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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只小猫咪(60)

      尽管随着葳陵十二组回到云京,配合四部在可匿人的区域布下天罗地网,留给圣婴教和背叛者的喘息余地越来越小了, 照这样看来,逼出敌犯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圣婴教剩下的那些人, 就算得到阮系旧人的襄助, 又有立场不明的势力干预, 若他们真打定主意最后一搏、跟皇帝来个鱼死网破,也多是会利用黎南洲结束出巡、返回宫城的时机。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讲
    反正他们还要在云顶山住上好些日子。哪怕敌人确实贼心不死,妄图谋划一场叛逆,只要秦抒按照当前的节奏继续搜捕,将那些乌合之众的老巢翻出来也不过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他们只要安坐静待就好了。
    可云棠却总有种说不出的紧迫感,叫他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只高卧在软榻间干等下去。
    圣婴教的残部再无力回天,他们都已经苦苦奔逃了这些时日,眼看撑到皇帝回驾的时候已无望,这些人真的会甘心这样坐以待毙?
    如果敌人自知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关头,且无论如何都等不到他们所以为的那个机会,这些人又为何到现在都能不动声色。而不是先把黎南越丢出来,给自己的人争取两分生机?
    除非他们手里还握有别的倚仗。
    所以这云顶山上,会否存在着连黎南洲都没能挖掘出的秘密?
    若这群对黎南洲不怀好意的逃贼真要赶在这些时日做什么事情,他们必然会叫可能存在的内应留在山上,好随时能盯住行宫和驻军的动静。
    而驻在圣教中的内应级别绝不会低,只要云棠能发现可疑的蛛丝马迹、将细作辨别出来,许就能从这些人口中获取一二真正要紧的信息。
    按照云棠的猜测:黎南洲心里也不是想不到这些。
    只是人力终有穷时,再怎么身法高妙的暗卫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登堂入室、探到旁人最深的隐秘;可那个男人又坚决不肯叫云棠利用自己独有的天赋深入「险地」。
    其实猫崽并没准备怎样冒险。
    何况他先有一个系统作倚仗虽然7321常爱跟他闹闹别扭。真到了紧要关头,治愈值系统也不会枉顾他的意愿,置他于危险境地;而圣教一向在明面上对他这个祥瑞追捧至极。
    哪怕他到时候真被人发现了,不管是圣教还是圣婴教的奸细,总不会觉得一只小猫崽有什么威胁,更不至于下狠手要了「祥瑞」的性命。
    只要小猫大人这回不对敌人表露出太强烈的攻击性,即便暂且叫人抓住,也总能先虚与委蛇,想办法逃出去。
    再说事情也不至于真的走到这一步。更可能是他去这一趟,什么也没能发现就悄悄溜回来了:毕竟云棠的时间也并不宽裕。
    小猫是赶在晨间懒觉的功夫、趁皇帝先行离开到别处宫殿接见大臣时溜出去的。
    他当时悄悄抓过只长枕摆在被子里面,还给枕头围上了自己的里衣隔着厚帷幔看去,就好像还有个人在里面安睡着。而云棠已经早早跟7321商量好,悄无声息结束了兑换,化回了小猫咪。
    按照过去的经验来看,只要宇粹宫这边没有动静,无人打扰的皇帝且有数不清的事务要处理。关键其实在于被黎南洲留下的老童好在如无意外,掌笔大人会纵容着祥瑞一直「睡懒觉」,直到云棠自己发出声音。
    童掌笔倒可能会隔段时间就进来看一看。但只要他到时不拉开床幔仔细端详,小猫大人这一番布置应该也出不了问题。
    云棠想到自己还给人留下张纸条,写明了他一定会在一个半时辰内回去。这一顿操作应该算作万无一失了。
    小猫不禁小小地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毛球在迷人的山林间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好在登云观虽方位难辨,远远矗立的行宫倒始终显眼而清晰。只要小猫爬到高树上望一望,总能轻易找出回宇粹宫的路径。
    可他该怎样去到据说跟行宫同处在半山腰、只是在相连的另处山峰的登云观呢?
