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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只小猫咪(54)

      宿主,本系统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您对待自己身体的态度极其不妥当。本系统认为不能再纵容您继续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实际上先前治愈值系统对云棠某些要求的满足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违反了它的原则:
    您到现在都对自己的安全和健康毫不在意。7321又害怕又焦心:
    可是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什么虚拟的造物或者数据,它有血有肉、跟这世界上每一个真实的人类一样脆弱。如果您不会这样去伤害别人,也不应该没有顾忌地这样对待自己啊。
    治愈值系统会如此紧张,是因为先代的宿主中也曾存在过类似的案例:有个别的宿主仗着系统的外援,会没有顾忌地透支自己的身体机能。
    可那些人跟云棠还不一样。他们只是为了任务或者工作,所以甘愿付出一定可以用积分修护的代价,但他们起码有一个生物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在。
    而云棠的表现就好像他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当作真实的。
    7321并不知道宿主为何会这样,可他认为云棠的状况更危险得多。甚至云棠好像是以一种适应外穿设备的心态去适应人类的样子,可那明明就是他自己在上一个时空的身体啊。
    7321倾向于认为:在宿主刚刚困囿于病痛的苦难,忘记治愈值系统的存在时,他的状态反而是最真实和安全的。
    这叫系统有点想让云棠自己消化一下他自身行为的后果。
    其实7321此时的态度并不算太强硬,看到宿主在病中难过,模拟情绪丰富的系统也会「心软」。治愈值系统打定主意:如果云棠能明白他的意思,又实在难捱此刻的苦楚,这次还是顺从宿主为他切换回去吧。毕竟7321又不是想折磨他。
    但云棠那边却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不舒服的情况下听到这一大篇指责的话。
    放在平时,他可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云棠也算是刚刚把对所谓系统的戒心打消得差不多。
    可是还有一层疑云蒙在云棠心头他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关于上一世的记忆,系统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真的无辜吗?如果是这个高等产物磨灭了自己曾经的全部认知,它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这时候的云棠本来就在高热的急症下心里格外脆弱,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围着他小心哄他,可一贯顺从的系统却一上线就劈头盖脸地对他怨怪一通。
    云棠缩在床上小声地喘气,眉头不知不觉间蹙起来,又感觉眼前晕得厉害了。他紧闭着眼往前拱了拱,把自己贴在黎南洲腿上,默默感受着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自己背后安慰他。
    实际上小猫大人也没有真正生系统的气,但是某种因病而生的娇气委屈还是让他语调冷下来了:
    你说的我好像是什么爱好自虐的怪人一样。小猫大人在脑海中冷声道:
    上一次在临华殿是没办法,我不挡着黎南洲就被砸死了。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你的揣测罢了。而这一回他就更冤枉了:
    之前的就算了。这次生病难道也怪我自己吗?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生病的。
    云棠先捉着皇帝的裤子,又松开指尖钻进黎南洲手心、叫皇帝另一只手掌把他的手团起来握着。可能是先前那一碗药慢慢起了作用,他这样忍耐一会儿,倒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不像刚才那样浑身难受了。
    算了,你要是不愿意也不好麻烦你,那就不用帮我做什么了,你去休眠吧。
    云棠表现得如此明显,7321当然能发现他在闹脾气。
    这让治愈值系统立刻就有点气虚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道理,是7321从来都把这个好不容易抢来的魅力值绝高的宿主当做宝贝,不曾舍得违逆过他的心意。
    7321仍然认为它有必要纠正云棠可怕的倾向,哪怕云棠完成任务的速度再卓越,而彼此解绑后他们也不会再有联系。
    可是他希望云棠能在这个时空真实而长久地生活下去,那云棠就必须像其他人一样:
    知道小心热水,盛夏乘凉,夜晚风寒,天冷加衣
    什么人才会在无一衣蔽体的情况下在深秋半夜吹冷风啊?
    而可怕的是宿主到现在都完全没意识到一点自己的问题。
    云棠的一切体感都健全。7321绝不相信他先前是没觉得冷、没觉得连日下来每次匆匆兑换的人类身体已精疲力尽,他就是不在意。
    黎南洲当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可黎南洲也许认为宿主只是只小猫咪,所以才对许多常识没有概念。但系统却旁观得很焦心。
    只是也许在宿主病中说起这个并不是好时机?
