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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男配拿了女主剧本(穿书)(61)

      江叙心神一怔,想来符玉川是想瞒着符碧菡做完一切,而后再将人完好无损地放出来,没料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符碧菡哭着扑向符玉川,一把握住那只冷下来的手,看着满身鲜血的人将目光投向她,嘴唇微动,张了又张,手捏紧了女儿的手,倏而又很快松开了。
    最终却一句话也未能说出。
    温翮雪眉头极轻地皱了一下。
    褚卫凌跪在冷硬的地面上,自始至终头也未抬一下,符碧菡泪流满面,泪眼模糊之际,看到了褚卫凌手里那一把带血的剑。
    她不可置信地轻声唤道,师兄?。
    面前人依旧没有抬头,连手里的剑也没有丢掉。
    风朝闲算是看着符碧菡长大,眼下见她如此十分难受,却见原本半跪在地的人身体一歪,竟是直接倒在了符玉川的尸体上,他忙倾身上前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碧菡!。
    那剑阵最终没派上用场,没有受伤的弟子相互协助着,将受伤的人扶进去。
    方才混乱成一团的场面好像一阵风似的,一下子就没有了,江叙站在原地,还有些无法回神,白流用弓戳了他的腰一下。
    发什么呆?。
    他回过神,看着地上的血迹,叹息道,似乎什么都是一瞬间的事。
    白流这次破天荒没反驳他,反倒是轻声嗯了一句,隔了一会儿,道,重回正轨而已。
    江叙突然想起些什么,看他一眼,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和符玉川沾上关系的?。
    白流心虚道,不是什么大事,,他避开目光,轻咳一声,看见温翮雪正往这边来,眉头皱了一下,目光落在穿在对方身上的自己的衣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抱着手臂道,你心心念念的师尊来了。
    江叙被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看了他一眼,正要反驳,白流便开口了,听语气,似乎是有些生气,我还有事要忙,再会。
    说完,人就不见了。
    温翮雪身形清瘦高挑,平日里没有穿过这么过分华丽的衣裳,乍然穿上这么一次,竟然也别样好看,黑色把他平日的出尘气质压了些下来,袖上、衣襟前暗金色的细纹平添几分矜贵。
    江叙看着他走过来,一时间莫名有些脸红,他把沉雪收入剑鞘,抬脚迎上去,叫了一声师尊,复而道,你旧伤未好,真是太乱来了。
    温翮雪笑了一下,伸出手来,眼见着眼前人还要避开,他态度强硬了些,直接一把握住,指尖摩挲掌心皮肤,垂下眼睫来。
    师尊?,江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道这下糟了,原本是打算再铺垫几日,然后亲自坦白的,总好过像现在这样直接就被发现。
    他低着头正在想该如何解释,却感觉到手指被捏了捏,温翮雪没说与他灵根相关的事情,牵了手转身就走,先送你回去,这里太乱。
    江叙就这么被一路带着回了月下庭,待到被温翮雪抱进被子里躺好,听到人说要回去处理门中的事情时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关山的门,脑子有些秀逗,师尊这是没看出来?
    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门就已经关上了,师尊不可能看不出来,可若是看出来,照着他的性子怎么会一句话也不说?
    被子里舒适温暖,可江叙实在待不住,只乖乖窝了一会儿,便直起身掀开被子出门去了。
    琉兰台上已处理的差不多了,唯有血迹凝固,还沾在镶嵌着玉边的地面上,恐怕要好几日才能清洗下来。
    血腥气还没有散去,荷花池被血染得颜色暗沉,枯黄的荷叶上星星点点,也是暗色的血。
    江叙来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低头时看到结了一层的血,叹口气,小心地绕过,径直上了清风堂的台阶。
    清风堂的门还是紧闭着,这个时间,应当是没有人吧?
    他走上最后一阶石台,站在门前,刚这么想,便听见里面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经此一遭,堂内也须得仔细检查一番,以防万一,几位峰主都在。
    中间一座冰棺,安置着符玉川的尸身,待之后再做处置。
    风朝闲本该是回去休息的,虽说有温翮雪在,却总觉得自己不在场不放心,随意运灵力调息了下,便留下来。
    他刚刚随着温翮雪把残余的阵法消去,待到没有其他残余,停下来,出声打破了过分安静的空间。
    接下来该作如何?。
    他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指向不明,但在场的几人大多清楚这句话问的是什么,只是一时间,竟也是无人应答。
    于是风朝闲便又开口了,这次是单刀直入,掌门之位不可或缺,我们须得尽快计议。
    他目光瞥向温翮雪,见他冷着一张脸还是不说话,忍不住道,翮雪,你说说。
    温翮雪看也没看过来一眼,只是低头垂眸道,此事你们商议便好,微微抬起眼,沉顿片刻,接着道,我还有一件事,须得去办。
    那要是我说想让你做掌门呢?,风朝闲没罢休,他也确实是作这般想的,他们几人里,最有资格的,就当是温翮雪了。
    我做不好掌门,温翮雪淡淡开口,却拒绝的彻底。
    风朝闲又道,那你总该收几个弟子来做传承,这都多少年了,你修为在这儿了,总不能一直不收弟子吧?,他看着温翮雪的的脸,停了一下,说,我看不如等到一切打理好了,来个拜师会,选几位根骨极佳的,收入座下,你看怎么样?。
    江叙抬起的手又落下了。
    他本是要进去的,可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不想再去,转身沿着台阶走下去。
    风峰主说的不错,师尊也确实该收几个徒弟,而且就凭借师尊高的灵阶,要收就该收根骨上好的才行。
    江叙慢慢悠悠地下了台阶,步子加快了些,却不是朝着月下庭的方向,而是自己以前那座竹林小屋。
    这个时候他才有功夫记起,自己已经没了灵根,就像白流说的,没有灵根怎么在凌云山再待下去?