    小猫已经东跑西找了很长的距离,期间也不断有陌生的虫豸小鸟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但随着兑换人形的时间越来越长,云棠哪怕再回到猫崽的形态,心智之成熟也不再是往日可比
    反正他就在看到跳跳虫和一只很眼熟的大蓝鸟时停了两停。
    那只蓝鸟不知道它跟当日在东西宫交界处冒犯祥瑞的是不是同一位,但它们的眼神都充斥着让云棠一看就热血上头的挑衅。
    被张开的大翅膀殴打了两个跟头后,要不是惦记着自己还有着急要办的事情,小猫绝不会像方才那样连滚带爬地从大鸟喙下跑出去。
    终究是正事要紧。
    离开那只鸟的勾引,云棠这回又选了视线范围内最高的一颗大树。山间的百年老木高得直冲天际,若是皇帝此时在这里,看到他家小猫崽竟然毫不犹豫地抓着树皮蹬上去,估计又会气得脸色铁青。
    但此处没有看管他的人,就连治愈值系统都被讨厌唠叨的云棠打发去沉眠了,而自视甚高的小猫向来胆大无比。
    云棠攀着粗糙的树干、三两下就爬到了树冠中最低的一处分支,再用两只前爪抱着高些的枝杈、向目之所及的远处眺望过去。
    他仍然没有看到什么明确的、有指向性的东西。倒是看到了山间驻扎的皇帝亲兵,这些人一身威武地裹在兵甲中,哪怕是百米一组,又没有长官在侧,视线里的十几个人仍然目不斜视地看守着自己的范围,端是军纪严明。
    刚才小崽跑过来的一路也遇上了好几群亲兵,不过他并没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以免再引来什么不必要的乱子只要看到熟悉的衣饰,云棠都隐在山草中避了过去,让人家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小波人很快就跟交叉巡山的另一组互相换过位置,又给对方出示了自己的手令。这也是云棠见过几回的程序,小猫见此便移开视线,不再关注这里。
    他决定再往上攀爬些距离。事实证明,更高处就是能将更广大的范围收进眼底。
    云棠这时候也不再想待会怎么下来的问题能上去总是能下来的。猫的身体可是拥有无与伦比的灵活性。而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如果他再一无所获,毛球就准备下来返程了。
    虽然猫崽出来的时间也就是他先前预估的一半,可云棠要是迟迟找不到圣教。
    到时候就算是看见了,没有明确的目标,等他去瞎转上一圈再回宇粹宫也肯定来不及。
    小猫艰难地拨开挡在眼前的重重枝叶他几乎得用前爪搂着枝条、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吊上去才可以。
    这个姿势其实有些危险,毕竟云棠要想维持着视线范围内的树冠被拨开的状态、后面枝干粗壮的部分他无法撼动,就只能爬到树杈最尖端,在脚下悬空的同时将全身凭吊在秋日枯脆的细枝上。
    不过云棠想:就算枝干崩断,他从树上掉上去,这偌大一颗树上也到处都有分出的枝条可以借力。
    而等他这回再往据说坐落着圣教的东边山峰看去好像是有些白色的尖顶依稀浮现在秋日山间的云雾里。
    可小猫还是无法看清。
    这让云棠有点犹豫了:还要再往上爬吗?
    再高处对他来说就真的过于冒险了。猫崽几乎可以想象当他需要求助系统时,他将面对一个怎样的7321。
    小猫一边纠结着一边转回脑袋,视线无意地向另个方向落去。那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西边的山谷更空阔些,云棠很清楚地看到另两组在荒无人烟的山中巡察交接的亲兵
    不对劲!!
