方的冲动。
只可惜,乔灼就是他假如的十八岁。
“哥。”他下定决心一般,握住了傅洄舟的手,“我们已经牵手、拥抱、共枕,那你会和我接吻吗?”
不具名烟花在傅洄舟脑内炸开,他希望寄凡的服务员进来上菜,这样他就可以在服务员走后,问你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乔灼那么聪明,一定会给他台阶下,告诉他没什么,吃饭吧。
他在心里数了十秒,手心出了汗,都没有等来上菜的人。
他想投诉,寄凡餐厅上菜太慢,害我被心跳声震聋。
在他脑内疯狂寻找托辞的时候,另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是一道手机铃声,他给妈妈设置的独特铃声。
“乔灼…我妈妈的电话…”
“什么?”
“阿灼…”
乔灼重重叹了口气,放开了傅洄舟,“好吧,哥去接电话。”冲动不可取,还得从长计议啊。
傅洄舟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拿着手机快步跑出包间,里面有塞壬的歌声,引诱他冲向礁石。
而他需要出门面对现实。
“喂,妈。”
“你离婚了?”
“…是。”
“好啊傅洄舟,要不是梁崇过来看我,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梁崇?难怪。
那次梁崇来家里送花之后,单位没再收到过花,他明明感觉梁崇憋着坏主意,后来却平静地异常,原来是自己没能力,开始搬救兵了。
“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我还没有整理好…”
“没有整理好?梁崇说你已经和别人同居了还算没整理好?明天给我回家交代清楚!”
在骂声之后,电话被挂断。
他突然后悔,为了维持体面,曾在妈妈面前给梁崇树立了太多正面形象,以至于在这场失败的婚姻里,加害者成了长辈眼中的受害者。
明明说好了,等时机到了一起告诉家里长辈。果然梁崇只会背叛他。
他靠在包间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他适合抽一支烟,但想到烟味他又不自觉反胃。
怎么还不上菜呢,他需要压一压嘴里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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