    师尊最终的回答他是没有听见的,脑中纠结着一路走回了自己那座甚是古朴的小屋,推门的时候,里头灰尘簌簌落下,惊地他鼻子发痒,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挥挥手挥散四处飘的灰尘,站在原地愣神。
    怎么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就算没有灵力,师尊也不会把他赶下山区,哪怕要收徒,也同他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想到要下山了?
    江叙坐下来,也不顾及凳子沾了灰,眉眼都耷拉下来。
    可是凌云山的规矩一向是严格,要做弟子,灵根可以不出众,但一定不能没有。
    那要是师尊真做了掌门,被旁人知道他座下弟子竟然有个没灵根的,岂不是于师尊不好?到时候定要拾人牙慧的。
    不如先下山去躲上几天,过一阵子,山上情况恢复如初再回来,江叙这么一想便觉得柳暗花明,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说干就干。
    他东西实在不多,两三下便收拾好行囊,过了一会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翻找出纸笔来,铺在桌上,毛笔动得飞快,写下两行字来。
    总归自己是要回来的,留一份书信与当面说也没什么差别。
    这般想着,江叙背起包裹揣着信封一路悄摸摸地跑去月下庭。
    月下庭安静如常,他放轻了脚步,在看见屋子里黑黢黢一片时,松了口气。
    他轻轻打开门,摸黑走到玉案旁,将信夹入书中,才悄悄离开。
    天色已是不早了,江叙跑的利落,谁也没告诉,站在山脚下时,已是日光下沉的时候,两三只飞鸟振着翅膀隐入山林,遗下几声清脆鸣叫。
    从山上到山下,他跑得快,累的也快,喘了几口气,下定决心要锻炼身体了。
    只是倦鸟归巢,他该去哪儿待着?
    江叙叉着腰站在山脚下,看着远处小镇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脑中灵光一闪。
    他当年住过的小院儿!
    江叙去镇子里买了匹马,径直朝着目的地去,心道希望那院子还在。
    风雪楼外,风雪依旧。
    白流站在雪地里,脸色黑的厉害。
    他确实是有事,不过没回魔界,一想到这家伙就是抽了江叙灵根的人,心头怒气便没有止歇。
    不过转头想到江叙,心情莫名又好上一些,白流挥开袖上白雪,轻点脚尖,飞身越过冷峭崖壁,却即将落地时神色一怔,险些没掉下来。
    风雪楼翘出的飞檐上,一袭黑衣的温翮雪负手而立,看见他时,轻轻撇来一眼,随即脚尖一点,飞身下来。
    白流眉头皱起,变了个方向,也跟着他落地,开口便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翮雪转身往楼中走,一言不发,恍若未闻。
    手中长弓化形,眨眼睛聚起一支风刃,直冲温翮雪而去。
    前面人轻轻避开,身旁深雪被激起来,炸开无数雪花。
    温翮雪停下来,转身看他,轻吐出一句,那阁下又来做什么?。
    不待白流回答,他便又转过身去,既然都是为阿叙,此事以外,便暂且搁置吧。
    ,竟然被强先了,白流愤愤收了弓,跟上去。
    他说的也对,反正此刻都是为一个目的。
    楼外方才那一声震响实在不小,赫连墨手里的热茶险些被这声响激的撒出来。
    他心里觉得不妙,茶盏往旁边一放,起身便往外走。
    手还没搭在门上,两扇门就给炸飞了。
    赫连墨后退一步,眼瞧着闯进来的一黑一白两个人,目光再一定格在他们二人脸上,暗叫不好。
    这两个煞星怎么一起来了!!
