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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准让他有话线上说,有屁线上放,可这厮就是神神秘秘、贱里贱气地死活不松口。
继准原就心烦,也懒得再跟他周旋,于是草草地定好明天见面的地点,就将人给火速打发了。
他的手指在感应区随便划拉着,在片单里挑选着电影。鬼使神差地,突然就又看到了那个名叫【废素材】的文件夹。
指尖像是被电击到,蓦地从感应区抽离开。可此时屏幕上的文件夹却像被赋予了致命的吸引力,诱惑着继准忍不住再一次将其打开,输入了密码。
雪花纷飞中,谭璟扬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在三中附近的长街上。
镜头轻晃,画外则是自己兴致勃勃地提问:
你跟谁学的画画?
我妈。
她是美术老师?
嗯。
那你以后想当美术老师么?
不想。
那当什么?
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哎,绝了!我说你能不能别总跟懒驴拉磨似的,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啊。
算了收工。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电脑屏幕被啪地合起,继准翻身仰躺在床上,在没开灯的房间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了不知多久。
外面隐约传来了鞭炮声,距离寒假到来还有最后一个星期。之后再过不久,便是年关了。
炮竹燃尽,飘过一缕淡淡的硝、味。冲进鼻腔,呛得人发酸。
继准抬起一只胳膊遮住了眼睛,唇角向上牵了牵。可最终还是没能保持太久就又再次抿紧、敛去。
扬哥
一个微弱的声音短暂地打破了夜的沉寂,但仅仅只是瞬间就被虎牙刺破下唇,给生生阻隔,咽了回去。
覆在眼睛上的胳膊不禁又向下压了压,随即偏过头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开始变得有些吵,应该是吕修霖要走,喝醉的陈建业非要留人住下。
继准微微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又看了一会儿,这才撑起身子,下床打开屋门走下了楼。
娇姐正竭力控制着张牙舞爪的陈建业,见到继准赶忙跟他交待说:闹闹,你后爸喝麻了,你帮忙去送下吕总吧。
嫂子,别麻烦了。我刚叫了代驾,这会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相较于陈建业的烂醉如泥,吕修霖此时明显要逻辑清楚、云淡风轻了许多。
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吧。继准边说边从衣架上取过外套穿上。
吕修霖闻言淡淡勾了下唇,点头道:也好。
两人沿着石子路走出继准家的小花园,周围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看着吕修霖上了车,继准又跟代驾交待了几句,便朝吕修霖挥了下手说:路上小心。
刚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玻璃窗突然被人降了下来。
你等等。吕修霖沉声唤了句。
继准站住,回头朝他看去。吕修霖顿了顿,而后再次拉开车门下来,缓步走到继准面前,微微颔首看着他说:
还记得你那天问我的问题么?
继准眯了下眼,身子倏地一凛。
当时没能及时回答你,是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准确来说,是一直都在回避去想这件事。
他沉默了下,方才继续道,可在你走后,我终是扪心自问了下。现在,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个答案了。
是什么。
继准的眼神有些迷离,下意识开口轻声问。
吕修霖深吸口气,看着继准的眼神暗了暗:
关于我和小皓的事,我的确感到很后悔,后悔没能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不管怎样,我都不该留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些。
他的喉间来回滚动了下:可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应该还是会选择爱上他吕修霖闭了闭眼,所以你知道么,对于喜欢上苏皓这件事,我从来,乃至今后,都不会后悔。因为我真得不能接受,自己的世界里再没有了那个叫苏皓的人。
话毕,他又再次深深看了继准一眼,轻声道:晚安了,小朋友。
与此同时,在天水街二楼的老屋内,谭璟扬正一言不发地闷声将水池里的碗洗了一遍又一遍。
他眼底布满血丝,拿丝瓜瓤刷碗的手此刻已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啪!
一声刺耳的响声令他眸色一恍,回过神时手上已被碎瓷片划出了一道血口,正顺着水池涓涓往下滴血。
扬哥!闻声而来的程罪见状吓了一跳,忙去柜子里翻找碘酒和创可贴。
谭璟扬拧开水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血被水冲淡,又再次冒出来。
刚刚那些话,是你故意当着继准说的吧?他侧身避开程罪来给他消毒的手,神色晦暗地注视着他问,为什么?
程罪先是一愣,这样的眼神令他感到陌生,心也随之不由地一点点跟着变冷、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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