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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那眼神冷淡得像刚才那个掉泪珠的人根本不是他。
沈笙也不好揭穿他,活动活动手。被柳桥风传送过灵力之后,这身子似乎轻巧了不少。
“为什么要为我输送灵力?”
柳桥风很是疲惫得一挑眉毛。
“我于定天宗的阵法并不精通,出去也没找到破解之法。你要是死了,我估计也要困死在这里了。”
柳桥风闭了闭眼,蓄了一会儿体力,继续道:“我们龙族有一个不传的假死之术,待会儿我若是停止了呼吸,你也不要太过于大惊小怪。”
他用目光示意沈笙看向,棺椁前已经干瘪的水果。
“这两个人应该死了还没多久,定天宗里还有绿毛龟会定时来祭祀,你若是运气好,能挨到那时候就把我的身体也带出去,交给金可镂,他自有办法处置。”
沈笙道:“你给我输送灵力续命,就不怕我一走了之,将你丢在这里?”
柳桥风一摆手。
“你忘记我是从哪里出来的,落雨街出来的人,可不只会留一步后手。”
沈笙还欲再说什么,柳桥风已经疲惫得闭上眼睛。就在沈笙以为他要昏睡的时候,柳桥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一般,猛然睁开眼睛。
“我知道你不喜欢郁楠,恰好,我也不喜欢这个人,如果可以你帮我杀了他。这样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能下辈子投胎再还给你了。”
沈笙细细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此时他已经猜出柳桥风最后的那个仇人是谁了。当初闯入落雨街的是四个人,其中三个已经被柳桥风灭门了。柳桥风在杀了他们之前,必定是用了一些手段,逼问最后那个人的下落。
而他们之所以不说,恐怕是因为说了的结果比不说更恐怖。沈笙当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月闲曾说过此次定天宗的弟子围剿柳桥风格外积极,恨不得玄门和落雨街的人尽早打起来。
玄门当初在追察柳桥风下落的时候,据说郁楠是犯了一些错,被他叔叔关了起了。犯的是什么错,那时候婴灵的事情还没有发酵起来,他们到底是要隐藏什么显然易见。
沈笙道:“你不说你们龙族有假死之术,还有留有一些后手,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再说,你不是凡人,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柳桥风隔了好一回儿才道:“人年龄大了,脑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你的脑袋很是机灵,一下子就抓住我话语间的漏洞。”
沈笙躺在榻子上没动,他静静看了看柳桥风一会儿之后,动作突然如行云流水一般翻下榻子。他腰背挺直走到柳桥风面前,哪里还有之前佝偻身形,快要老死的样子。
他现在只要稍微狠下心,就能替江源致报仇了。但此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柳桥风抱着柳惜尸体时,跪在空桑山哀嚎时的样子。耳边又似乎是传来柳桥风给他输完灵力之后,揪着他衣领让他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能替江源致报仇的声音。
现在位置倒换,变成他揪着柳桥风的领子,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柳桥风你醒一醒,所谓的老死阵的破解之法,根本就不是什么阵眼。而是在于你本身,你的内心。只要你内心坚定,认为发生在你身上所有的变化都是障眼法,就可以破了这个阵法。我说过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沈笙扯着柳桥风的领子喊了半天,柳桥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沈笙心下觉得要糟,抡圆了手臂就对着柳桥风的脸甩上几巴掌。看着柳桥风脸上渐渐浮起的红痕,沈笙才觉得一直被柳桥风欺瞒的恶气才稍稍出了那么一口。
柳桥风被沈笙打得头微微往外一偏,依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沈笙无法,只要去拉柳桥风的衣服,看看能不能先替他输送点灵力。
脚步声突兀地在甬道响起,潘渊跟着郁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沈笙在拼命撕扯柳桥风的衣服。
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到郁良身后,一副没脸看的神情。
“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沈笙手脚不停,一把扯开柳桥风的腰带。
“他快要死了,我得往他体内输送一些灵气。”
郁良有些奇怪:“我告诉你的破阵之法,你没告诉他?”片刻之后,他又自认为很了解地点头。
“肯定是因为他以江源致的身份潜伏在你身边,骗得你好苦,所以你才想杀了他吧。不过……”
郁良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救他?而且,他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往他体内输送灵力?”
沈笙猛然一抬头,正对上柳桥风那双亮晶晶的双眸,里面似有暗流涌动。
沈笙立马松开了,嫌弃得拍了拍自己手掌,从地上站了起来。
潘渊似是有点怕柳桥风,一直躲在郁良的后面,他的目光从沈笙的身上扫到,起身整理身上凌乱衣襟的柳桥风身上,最后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嘿嘿!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见面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程度,看来外面的传闻也不可尽信。”
沈笙自然而然就当潘渊的话是放屁,没有理他,对郁良拱手道:“你认识我?”
郁良道:“长守山的变故震惊了整个玄门,估计整个没有人会不认识你的。”随即,他目光复杂的向了柳桥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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