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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她来者不拒(120)

      他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他只知道必须去做。
    他道:解药。
    黄岩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移到一旁的刑具上。
    你要不要,先付一些利钱?
    他刚愈合,但是想要拿到解药,不可能拒绝。
    他毫不犹豫的走向刑具,只低声道:快些。
    黄岩笑:我很熟练,你知道的。
    他遍体鳞伤从修真联盟出来的时候才过三日,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可妹妹还在等他,他没时间休息。
    他摇摇晃晃行在路上,眼前忽而一黑,便瘫倒在地,等他再次醒来,已不知过去了几日。
    身体恢复了大半,他惊慌失措的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往客栈跑去,一路跑到房间门口,颤抖的推开房门,却见妹妹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掌心的【不息灵液】已经空了。
    他吓坏了,赶紧将妹妹扶起来,抱着她到床上,他接连叫着她的名字,许久之后,妹妹才终于苏醒。
    她看见他,刚想说什么,便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他知道是【不息灵液】的作用,忙问她:什么时候吃的?
    小姑娘回:
    一炷香前。
    一炷香前
    就是方才
    他懊恼不已,恨自己为何回来的如此迟,但后悔无用,他将解药取出,给妹妹拿来水,喂她服下,随后妹妹便沉沉睡去。
    他抱着妹妹,担忧的一夜未眠。
    好在妹妹安稳的睡着了。
    他按照黄岩的吩咐,一日三副的给妹妹喂药,妹妹一日一日好了起来,喊痛的时候不多了。
    在这其中,【不息灵液】还起到了好的作用,让妹妹恢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终于放下心。
    接下来他每隔一月便去黄岩那里换一次解药,这样持续半年之后,妹妹看上去好多了。
    他同黄岩讨来灵石,在城里买了间房,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庭院,院中一颗老槐树,槐树下一张木桌。
    他骗妹妹自己找了份工,妹妹信了,她在庭院中种满了花,乖乖的在家里等他回来,就像他曾经等她那样。
    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妹妹还有美好的未来,他开始攒钱,等攒够了钱,下次宗门选徒的时候,把妹妹送去,妹妹入了宗门,学了本事,便不怕被人欺负了。
    他找来一个大罐子,每日往里面存灵石,两兄妹每天最开心的事便是罐子一点一点满。
    那橘黄色的暖光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生命里。
    他坐在烛火下,教妹妹习字读书,教妹妹吐纳调息,哄妹妹入睡,在妹妹噩梦惊醒的时候抱着她,告诉她别怕哥哥在。
    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几个月后,他在黄岩的刑具室,麻木的看他将自己拆碎。
    他痛的几乎失去意识,眼泪和血一起落下。
    黄岩那日喝多了,有些兴奋,他一边将刀片切进他的皮肉,一边情绪高涨的同他道:我要发财了。
    他放肆的笑了会儿,摇头:不是,说发财不合适,应该是飞升。
    他意识模糊,只能隐约听到大概,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总是喜欢自言自语。
    上一次疫病,我和谷百成功研制出了【不息灵液】,但其中有许多失败品,每一种都有副作用。
    有一种的副作用最为明显,他并不能压制疫病,而是让疫病沉睡,并且在沉睡中增幅。
    这种失败品连谷百都束手无措,叮嘱我千万别碰。
    他裂开嘴角,笑的格外开心:我在每一批送出去的解药中都加入了这种失败品。
    他兴奋的道:你知道什么意思么?疫病在数十年或是几十年后一定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我有你,我们再次生产【不息灵液】,他们就会将所有的宝物奉上,我拥有那么多资源,飞升还不是指日可待?即便不飞升,也是修真界的王。
    他切断了他手腕的韧带,鲜血溅了他一脸,这让他看上去格外狰狞。
    你放心,我要是飞升了,一定会带着你。
    三日后,他离开了黄岩的暗室,他冷的发抖,用衣衫紧紧裹住自己,鲜血从骨缝里涌出,飞快的将干净的衣服再次濡湿。
    他苦苦思索黄岩的话,不知所措的游荡在长街上。
    黄岩为了一己私欲,再次创造了疫病,知道他存在的人应当都被黄岩杀掉了。
    可即便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他又能如何?且不说他同黄岩签订了心魔誓,即便他承担风险,昭告天下,也不过是掀起轩然大波,而他这个唯一有可能是解药的人,又会继续经历这样的命运。
    无论如何逃不脱。
    他伤痕累累,疲惫的无法行走,他干脆坐在街边,看人来人往。
    看着看着眼眶一酸,他低下头,眼泪便砸在地上。
    为何这样疲惫又痛苦的命运要降临在他身上?
