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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重生攻略手札(54)

      从最顶上开始报告的名字就很简单直白,测试各种情况下过度使用精神力带来的副作用,包括极限状况下可能受到的反噬,以及由此引起的幻觉、狂躁和各种副作用。
    池以前也见过兰泽在过度使用精神力之后一睡就是两三天的情况。但兰泽从来都没有表现出除了嗜睡之外的负面反应,只有在一起睡的晚上他会偶尔惊醒。
    池迅速地往下翻,报告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五六页,却记录了各种在失控情况下可能出现的症状,旁边还能看到兰泽亲笔写的笔记,他在其中一行实验结论下打了双倍的横线。
    精神力本身的强度越强,可能受到反噬越重。严重情况下可能会引起休克或者死亡。
    结论的下方是手绘的增幅图线,当精神力的强度超过某个值时,反噬的严重程度简直就是在指数级地增长。直到引起机体死亡的指标也不过是一线之差。
    兰泽从来都没有说过精神力反噬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从前的那些从容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这些结果显然都是他用自己作为实验对象测出来的,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使用精神力会引起反噬了。
    池看得心脏都要停跳了,直到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实验结论的最后一段里用不起眼的小字写着
    长期练习能压低引起反噬的底线,该情况多发于使用精神力的初期。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放到最后才说?池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纸张都差点被他捏皱了。
    所以兰泽并不会像实验里那样稍微过度使用精神力就产生幻觉、狂躁或者引发休克。但他是为什么才会做这个实验?难道是为飞鸟做的吗?
    这个设想只过了一瞬间就被池否决了,兰泽在训练飞鸟时从来都是把训练量精准到秒数级的,只把人练到倒在地上,精神力在那一刻就刚好用光,飞鸟从来没有过出现报告里的这些症状。
    那这些实验就应该是为了别的目的做的。池还在搜寻记忆中可能有的蛛丝马迹,远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大片警报声尖叫着响起来,撕裂了安静的夜空。
    这片区域几乎没什么人烟,都是纯粹的自动工厂,什么意外能让警报响到这种程度?
    池警觉地站直身体,想去窗边确认一下情况。但下一刻他身上的通讯器就以更刺耳的方式响了起来是军部的紧急召集令!
    两个警报差的时间如此之近,以至于池在打开光脑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通讯界面的头一条就是红色的召集警告,这个级别的警报能把除了在执行S级任务以外的军官全部召回来。
    出大事了。但是兰泽还没有回来。
    池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去把雄虫找回来,警报的声音越响越尖,他就像没听到似的在翻出窗户的瞬间展开了翅翼,向爆炸的中心冲过去。
    哔哔狂响的通讯器简直就像个尖叫鸡,没人捏它都叫得要扎破耳膜,池一只手就把它像捏饼干一样捏碎了。
    橙色的火光混合着紫色的烟雾攀升,就像一场盛大的宴会。但它没有给周围的人发放请柬,池猛地撞上某个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几乎要被冲击力撞得头晕眼花,视野里全都是跳动的火星和爆炸。
    就在他要摔到墙上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给他做了垫子,就像撞在了一大块果冻上,池不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了,忍不住恍惚了一瞬间。
    就在这一秒钟的间隙,无形的果冻就把他包裹了起来,拖着他往后走。
    池瞪大眼睛,试图挣扎着突破它的束缚,但这个果冻远比他想象的要牢固,简直就像个移动的囚车。
    兰泽就在里面。是他在用力量把他赶出去,池意识到这个事实,一拳打在身边的墙上,果冻也毫不含糊地马上把他防住了。
    接下来的一切在他的记忆中都变得模糊了,爆炸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简直就像是里面偷偷藏了个炸药厂。
    池被果冻塞到了边缘区的一个山洞里,昏迷过去前视野里闪过战舰划过天空的光芒,耀眼得就像天上坠落的流星。
    一切都要结束了。无论是这次古怪的任务还是兰泽,他们全都被这场爆炸吞噬了,就像一个处心积虑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阴谋。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不仅没能发现兰泽在拿自己做实验,甚至连最后一刻都没能及时赶到。
    记忆断片得太厉害了,他几乎想不起在酒吧的那杯酒到底喝完没有,兰泽就兑现了他当初的要求。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兰泽在对他付出。顶着雄主的名头,却没有一天享受过应有的待遇,包容他直到最后一刻陷落为止。
    池忍不住蜷缩起来,不知道是在自己的意识里还是在现实之中。那股无形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周围寂静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像是打鼓的声音,没有枪声那种炸响,沉闷得就像隔着海那么深的距离。
    太寂寞了,怪不得极地里的虫族会不顾一切地寻找刺激,没有刺激的生活就像窒息那样痛苦。
    他收起无名指之后的两根手指,中指和食指伸直,和大拇指形成垂直的形状,就像一把用来玩手影的玩具枪。
    中指抵上太阳穴的感觉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就像以前被枪指着头的时候那么平静,又比那些一闪而过的瞬间更加安心
    砰!