    第93章 【93】
    江叙可不知现在其他人怎么样,他快马加鞭到了以前住过的小院儿,还未下马,就看见了门前小桥和底下小溪流,流水潺潺,悦耳动听。
    只是小院落终究许多年没有人住过,时光匆匆,它也被蒙了尘,院门外的石阶上积了厚厚一层土,江叙牵着马过去,踩上台阶,看着自己的脚印印在灰褐色的尘灰上,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情感。
    好像兜兜转转许多年,总会回到这里来。
    院子里的木门这么些年被侵蚀的差不多了,一推就吱呀作响,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推坏了门,推门时极小心,牵着马儿跨门槛时也一直小声道,小心些,小心些,别踩碎我的门槛儿!。
    白马用一双覆盖着纤长睫毛的温柔眼睛看着他,不知听没听懂,却是十分听话地抬脚,跨过门槛,走进这个古朴的院子。
    院中的石桌石凳还在,不过面上积了一层灰,旁边那颗桃树长得高大,竟然还在,不过早没了叶子,看树脚下的叶片铺满,当是还活着。
    这里安静,江叙的心跳也仿佛跟着慢下来,脚步缓缓,慢慢推开门,屋中种种,皆同往日一模一样。
    马儿马蹄在地上踏了几下,激起好些尘土,他这才回过神,转身居高临下看着甩动马尾的马,两三步走下去,摸它的脑袋,差点儿忘了你,跑了这么远,一定又饿又渴,现在是没有粮草,还好门外有条小溪。
    江叙牵着马出去,看着白马低头饮水,这一路的颠簸劳顿才缓缓浮上来。
    他体力算不得好,没了灵根,灵力无法施展,添了坏事许多桩,就这一件最为致命身体累了便是真累了,再无灵力能用来恢复。
    不知不觉天光已完全沉落下去,远处晚霞绯红淡紫,温柔融暖。
    不过嘛,江叙深吸一口气,觉得这里空气还是新鲜,至少现在有了落脚之地,一会儿再打扫打扫,今夜先就这么着吧。
    远离尘嚣,到底宁静过了头,江叙昨天本来就累了,晚上收拾了一晚的院子和屋里,一沾枕头就着,睡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掀开被子,抽抽鼻子,有点儿风寒的迹象,下了床还在嘟哝着,这被子到时一定要换一床。
    一连在这里住了好几日,清清静静的,江叙也觉得不错,这一日早上,他才刚醒来,揉着眼睛走到窗边,支起木窗,隔着一层的朦胧鸟鸣一下子清晰起来,湿气与冷气扑面而来,他才发觉,昨夜似乎是落了雨。
    雨水泥土卷着清新的秋意流入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香味。
    这里没米没面的,也不在市集,大清早哪来的香味?
    睡意瞬间消失了,江叙睁大眼,看见窗外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天青色,黑发如墨,融在朦胧的湿气里,像一幅清雅的画。
    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江叙看见他淡漠的眉眼绽放开来,眼里好像也被水汽氤氲,温柔轻缓,像山间初落的清雪。
    师尊怎么会在这里?
    江叙怔在原地,接着就听温翮雪道,要用早膳吗?。
    他才发现,石桌上摆着一碗小粥,上面萦着淡淡灵息,当是用来保温的。
    师尊,纵使再疑惑,他还是走过去,要坐下时,被温翮雪拉住手,在石凳上放了个蒲团儿,才道,凳子凉,不舒服。
    江叙脸色微红,坐下来,师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待身旁人回答,又道,你看到我留的书信了?。
    温翮雪一顿,原来阿叙还留了书信给我,不是一走了之。
    嘿嘿,江叙心虚地笑了两声,我只是想过几日等去找你,师尊你应当已经知道了,我没了灵力,若是现在继续待在凌云山,大家肯定颇有微词,倒不如先下山躲他个几日。
    他一看见温翮雪,话头就止不住,想了想,又说,师尊你不做掌门啦?。
    温翮雪眉头一皱,什么掌门?。
    江叙便道,我不小心听见了风峰主的话真的是不小心啊,说他们都同意你做掌门,说完,带点儿骄傲地补充道,师尊这么厉害,我也同意。
    原来如此。
    温翮雪看着他的表情,无奈笑笑,不做掌门,他看一眼小院子,道,阿叙喜欢这里吗?。
    江叙认真想了想,好像当真是喜欢。
    以前住在这里是没什么感受,如今再回来,才觉得这么一个小地方,其实也很好。
    温翮雪见他点头,脸上笑意便深起来,我也喜欢,我们日后都住在这里如何?。
    啊??,江叙惊讶道,那凌云山呢?若是没了师尊,定然是不行的!。
    现在没了符玉川,山中的事务还得有人主持处理,师尊要是住在这里,岂不是耽误大事?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温翮雪轻笑一声,解了他的疑惑,山中一切都已处置妥当,我既是要来,便是做好一切准备的,稍稍一顿,他继续道,至于掌门人选,我们商议许久,另有他人。
    说完,他将白瓷碗放在江叙面前,收了灵息,揭开碗盖时粥还散着热气,江叙肚子乖乖地咕咕叫了一声。
    温翮雪便又笑了,把勺子递给他,吃吧。
    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再像现在这样,平静地与师尊坐在一起,吃一碗他亲手做的粥,浓粥米粒熬得软糯,入口即化,江叙胃暖了,心里也觉得满足。
    若是真的与师尊一直住在小院儿,倒也还不错。
    头顶落下来一颗水珠,融进发间,江叙摸摸脑袋,仰头看,刚好看见老桃树深褐的枝干,被雨水浸的颜色很深。
    只是这桃树有些可惜,他撑着脸,突然道,师尊,你说这桃树,还能开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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