    他只想和妹妹简单的活下去,不想卷进这样的纷争。
    可是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又没办法置之不理,这心软是妹妹教给她的,他便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他算着灵石,那一罐还有五日便攒满了,宗门选徒则在十日后。
    等到十日后,妹妹入了宗门,他便毁了心魔誓,将黄岩的阴谋与自己存在的事儿告知各大宗门,接下来,会怎样便怎样吧。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哪怕成为一个每日被切成碎片的疯子,他也想让妹妹平安的长大。
    五日后,那罐子终于装满了,妹妹欢呼雀跃的扑进他怀里。
    哥哥,我可以入宗门了。
    他伤还没好,被妹妹撞得很疼,但他努力不表现出来,而是笑着揉她的头发。
    以后要努力哦。
    妹妹高兴的道:等我变得厉害,我要保护哥哥。
    他笑:好,保护哥哥。
    他身上疼的厉害,快要撑不住,便对妹妹说:你去玩儿吧,哥哥想睡一会儿。
    妹妹很懂事,知道他做工辛苦,乖乖的跑出门,还乖巧的掩上门。
    待妹妹消失,他才打开衣衫,发现血再次涌了出来,这已经几天了?正常情况下,他应当一周便能愈合的差不多,可现在已经八日,他却只恢复了一半,伤口愈合的状况很差,且一次比一次差。
    他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门外忽而传来哎哟一声,是妹妹的声音,他急忙和上衣衫出门去看,妹妹就在不远处的厨房。
    他艰难的走过去,瞧见她抱着自己出血的手指冒泪花。
    怎么了?他紧张上前查看。
    妹妹急忙道:没什么,我不小心切到了。
    他担忧的道: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别自己弄了。
    妹妹快速将指尖的血珠弄掉,安慰他:哥哥别担心,你看,伤口已经愈合了。
    他一愣,脸色发白的盯着她的手指,那条并不深的血痕竟然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不息之力】。
    他惊骇的想起,妹妹曾饮下掺有他一半本源之力的【不息灵液】,该不会妹妹灵根与他格外契合,逐渐获得了他的不息之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也绝对不行!
    妹妹担忧的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了?
    他惊慌失措的抱着她:没事儿,别怕。
    又过了五日,他依然未能愈合,他逐渐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因为强行剖出本源之力,正在逐渐失去不息之力
    他叫来妹妹,叫她伸出手,第一次伤害妹妹,他的手指都在发抖,声音也发抖:九九,别怕,哥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愈合好。
    妹妹很乖,被他抱在怀里,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
    薄薄的刀片在嫩、白的小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姑娘眼泪汪汪:哥哥,疼。
    他哄:九九乖,很快就好。
    他死死盯着那条血痕,很快,血痕便肉眼可见的愈合了,不过眨眼间,那道痕迹便在眼前消失。
    小姑娘的手指光滑如初。
    他宛若神魂被抽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妹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兴奋的对他道:哥哥,是不是你教我的吐纳法有效啊,你看,伤口都愈合了。
    哥哥,九九是不是天才?
    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是,九九是天才
    。
    他伸手将妹妹抱进怀里,哭的越发厉害。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妹妹。
    他离幸福已经那么近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他可以成为被切成碎片的疯子,可是妹妹凭什么啊,妹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她只是把自己捡回家,她那样好。
    他抱着妹妹,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
    妹妹是一个割破手指都要喊痛,痛了便要窝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女孩。
    但妹妹又勇敢、善良、无所畏惧。
    妹妹见不得人受苦,她要是知道自己可以救别人,一定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他恨不得妹妹冷血残忍,对别人无动于衷,可妹妹偏偏不是这样。
    他一想到妹妹要遭受他经历的那些苦难,他便痛苦的无以复加。
    是他便罢了,可是怎能是妹妹?
