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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下意识觉得不妙,刚想拨脚便跑,然而已经晚了。一根碧绿的藤条自黑暗中伸了出来,几乎是瞬间便爬上沈笙的脚踝再沿着小腿往上,缠住他的腰。沈笙手中的仙剑刚想挑开这根恼人的藤条。脑海里突然出现苍梧山那夜他将这根藤条切断之时,柳桥风痛苦的躬起身子时的表情。
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就被一个宽大的胸膛压在洞壁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沈笙的耳侧。
“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这个姿势让沈笙觉得莫明有些不舒服。
“柳桥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笑,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沈笙觉得两人这种姿势实在是没有办法对话。
“你先放开我。”
柳桥风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江源致毕竟是死在我手上的,放开你,你不想杀我?”
沈笙道:“我能打得过你吗?”
耳边传来柳桥风一阵轻笑:“自然是不能。”
沈笙道:“那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我来到定天宗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如今事情没有办成,我自然不会想不开和你对上。”
沈笙的话刚说完,柳桥风的手就摸到了沈笙的双颊,又在他的嘴唇上流连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上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沈笙急道:“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你和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我答应过的话,有哪句没有办到!”
柳桥风似是嘟哝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你还说会试着和我在一起的。”
“什么?”沈笙没有听清。
这次柳桥风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开口了。片刻之后,柳桥风松开手,随即撤开沈笙压制住的身子,又重新退回黑暗之中。缠绕在沈笙身上的藤条也跟着他的主人一样,退回到黑暗中去。
“现在师叔可以回答我了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笙就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自从长守山回来之后,我浑浑噩噩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过后,我脑袋变得异常清醒,想起了很多以前被我刻意忽略的小事情。”
“比如呢?”
沈笙道:“我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徐素秋便觉得她很眼熟,不是因为她和我参加同届的仙盟会试,而是因为我以前就见过她一母同胞的妹妹。”
柳桥风道:“是在尘中那个和郁楠坐一起的那位女修?”
沈笙点了点头,他忽然记得在黑暗中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的,随即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扔给柳桥风。听到柳桥风接住东西,沈笙这才出声道:“我和顾泓一起下山调查婴灵时,会把婴灵的每个作案的地方都用墨迹在地图上标记起来。将这些黑点连成一起,并且无限延伸,可以明显看出那个婴灵是往定天宗的方向前进的。而安陵城和永宁城只不过是恰好在他必经之路上。徐素灵早就不人世了,那个婴灵必定是会去找自己的父亲。由此看来,那位婴灵的父亲应该就是郁楠了。而当初出现在将军冢的神秘人应该也是他。可是为什么她会将郁楠的孩子说成是我师兄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柳桥风却对沈笙说的这些话充耳不闻,摆弄着沈笙扔过来的地图,冷笑道:“你哪是脑袋突然就变得异常清醒,你是后悔与我相识,所以才会细细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看看那时候我到底露出过多少破绽。”
沈笙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你呢?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现在玄门与落雨街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你不用亲自坐镇指挥?”其实,柳桥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笙心里头已经有了大略的猜测,可他还是想听听柳桥风的亲自回答。
柳桥风半晌才道:“我有一个姐姐,想必你是不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沈笙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用沉默回应。
“我小时候的性格和现在有很大的差别,也比现在窝囊很多。我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修仙之人滥杀无无辜之人会在日后渡天劫的时候,遭受到天道的惩罚,因此她便不准我碰那些事,我也一直心安理得的躲在她的背后。可是后来有一天,突然来了四个陌生人,杀了我姐姐,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取乐。”
柳桥风嘴角闪过一丝哂笑:“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双手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我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只找到了三个人,并且让他们付出数十倍的惨痛代价,但最后一个人是谁却无论如何也没查出来。后来易安跟在徐素秋和潘渊的身后,来到定天宗附近,此事才稍有眉目。”
沈笙之所以认为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是潘渊,是因为他已经认定郁楠就是那个婴灵的生父,也就是出现在将军冢的那个神秘人。
如果徐素秋和潘渊一直跟踪的那个人是郁楠。那么他们两个人也应该潜伏在定天宗附近。
而且,此次玄门和落雨街对峙,定天宗的弟子也格外的积极,处处挑衅落雨街的人,生怕两方的人没打起来。
沈笙道:“如此说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曾在暗自听到那名定天宗的弟子讲过,前段时间有一个人被困在老死阵中,若是我们再晚来一步,说不定潘渊便会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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