    云棠突然瞪大了双眼,朝他本来无心瞭望过的所在定睛看去:
    尽管是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尽管他视线中的「亲兵」身着同样的服饰、佩着相同的武器,在一只小猫眼里,西面的那群人简直破绽百出,处处都是问题。
    小猫眼睁睁看到那两队人在擦身而过的时刻,最末尾的人还交换了什么细长的东西荒野之中,渺无人迹,这种异常除非有天眼监控、又怎么能是人力能发现的问题。
    云棠也只是恰好赶上了当前这不寻常的场景。
    小猫轻轻抖了抖耳朵,在茂密的树冠间微微抬起头,牢记着对面的方向、估摸着大概的距离。
    心里有个基本印象以后,云棠也不在此处流连下去。他一脚试探着往下踩,堪堪踩住下面颤巍巍的树枝他要用最快的速度从树上爬下去,尽早赶到自己刚刚发现的那处巡逻地点,看看这帮人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只是可能有点太着急,猫崽一只小腿踩住了树枝,另只脚却跟得太快了,那脆得干燥的细枝突然发出了一点断裂的细声,而云棠根本来不及再抓住什么,便从高处的树冠瞬间跌落下去。
    好在他下落的一路都有枝条拦着、胡乱兜了他几下,堪堪减缓了小猫的冲劲,只是几次徒劳的尝试也未容云棠稳住身形。
    在离地有两三米的高处时,粗壮的树干再无凭依可借力,云棠几乎是一路畅通地掉了下去。
    然后他落进了一个有草木香味的怀里。
    呦?耳边响起的是一个听起来有点耳熟的、成年男人的声音:看看我这是逮到了什么好东西?
    第87章
    云顶行宫, 思齐殿。
    几个说得正热闹的朝臣看到御前令默默行至皇帝身前,轻声说了两句什么,而这位陛下只是点点头, 便挥手让那年轻人退了下去。
    众人想到先前隐隐听说的传闻:似乎这个年轻人还有个说不得的姓。现在看来, 这个稀奇故事很可能就是真的。恐怕当年的小皇帝已是城府不浅,瞧着隐忍温和,却能在内忧外患的处境下保全一二母家人的性命。
    这些柳姓旧人可不就是皇帝天然的人手和亲信。他们存活于世间,没有任何其他余地可走, 也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十数年里为君王效力。
    只是阮家都倒了,原来不能提的那家想来很快就能重见光明。
    所以不知道朝廷里头因阮系空出来的位置, 又有哪些已经被姓柳的人预订了去?
    不能得罪啊
    回头还是要对亲友子侄提醒一二才行。
    堂下个中几个大臣隐晦地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又不约而同地把思绪按下去,专心伴君。
    也不知道那个御前令方才过来跟皇帝说的是什么,能叫他特意过来报信, 应当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吧。可陛下看上去殊无异色, 似乎刚才的事又不算要紧这位君王实在是心思深沉, 叫人一眼看去也望不到底。
    又过了约半个钟,有两个明字辈的内监默默端茶进来。
    这宫里「明」字辈的内监宫女据说都是由大内总管童鹤衣一手出来,这些人俱都秉承了这位恶名在外的大太监几分作风, 一个眼神瞥过来都让人后背上泛起一阵阴凉之意。
    殿里一个户部员外郎先前跟着上官陛见时, 也给一位明续太监塞过打点银子。
    而那内官也是真不客气,薄薄的塞着银票的荷包不着痕迹地往袖子里一收,心安理得就消受了, 却没有一点要给他们行方便的意思、甚至吝啬一个笑脸。
    只是不管有几许愤然、多少不平,朝官们也不敢流露出半点。见到皇帝端起茶杯, 众人很快便有眼色地告退离开, 思齐殿的正厅不多时便恢复到一片清净。
    黎南洲不疾不徐饮完了半盏茶, 纸青才端着只托盘再次进殿:
    秦女官抓获了共一百三十七名人犯。墨青已经上山了,御前令报告着刚刚更正的最新消息:
    卫教宗一早便进山了,不在观中。他自己的人一半都在西山,也没法跟他取得联系。所以墨青等下会直接到登云观去抓人,先关在行宫的地牢里。