    他午夜梦回,都是妹妹血肉模糊的躺在刑具台上,痛苦的喊着哥哥我疼。
    他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妹妹遭受这种折磨。
    两年后,他终于找到机会杀了黄岩。
    黄岩逐渐发现他愈合变慢,已经开始怀疑妹妹,他在谋划很久之后,终于将他击杀。
    心魔誓开始反噬,他便日日陷入幻象与梦魇。
    夜半时分经常被鲜血淋漓的妹妹惊醒,然后哭的不能自已,后来他不太睡觉了,人也变得阴沉。
    他没有送妹妹去宗门,而是在搜刮了黄岩的储物袋后,重金给妹妹请了散修。
    他开始修炼进境迅速的功法,这种功法因为急功近利,往往有很大的弊端,但他不在意,他只要快速强大起来。
    他很快用黄岩的遗产与快速精进的修为挤上高层,创立剑宗,在修真联盟占据了一席之地。
    妹妹也渐渐长大。
    她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
    原本这是件好事儿,可如今不同,她已经成了第二个他,拥有不息之力。
    原本他只要保护好妹妹,没人可以伤害她,但他唯一无能为力的,是妹妹的善良。
    等到疫病再次发作,她一定会选择救人,那时她便会任人摆布,永远被痛苦淹没。
    他想,妹妹如果不这样多情,兴许就好了。
    于是他开始强迫妹妹修炼无情道,妹妹很抗拒,但他还是逼迫她修炼了,他想,妹妹无情无爱,便不会管任何人,哪怕所有人都因疫病去世,她也不会在乎。
    可是妹妹的抗拒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因为那些伙伴,要破道心。
    从前的他兴许会停手,可他日日陷入心魔誓的反噬中,早已疯的彻底。
    他无法从妹妹鲜血淋漓的梦境中走出,那些痛苦日日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停下恐惧。
    破了道心便无法修炼无情道,他发现对妹妹影响最大的便是那三个少年,如果杀了,也许妹妹就愿意修炼了。
    妹妹的确天才,她才初初修炼无情道,修为便一日千里,他便操控妹妹,快速解决三个少年。
    妹妹很伤心,他想,痛苦只是一时的,只要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妹妹竟然自、杀了。
    缓慢的自、杀方式不会让妹妹彻底死去,她会自行愈合。
    可他还是好难过,他坐在妹妹床前掉眼泪,他舍不得她受苦,可他没办法摆脱梦魇。
    他已经愈合的很慢,但他还是把自己弄的支离破碎,将仅存的【不息灵液】喂给她,这样她会好的快一些。
    可是妹妹后来还是死了。
    彻彻底底的。
    百年镇压让他变得歇斯底里,心魔誓还在一直缠着他。
    他更加疯了。
    也更思念妹妹。
    他想念那温暖的橘黄色烛火。
    妹妹重生了,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
    那是他的妹妹,他最喜欢的妹妹。
    患过疫病的人在百年间逐渐死去,却仍有小部分残留,基本都已是各宗宗主,他们如若对亲传弟子传功或是互换精血,便会导致亲传弟子也染上疫病。
    他想,这疫病很快就要发作,到时候妹妹怎么能舍得那些伙伴?
    她仍然会走上百年前的命途。
    他怎能受的了?
    妹妹不想修无情道,那便不修了,妹妹喜欢那三个少年,便喜欢吧。
    他把那些可能患病的人杀光不就好了?
    就没人可以胁迫她,没人能哀求她,也没人能令她心软的放弃自己。
    他反正已经是个疯子了。
    他放出永眠地的所有囚徒,命令他们潜伏进各大宗门,在他们身上下蛊,要求他们杀掉所有亲传弟子。
    至于那些宗主,便由他来。
    他满手血腥,他偏执暴戾。
    他成了妹妹最恨的人。
    他早就疯了,在得知妹妹成为了第二个自己的那一天。
    在被心魔誓反噬的那一天。
    在每一个午夜梦回,妹妹鲜血淋漓的躺在刑具台上,冲他喊哥哥我疼的时候。
    他早就疯了。
    在成为她哥哥的那一天。
    他终于重新见到了妹妹。
    他好高兴。
    哪怕她不喊自己哥哥他也高兴。
    他替她梳头,替她补衣服。
    好像回到了从前。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忍受不了妹妹那样的将来。
    哥哥,你不能停手么?
    不能停手。
    无法停手。
    哥哥喜欢你,哥哥最喜欢你,可是哥哥却一直让你伤心。
    哥哥能怎么办?
    哥哥不知道。
    好像只能这样走下去。
    妹妹的灵剑穿透迷雾,朝他刺来。
    他可以躲开,可他忽然不想躲了。
    他这样偏执又固执的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他早就疯了不是么。
    他迎着剑撞上去,剑飞快的刺进皮肉。
    没多痛,他早就习惯了。
    鲜血喷涌而出,他透过血雾看到了妹妹惊慌失措流着泪的脸。
    他轻轻将靠到近前的妹妹抱进怀里,像从前一样轻拍她的背。
    妹妹别怕,哥哥救你。
    第115章 正文完
    萧九九没想到这剑竟轻易的刺中了哥哥, 她原本只想逼退哥哥,让他停手,没想真的杀了他。
    他没躲, 反而撞了上来。
    她一时愣神,想往后撤, 却被他搂进怀里。
    那剑便刺的更深。
    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
    他断断续续的在她耳边说着话,可她一句也听不清。
    哥哥好像哭了,他眼睛红的厉害。
    他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哀伤。
    她忽然好难过,抱着哥哥也跟着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哥哥为何变成这样, 她好像遗忘了重要的东西。
    她认真想,可小时候的记忆变得格外模糊,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记不得如何家道中落,记不得爹娘如何消失, 记不清如何从萧府跟着哥哥到了修真联盟。
    她努力的想,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哥哥的身体软倒在地,大量鲜血涌出来。
    她将哥哥紧紧搂进怀里,悲伤无法抑制, 眼泪疯狂的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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