    云棠看起来实在可怜得要命。
    治愈值系统当下决定先放弃跟宿主争执上次临华殿和今夜这场病到底有没有云棠的问题,他心软了:
    宿主不要生气,都是本系统的错。7321无意识地说出了黎南洲的名句:治愈值系统立刻为您切换身体,并且开启积分治愈
    不用了。可是云棠打断了它:我说了不用,7321。没关系,你去休眠吧,我没有生气。不要擅自使用积分,切换状态。我没有给你同意的指令。
    云棠的脸颊在皇帝腿边蹭来蹭去,还微微鼓起来了一些。昏暗的微光下,那表情实在显得格外娇气。
    黎南洲看着他,心就软得不成样子。不禁也把原本在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睡吧,睡一会儿。云棠好像又要睡着了。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是他之前没有及时注意到,没来得及跟云棠讲道理又怎么能责怪这个受了一通罪的小东西。
    皇帝抚着云棠的鬓发,看他眼珠不再乱转,好像稍微安稳了些,人也能渐渐睡沉了,于是声音越来越轻:
    乖乖。不害怕,朕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第78章
    可能那一碗苦药真起了作用, 云棠这一小觉就睡得踏实多了。
    期间王太医又进来给他诊脉、行针,宫人还将床上被汗湿的枕被小心换过,几次三番他也没醒。
    一直到天色由浓黑转为深蓝的时候, 宇粹宫除却这间睡着病人的寝阁, 外面各处都已有人行走活动。
    星夜兼程的秦抒在外面远远看到灯火通明的宇粹宫,还不由心下一惊。她加快脚步朝宫殿的方向掠过去,刚闪进暗门就跟老童特意派来等她的明续打了一个照面。
    这么大排场?专为了迎接我啊。尽管心里沉沉压着事,侍书女官还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明续却没有玩笑的精力了。
    对这座宫殿的大部分人来说, 过去一天一晚的时间他们接收了太复杂的信息、消耗了太剧烈的情绪,这时还在奔走的宫侍或多或少都有点恍惚。
    祥瑞受凉发了高热。明续如实说道:王太医后半夜来看过, 喂下去一碗汤药。现在祥瑞好像又睡下了, 童大官在那边守着,让我来等您。
    秦抒闻言眉头微皱,低低「嗯」了一声。她在明续面前三两下便整理好了夜行的衣装, 换上女官的宫服, 还不用揽镜对照就给自己带上了一副摇曳的翠玉珰。
    我知道了。秦抒在墙壁上一拍, 也不晓得是把什么塞进了弹出的铜匣中。但是明续知道能叫自己当面看见的东西一般也不会太紧要。
    我这就出去了。她快速说道:叫下面的人都精神一点。一个个还没怎么样呢,活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叫奔波一夜到现在仍精力充沛的女官顶顶看不上。
    明续也不敢辩解是因为祥瑞生病,下面的人也跟着忧心难受, 况且普通人的精神面貌想够着让特殊训练出来的秦女官看上的标准几乎不可能。
    他跟他兄弟打小是挨着秦抒的揍长起来的, 很早就领略了在这位女官面前的生存之道秦抒表面上看似乎比他师父脾气好得多、为人也更宽纵不少,但其实那都是表象。
    从骨子里来说,秦女官也完全是一副顺者昌逆者亡的脾气, 在她面前一定要保持适当的顺从乖巧。
    于是明续只是看着秦抒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他在后面低声应「好」。
    秦抒本来满心都是圣婴教那几个人犯, 却没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几个时辰的功夫, 回来就听说祥瑞生病了。
    她心下也不由得挂念起来, 一路匆匆掠过见到自己便福身行礼的宫侍,先去简单净了面净了手,又将身上的凉气烘暖,这才快步进到内间,跟守在这里的老童打了声招呼。
    里面怎么样?此时秦抒的形容已经完全是宫廷内成熟稳重的一等女官了:怎么突然会发热了,陛下正陪着呢?
    嗯。童太监看到她就点点头:我想着你也该快回来了。事情要紧吗?史佳带着明翠明玉也在里面侍候,你此时进去也无妨。
    好,女官想了想:那我先进去瞧瞧吧。
    秦抒又向一边的老王太医略作致意,这才把隔扇门轻轻推开寝阁内仍是昏暗一片,借着内间透进来的微光,可以看到屏风后面的帷帐是撩开着的,而明翠正抱着一条小毯子从后面绕出来。
    见到迎面而来的女官,明翠只空出来一只手略作示意,没有说话。
    这是表示里面的人还在歇着的意思。秦抒微微颔首。
    她轻手轻脚缓缓上前,站到屏风一侧,向床榻的方向望过去祥瑞正被皇帝揽在里面,整个人都叫锦被严密裹住、看不清具体的形容。
    而坐在床边的皇帝一抬眼就看到了她。
    想到秦抒昨夜下山所为何事,黎南洲是必须要尽快问清楚的。可此处并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皇帝抬手向外面一指,这是叫秦抒先出去等他。而他自己再低头看过去时却有些犯难:云棠这时候仍跟他贴得很紧。
    好在刚才换枕头时小祖宗翻了个身,此时是背靠在皇帝身上。
    黎南洲像做贼一样谨慎动作,平素不凡的身手当下却显得格外笨重。
    他几乎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将自己挪开,翻身下床,然后他比量着手势叫大宫女过来守在脚踏边,自己这才出去了一趟。
    在外面待了约有一刻钟,皇帝就又回到寝阁中。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云棠意识也不太清醒,但睡得没有先前安稳了,而一直到黎南洲回来,小猫大人好像才稍微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黎南洲轻手轻脚刚回到床边,云棠就钻过来把人缠住了。
    抱着云棠晕晕乎乎道。
    嗯。黎南洲刚去见了连夜办差回来的秦抒,只是中间不放心、想回来看云棠一眼。待会还准备再反身走的。
    可是他拿这个小宝贝没办法,看一眼就抽不了身了。此时就只能一手先把外面的袍服脱掉,一手搂着云棠。心想自己先陪着小东西吧,反正等不了多久又要让人起来喝药。
    抱着吗?谁知云棠没听到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又问。
    抱着呢。黎南洲终于把外面那件衣服单手脱掉了,赶紧俯下身揽着人坐上床:
    抱着呢。你摸摸,这不是朕的手吗?