    柳纸青又往前一步,将托盘中的东西展示在皇帝面前。
    里头是几条带血的宝蓝苏绸和一双玉环。那绸子正是去年的贡品除却正中六宫,也就进了临华殿。
    这是黎南越的东西。
    没找到他本人吗?皇帝只不动声色地朝托盘里瞥了一眼,眸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嫌恶,就立刻把目光别开、投向纸青:
    叫山下那边给大理寺传个信。黎南洲微微沉吟:就说要他们立刻协同办案。让明续待会就带着朕的手谕赶过去。
    他说得不清不楚,御前令却已是明白了:这位陛下非但是要把残敌收拾干净,还打算命人盯着收到消息的大理寺、看他们会向哪边报信。
    那几位在里头掺了一脚的朝官倒未必就真做了什么,可单单是望风而顾,也会被皇帝暗中记上一笔。
    不过柳纸青只是很痛快地点点头,便跟另两个隐在暗门后、始终没有现身的行走使领命离去。
    而不过是写完了一道简短手谕、堪堪交待明续如此这般行事的时间,跟墨青一起上山的一个暗龙卫已经先行至思齐殿,将最新送来的消息向皇帝禀明那位有嫌疑的九教宗和他的人都已抓捕入狱。
    墨青的动作倒快,黎南洲唇角噙了一丝笑意:那就叫他先从最娇生惯养、挨不住刑的那位开始下手吧。尽管用你们的好东西招待他这件事拖得时间够长了,朕都快没了耐心。
    皇帝面上带着一种好笑的神情,似乎含了几分对自己的打趣,说出话的却隐隐透着丝丝血腥。
    其实黎南洲本人对这件事也没有特别上心。
    从目前能看出的任何角度来讲,他都并不认为那群亡命之徒还能扑腾出什么动静。就算掌握了黎南越那个废物他的母亲当年如此对待自己,皇帝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还击。
    黎南越只要离开他的控制超过半月,便会无疾暴毙。
    只是他也能看出来,云棠这几日都在紧张这件事情。
    尽管在云棠还是个小崽的时候,皇帝只想叫他快快活活的,偶尔有诡谲的阴影在暗地里浮动而过,黎南洲也会试图掩饰太平。
    可敌人三番五次于绝境中的尝试还是让云棠感觉到了危机。
    也是他做得太不好除却几个月前的行刺,他还曾疏忽之下、让小家伙独自落入险地。
    只要尽快了结掉圣婴教、阮家和黎南越,想来云棠也不用再总惦记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到这里,皇帝的浅笑倒真心了些,他又对那个暗龙卫多补了一句:卫今扶这时恐怕是在西山,还是尽快找他回来吧。想来他总知道该怎么跟青梅竹马问出些秘密。
    那暗龙卫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是一阵微风声。殿内顷刻间没了此人的踪迹。
    龙椅上的黎南洲这时又扬声叫了一句「明溪」,一个不太起眼的矮个太监立刻便叩门进来,站到下首静静听令。
    你去宇粹宫看一眼,皇帝转了一圈手上的扳指,有了决定:
    祥瑞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传来,约莫是还在睡。你让老童叫他起来吧,就说是朕的意思:朕这里有点急事,一时不能回去。要祥瑞自己先用点东西。叫那几个小孩子陪陪他、说说话,在殿里玩一会儿这都行。
    要是祥瑞不肯好好用饭皇帝有些犹豫:也不妨先给他吃些点心。
    反正黎南洲人不在当场,这种事也没人能管住那小东西。
    可皇帝却不知道:非但是他不在当场,云棠人也不在他所以为的地方。只有一只胆大包天的小猫,此时正落在旁人怀里
    其实在被搂住的当下,猫崽就听出了上方是谁的声音,不过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挥着两只晶光闪闪的毛爪快速向上抓过去
    毕竟他脑子里认得了人声,小猫的嗅觉却不认得这个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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