    快醒用药
    中校怎么样您昏迷不明传送
    嘈杂的声音潮水一般涌来,池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医疗室的顶灯刺眼得就像有针扎进眼里。
    医疗官见他醒了,立刻大喝一声让其他人闭嘴:池中校,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感到头晕、头痛或者说是其他症状吗?
    他的眼神饱含着关切和担忧,让池的意识逐渐从那声枪响中恢复过来。但还没有到能说话的程度,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医疗官马上机灵地补充道:兰少尉没事!没有受太重的伤,您大可以放心,传送事故造成的不适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他的本意是要安抚雌虫,但池一听到那个名字立刻跳了起来,扶着床要站起来往外走:我没事,告诉我他的位置。
    在场的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旁的护士想要上去扶他,被池用眼神拒绝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故造成的头晕、头痛还没有消失,他拼命用意志力抵御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是那个名字成了他的主心骨。
    告诉我兰少尉的位置。
    你医疗官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牙切齿地告诉他了,十四楼A01室。
    池迅速地拉开门往外冲,好像下一刻就要见不到那个人似的。如果不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话他甚至会用翅翼飞上十四楼。
    在漫长的楼梯间狂奔过后,装饰豪华的楼层在他面前打开了大门,这次意外显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病房外站了成堆的记者,全都被兰家的保镖拦在门外。
    兰季野也同样站在病房的门前,和池眼神相撞的那一刻他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侧过身给他让了路。
    池不知道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闲暇去想,推开大门的那个瞬间困难得就像试图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而里面的人又轻而易举地把他击溃了。
    兰泽坐在病床上,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安静得就像前几天给他疗伤的那些时间。
    他显然也被突然闯进来的池惊了一下,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请问你是哪位?我有给过你进入病房的许可吗?
    第88章 还债
    病房外因为池的出现骤然变得喧嚣起来,池猛地拉上房门,把所有无关人等都关在了门外。
    雄虫还在看着他,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如深潭,只是不再有他熟悉的戏谑或热烈的情绪: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你。
    他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得几乎要和被子融为一体,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结果,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上到下地把他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外伤,目光又转向了病床旁边的仪器。
    兰泽病房的配置显然相当高级,连医疗仪都和市面上的普通款式不一样,好在三个大块头都只是普通情况下使用的检测和治疗设备,不是用来吊命的维生装置。
    但是说不定兰泽是已经被抢救过了,因为他还不知道现在距离那场爆炸到底过了几天。
    池下意识转头就问兰泽:今天是几号?
    嗯?兰泽有点兴味地挑了挑眉,星历5491年10月6日。下午17点58分。
    居然离那天的爆炸发生还不到24个小时。相比地下城那次,这次的救援简直快得堪比光速,肯定是有重要的人物出事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要担心的问题,池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一些,在雄虫的注视下单膝跪在了他的病床前:是我来得太晚了。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兰泽对他的恭敬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从善如流道,我不记得我在执行任务前有通知谁。
    他的神情太理所当然了,就像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过那些事,喝酒也是,告白也是,一切都只是池一个人的想象。
    这个设想让池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很遗憾地告知您一个事实,我目前为止的所有经历都是绝对真实的,包括失去意识前后,至少我本人没有被诊断出脑震荡。
    所以你的意思是脑震荡的是我?
