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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原得到消息,联系江舒亦,杳无音讯,大概和导师聊得正起劲。他告知江舒亦国际交流中心酒店的具体位置,说自己待会儿会在门口等他,便提前出发。
学校里只有一个酒店,饭点人多,学生进进出出。靳原靠着廊柱,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他没等人的经历,过了几分钟,才发觉门口站着不少等同伴的人。
于是补充信息:【我189,寸头,穿着卫衣。】
江舒亦只看见前一条,他和导师沟通时接收了大量中英文学比较的文件。一出办公室,收到酒店位置和靳原在门口等的消息,正要打字回复,手机没电关机了。
原以为和导师聊不了多久,电量能支撑他回公寓。奈何导师倾诉欲太强,硬生生扯到现在。
环境陌生,哪都不认识,江舒亦问路才找到国际交流中心。
国际交流中心五层楼,低调大气。门口有男有女,三三两两聚一起等人。隔着好几米,江舒亦精准地对上了靳原的眼神。
冤家路窄。
他转开视线,看谁都不像乖巧学弟,便去前台问是否有外公或程老订的包厢,得到否定应答,借了个充电宝折回门口。
人流量大,江舒亦让道时退到廊柱处,离靳原一拳远。靳原等得有点烦躁,余光瞥见他身影,更烦躁。
刚才对视,他又是那副性冷淡表情,眼里充满淡漠的敌意,欠得很。靳原压低声音,恐吓他,你该庆幸我有事要忙,不然找个小树林弄你。
衬衫和大衣容易皱,早上出门前熨烫过,江舒亦忍住动手的冲动,捣鼓充电宝试图开机,冷冷道:谁弄谁还不一定,你该庆幸我也有事。
手机屏幕亮起来,江舒亦打开聊天框,看见后面发的那条:【我189,寸头,穿着卫衣。】
他在人群中搜寻目标,找了一圈没有,再找时目光掠过靳原,倏地顿住,片刻后移开。
不可能。
便发消息:【我到了,靳原你在哪?】
手机终于来了动静,靳原如释重负,环视四周,不见混血豌豆,回复:【没看见你,酒店附近小路多,你开视频,我看看你有没有走错。】
江舒亦照做,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张痞帅的脸,笑容热烈,感染力强。
而就在前几秒,这张脸攻击性十足,凑在他耳边,扬言找个小树林弄你。
凶,侵略味极重。
江舒亦愣住,只觉荒谬。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出现幻觉或者手机坏了。但随即,视频里和耳边同时响起一句高亢的我草!!!
证据确凿,江舒亦震惊地看向身旁的寸头混球,实在难以将幻想中乖巧的小学弟和他划上等号。
惊诧片刻后理智回笼,江舒亦迅速冷静,梳理现状,帮扶事项已经提交到教务处存档,公寓申请也记录了名字,房间上午刚布置好。
拆伙的可能性很小。
真是倒霉透顶。
视频接通那刻,靳原震惊比江舒亦只多不少,直接麻了。
温柔慵懒的混血豌豆竟然是道德低下的刺头。
这他妈都什么事?
结婚了还能马上离,帮扶人选在教务处一登记,直接锁死到学期末。
住一起,这他妈能住一起?
程老一走门一关,他俩绝对热火朝天干起来。
医院大礼包预定。
靳原深呼吸几下,不死心地问,你真叫江舒亦?
江舒亦控制住情绪,反问,不然呢?
江城四季分明,三月初气温渐高,太阳正烈,晌午热度节节攀升。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虫子在叫,一声接一声,喊得撕心裂肺,明明在春天,空气中仿佛满是夏天的燥。
烦闷,滚烫,一触即燃。
酒店门口,学生来来往往,万物成了背景,他们隔绝在人群外,站着对望,脸色意味不明,谁也没再说话。
酒店前的鹅卵石小路上,程老和江舒亦外公迈着步子,悠闲惬意地叙旧。
绕过繁茂的绿化,程老停了下,看着酒店台阶处。
大理石廊柱边,人进人出,靳原和江舒亦一高一低对望,很符合美学构图,动态中的静态美。
靳原套了件薄款岩石灰卫衣,纯色,简单随性又硬朗利落。江舒亦穿着无领衬衫,大衣低饱和度搭配,精致讲究又高级耐看。
侧脸都优越,无比养眼。
程老感慨,俩小伙儿长得真俊。
外公扫过靳原,望向江舒亦,挑爸妈优点长的,当然俊。
走到跟前,程老笑着说:你们俩孩子可真是,小周订好了包厢就先上楼,没必要特意在门口等我们。
江舒亦回神,接完程老的话,叫外公,靳原顿了顿,跟着打招呼。
老同志,任务完成,程老看看江舒亦,又看看靳原,得意地拍外公肩膀,声若洪钟,我做事你放心,我问过了,他们都觉得对方脾气性格很好。
简略复述上午的话,扭头寻求认同,舒亦靳原,是吧?
木已成舟,程老费心费力牵头,临时改主意租房或住宿舍是在打他的脸,江舒亦做不出来,无奈认命,是。
答应的事,没法撂挑子不管,靳原咬牙应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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