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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写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早上还没有的,看来是乔蛋蛋被卖掉时,给那个男人写上了。
“怎么能够在你的壳上写字呢!”
乔执愤怒地抱起乔蛋蛋走到蓄水的地方,给它把那个别人的名字洗掉了。
……
搬进僻静城外的小小茅草屋,那一天,正好是乔执的生辰。
那是一处废弃很久的空屋,出了修缮费就可以入住。
靠着这一年的努力(骗钱),他和乔蛋蛋终于有了这个稳定的住所。
即使来钱是以不光彩手段,但好说歹说,乔执是活了下来。
在这个探子遍布的新王朝,前朝余孽七皇子,又多活了一岁。
“乔蛋蛋~~”
守财奴乔执破天荒地,出去花钱买了笔墨,做长寿面的材料和面条。回家后他坐在床尾,招手让躺在另一头的乔蛋蛋过来。
乔蛋蛋从来没有睡过床,这样有干净柔软被褥的床,这会儿睡得舍不得起来。
乔执喊它,它只当自己是个死蛋蛋,没有任何反应。
“……”装什么啊,明明听得见。
乔执深感痛心:乔蛋蛋不学好,竟然学会了无视他!
——魔高一尺,更老的魔得学着再高一丈,不然还得了。
“再不过来的话,胯下不给你钻了。”
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好不好,他还可以出卖自己的胯下获取关注!
如乔执所料,这是虽然奇怪却很有用的一句威胁。
乔蛋蛋慢悠悠地滚了过来。
就势,他推了一把,让它滚到自己的腿上。
毛笔蘸上新研好的墨。写字,乔执在宫里是学过的,做起来颇有大家的架势。
落笔时本想写“乔”,思及这个姓氏并不吉利,他微微一顿。
大笔一挥,最终他在蛋壳上写了硕大的“坏蛋”二字。
“……”乔蛋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噗,”乔执捂住嘴,扑哧笑了出来:“先这样。你要是表现好了,再给你换掉。”
他看着自己的字,越看越满意。
总觉得这“坏蛋”之名非常衬乔蛋蛋。——就像是在脸上写了个“凶悍”。一见就是一副不能随便欺负的样子,要你惹它,它就打你!
“……”
乔蛋蛋:这人在笑什么?腰都直不起来了。
写完字后,乔执得去忙别的事。
望着无所事事躺回被褥中间的乔蛋蛋,他生出了几分羡慕。——当坏蛋真好,什么事都不用做。
——不过,即便它愿意,以那个蛋的形态,他也总不能叫它去拖地吧。
一人一蛋一母鸡,他们的东西太少,房间里很空荡。
乔执背着手,在自己的小领地里巡视了一周,心里忽然有一种:“得规划规划人生”的感觉。
他其实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没人跟他说过“你得去想一想”。
他才九岁,不论帝王家还是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是生活在父母庇佑之下的。再小时候,他在宫里,阿娘倒是交代过他“以后不能做什么”——不能跟哥哥弟弟争皇位。
讽刺的是,作为皇子的乔执,负责多吃、不争,被设置要成为一个无用的人。而王朝的覆灭却让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拥有更多技能;因为,有用之人,才有存活的资格。
这便导致了,流落民间这些日子来学的东西,成了乔执最擅长的东西。
换言之,他如今做得最好的,是骗人和偷窃。
乔执想着,等再大一点,他或许能去铺子里给人打工。那不需要本钱,招收伙计的门槛一般也不高,且店铺里通常是能学到一些手艺的。但唯独怕再大一点,人家仍是嫌他年龄小,力量弱。
总之,取不义之财不是长久之计。
他厌恶宛如过街老鼠,需要东躲西藏的日子。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乔蛋蛋呢。
“乔蛋蛋,你什么时候会孵出来啊?”
思及此,乔执的目光投向了躺着的蛋:“你天天吸我精气,怎么不见得有变化呢?”
坐实坏蛋称号的蛋,一动不动。
——你拿它没辙。它是坏蛋,壳上不写着呢。
“……”乔执隐忍握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个蛋砍头。
——其实他想说的是,今天是他生辰,要是乔蛋蛋孵化出来了,就能陪他一起过了。
以往的生辰,阿娘会在宫里给他办小型宴会;今时于他,吃碗面都算奢侈。
幸而,他并不孤单。
等煮好长寿面,乔执的问题又回来了。
“乔坏蛋,你真的是个狐狸精蛋吗?你如果孵出来了,会吃面条的吗?”
他瞧了眼面前的汤碗,又瞧了瞧被他放在对面的蛋,非常想分给它一点。
乔蛋蛋的蛋身向前倾了倾,乔执满怀期待地等待它准备要表达什么。
“……”
等会儿,这个前倾的角度、这个试图弹起的准备工作,他的脸一下黑了:“喂,你不要想着弹回床上,你要在这里陪我过生辰的。”
话音刚落,蛋就如他预料地跳回了床。
一会儿后……
恬静的乔蛋蛋坐在乔执身旁,老实地听他说话。
之前绑蝴蝶结的布现下有别的用途——将它严严实实捆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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