    对不是!只是您的记忆和事实出现了偏差。池马上改口,您受伤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我能到得再早一些,您就不会
    他没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兰泽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让他把话吞回去了。
    这种俯视的视角更能看清楚雌虫与众不同的瞳色,浅淡的琥珀色就像流动的黄金,让人联想到林间蛰伏行走的野兽。
    有一瞬间池甚至以为他恢复记忆了,但兰泽只是漫不经心地说:别这么瞧不起我。你是我的雌君吧?倒也不必直接嘲讽我身手不好撞到脑子了。
    他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攻击性还不算太高,只是顺手揉了揉他的脸,那个表情有点像在路边偶然摸到了软乎乎的仓鼠。
    雄虫的手比冰块还冷,池简直怀疑旁边那些仪器给他输的血都白输了,忍不住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没有继续和他争。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兰泽感觉自己放在雌虫脸上的那只手被悄悄地握紧,低头就看到他极少在雌虫脸上看见的细微的动摇表情。
    军雌在长久的军校生涯中一般都会被训练出面瘫技能,眼前的这一位应该尤其擅长这种技巧,但兰泽直觉地感觉他快要哭了。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病房里的灯自动亮起来,池才放开了他的手,好像有一丝不舍的情绪,又立刻恢复到那种军雌专属的肃然表情。
    我必须再次郑重地向您声明,我们双方是在星历5491年6月12日,经过您的许可后登记领证的,我从那时开始成为您合法的雌君。
    雌虫一字一句地向他说明,这项契约到目前为止依旧有效。如果您有任何疑惑,我可以向您出示所有的相关证明,直到您接受这个事实为止。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想逗他,兰泽抱着不逗白不逗的心态插了一句:如果我拒绝承认这些手续的合理性呢?
    您90%的资产都写了我的名字。
    池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果然看到雄虫露出好像吃到一口盗版零食的表情,他又硬着头皮解释道:所有的手续都是您办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但是如果您想把名字改回去,可能需要我一起
    说起这件事他就觉得他家雄主做起事来是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有些资产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写了,就像抛土豆一样丢给他。
    就算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兰泽,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生气,而是惊讶过后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么说都是我自愿的?如果我说我想要回这些财产
    作为这些东西原本的主人,兰泽有足够的理由把它们要回来,无论是用威逼利诱还是别的什么手段。
    只要他还是雄虫,这件事保护协会就会站在他这一边,就算眼前这个雌虫是他的雌君也没用。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池根本没有露出震惊或者受伤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反而振作起来了,说话掷地有声,还带着一丝叛逆的味道:我是不会把它还给您的。
    兰泽:什么情况?
    作为一个理智的战术家,池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无论是用威逼利诱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只要能拖着兰泽不和他分开,就是去雄虫保护协会威胁他们闭嘴他也敢做。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让兰泽恢复记忆。这个人已经在危机关头把他推开一次了,他是永远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谴责他这件事有多不合理的机会的。
    兰泽:你威胁我?
    池:不,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兰泽哼了一声,没再和他搭话。池上前调出他的检查报告,报告显示雄虫身上有三处未愈合的撕裂伤和一处贯穿伤,以及体表因为受到冲击造成的各种瘀伤和出血。
    显然那些轻伤在池来之前就已经被治好了,但撕裂伤和贯穿伤是没那么容易好的,至少对雄虫来说只用一天的时间不行。
    池在看过关于精神检查的部分后就放下了报告,坐在床边准备把他按下去检查伤口,兰泽也没有挣扎的意思,解开衣服后露出身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因为又多了一处贯穿伤的原因,缠在他身上的绷带变得更厚了,雌虫几乎是在用羽毛一般的力度在触碰他,那双罕见的琥珀色眸子掩藏在睫毛下,连呼吸都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在对待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您的精神力情况如何了?池一边解开绷带,一边打开治疗仪,熟练得就像给自家打完架的孩子上药的家长,仪器检测不出您的真实状况,请务必对我说实话。
    离开那个落脚点前的最后一秒他把那些实验报告也带走了,相比那份报告来说这些检测都是小儿科了,他就不得不稍微多个心眼。
    兰泽虽然不记得他了,但对他依旧坦诚,或者说90%坦诚,剩下的10%不知道:只是消耗过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你晚上会睡不着。池条件反射地反驳,以前雄虫也有过这种情况,一个晚上睡着的时间连一个小时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忽视得了?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忘掉你了,现在我们之间只有法律上的关系。兰泽冷淡地说。
    池的动作因为他的话停了一瞬:您还记得的记忆到底还剩多少?
    十七岁以前,截止到第二次蜕变之前。
    那就是说和他有关的记忆全都没有了。池曾经修过急救科入门,也知道某些情况下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会造成随机的记忆遗失,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也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
    可是怎么就刚好在遇到他的前一个月呢?
    雌虫拿治疗仪的手泛出青白的骨节,兰泽沉默了一会,试着给了他一个建议:如果你愿意,我们分开之后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以回归自由之身,就当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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