    嗯。云棠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傻乎乎应了一声,攥着黎南洲的手偏过头又睡实了。
    皇帝伸手过去摸摸他额头:还是在烧,只好歹不像半夜时那么烫手。
    这一晚的折腾对云棠来说本身也算消耗,更别说他还在病中。
    黎南洲打定主意:等云棠把待会那顿药喝下去,稍微吃点东西,就叫所有人都退出去,让他结结实实睡一觉。
    至于没过多久就端来的那碗药
    皇帝整个后半夜也没想出什么新的好办法,更不敢优柔寡断之下、再让云棠气虚体弱地跟他使劲闹腾。
    于是他还是乾纲独断地在云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制住、把药给小祖宗灌下去了。
    老童当时就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直抽抽。
    可掌笔大人当然不能直接谴责皇帝什么,更不能讲一些「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这种站着不腰疼的话。
    很显然祥瑞越早越平静地用药越有好处,而云棠现下精神不济,情绪不高,想想那小毛崽以往的脾气这时候恐怕道理也讲不通。
    不过当恢复自由的云棠一把夺过空了的药碗扔出去,又扬起胳臂、手背顺着那力道给了皇帝擦过侧脸的一巴掌,老宦侍带领众人默默退到屏风以后,却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任祥瑞对着皇帝陛下百般扑腾。
    黎南洲也不说话,刚才独断专行的皇帝在这种时刻又变得逆来顺受了。
    而直待其他人走远了,小猫大人弱声弱气的动静才隐约从屏风内传出:
    你想要毒死我!云棠万般委屈地指控道。
    胡说八道。黎南洲把人往里抱了一些小东西睡一觉醒来后更有力气了,带得他都有一半身子要掉下床头。
    生病了多难受,发高烧多不舒服啊皇帝艰难地哄道:这都得要喝了药才能好。你现在就比先前好些了,对吗?
    一点都没有!
    云棠想说他喝完药才更糟了:他要被那碗诡异的液体苦吐了,苦死了;他还要被黎南洲呛死了可不太凑巧,他这次连假装的都没有咳一声。
    小猫大人想到这里就不由思路一顿。
    他也没发觉自己此刻的想法乱七八糟,人也烧得有点傻乎乎的云棠只是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比先前要舒服一些,这让病中更坦诚的猫大仙竟有了片刻的词穷。
    我是自己好的。他声音更弱了一些:着凉发热而已,喝不喝药都会在七天后好。
    这知识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也许是凭空产生。但云棠并不是在开玩笑。
    可皇帝的面色显得更严厉了些:你这是在瞎说。黎南洲告诫他:人生病了就要医治、保养,知道吗?皇帝把捉在自己耳垂上的手拿下来:
    人体虚弱疲惫,再被外界冷热变化影响,这时最易生病。这件事是朕不好,没有考虑周到,才叫你生病了。
    黎南洲见人不闹了,就拿被子裹住他、将人提起来些:
    可要是不及时休息、治疗,单靠本来已经衰弱下去的身体去抵抗,那轻症也可能转为重症那时候你会更难受!比现在还要不舒服得多!
    皇帝趁机吓唬小猫:所以你要按太医的叮嘱喝药才行。
    男人又想了想:这么小一只碗,这两次你都很快就喝完了,对吗?你看,这很容易的。你这两回都做得非常好。
    黎南洲煞有介事地夸他,还跟小猫大人继续商量:
    要不然下一顿朕就不按着你了,你自己喝完,喝完我们马上就漱口,行不行?漱完口,朕叫老童给你拿一颗糖来,你含在嘴里就一点都不苦了。
    皇帝这样一通念念叨叨,云棠虽然只听进去一小半,但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不再扑腾了。而且黎南洲一边说一边还时不时低头亲在他额角这种方式是云棠向来都很喜欢的。
    尽管猫大仙对于黎南洲的提议并不准备答应,不过他也觉得这个人说的那番话似乎有些道理。
    于是他又开始窝在皇帝怀里老老实实地眨巴眼睛,样子显得很乖巧。
    这就算哄好了。
    而等到王太医再听一次脉,而后在明玉的带领下离开寝阁到厢房休息,云棠的情况已经又好了一些,持续半夜的高热也终于在朦胧的晨曦中渐渐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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