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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周晓知叹着气,“朱伯有事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导航带我们走了另一条山路,那条路特难走,才开一半苏秘又下车吐了。”
纪乾转身道:“我上去看看。”
二楼走廊亮着明亮的灯,纪乾走到苏砚的房门前敲了敲,没听到里面有回应,便试着转动门把手,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吖”的声响,房间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他抬手想在墙上摸开关,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提醒:“别开灯。”
走廊的灯光照亮了门内一角,纪乾凭着白天来过的记忆往里走,中间踢到了方桌前的小木凳,他绕开走到床边,光线太暗看不清床上人的脸,他便把手伸到苏砚额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很难受?”
苏砚没拿开他的手,只顺势点了点头:“胃酸吐出来了,烧心。”
“等我下。”
把门带上,纪乾回一楼找周晓知取钥匙,到自己的车里拿了和胃整肠丸,又在一楼开水房用玻璃杯接了点开水,把旁边的矿泉水掺了一半进去,兑成温水才回到苏砚的房间。
他还是没开灯,端着水杯小心走到床边,让苏砚坐起来后把水递给他,又倒了四颗药丸在盖子里。
苏砚看不清纪乾拿的是什么,不过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皱起眉推开他的手:“好臭。”
“良药苦口,”纪乾把药递回去,“吃了就舒服了。”
苏砚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倒进嘴里赶紧喝水,整杯水都咕咚完了才把杯子还给纪乾,又躺下了。
山里的夜晚凉,他身上盖着薄毯子,纪乾捏了下厚度,问他会不会冷,他说不会,翻身背对着纪乾不动了。
想着他今天的冷淡态度,再想想他们应该要保持距离的原因,纪乾也自觉起身,说了句“好好休息”便退出门外。
回到三楼的房间,纪乾整了下行李箱,周晓知上楼时他正要进浴室。听说朱伯把晚饭送来了,他让他们先吃,周晓知嘀咕道:“苏秘也不吃,那我给你俩把菜盛出来了啊,等等要是饿了你们就到饭厅去。”
纪乾把门锁上,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便在房中的书桌前坐下,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作为设计部总监,除了景园这个项目之外,他还必须兼顾其它项目和事务。景园这一带没有WIFI,数据信号也不算好,他用手机共享网络给笔记本电脑,网络延迟很严重,几份资料传了四个多小时,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完了还没有传完。
起身按了按酸痛的脖子,纪乾推开通往露天阳台的彩色琉璃门,刚出去就听到“啪”的一声响。
他顺着声音的位置看去,发现下方院子一角的石桌旁坐着个黑色人影。
那人在看手机屏幕,哪怕隔着一段距离,纪乾还是立刻认出了那是苏砚,随后就见苏砚低下头,在小腿上拍了一下。
现在都过1点了,纪乾皱着眉问:“怎么不去睡觉?”
突然听到说话声,苏砚抬头看过来,还没回答就又低头拍了下小腿,纪乾这才想到他应该是在拍蚊子。
六月的山里很潮湿,蚊虫开始大量繁衍,刚才纪乾在房里办公也只是紧闭门窗。见苏砚短时间里拍了好几下,他提醒道:“山里蚊子毒,别在外面待着了。”
苏砚没吭声,不过听进了他的话,起身回到房子里。
纪乾也回了房间,犹豫片刻后打开房门,下到二楼没听到动静,继续走到一楼,看见苏砚靠在饭厅的大理石圆桌边,打开纱网罩打量着饭菜。
纪乾记得周晓知说过他也不想吃晚饭,便走过去问:“还会不会烧心?”
苏砚摇头,手伸到一盘爆炒牛肉里想拿片牛肉尝尝,被纪乾及时拉住:“牛肉冷了变硬不好消化,热一下再吃。”
纪乾说完就端起碗盘放到台子上的微波炉里,苏砚则走到更里面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出来喝。
转身看到他喝冰的牛奶,纪乾忍不住又说道:“胃刚好点,你就不能不碰凉的?”
苏砚咬着吸管,淡淡地瞥了纪乾一眼:“你不是怕我多想要保持距离吗?现在干嘛又管这么宽。”
不理会纪乾听完是什么表情,苏砚走出饭厅,三步一跨踏着楼梯回房了,剩下纪乾独自待在桌边,对着桌上揭开罩子的剩饭剩菜,连微波炉结束的提示音响了也没能回过神。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去赴了当地负责老房改建装修的几个部门的联合饭局。
饭局由贺先生牵头,一顿饭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基本都沟通好了。
下午回到景园,众人开始正式测量各项数据。由于徐辛母亲的病情还不太稳定,并且重要的事都已经处理完毕了,纪乾就让他留在公司负责其它工作,苏砚则跑去给高闵和王铨帮忙。他对数据测量似乎很有兴趣,纪乾这边也没什么要他再忙的,就随他高兴了。
测量讲究的是细致与耐心,却也容易觉得枯燥,但苏砚是学画的,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接下来的三天里他跟着他们埋头干活,纪乾则留在房间里处理公事,两人偶尔会在楼梯或者花园单独碰到,不过苏砚对纪乾的态度一直都挺冷淡。
尤其是昨天,纪乾发现苏砚坐在副楼的红砖屋顶上画素描,担心苏砚一不小心会摔下来,他叫了几次苏砚都不理会,后来等他也爬上去时,苏砚竟然从另一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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