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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意乱情迷还是什么,十三年来,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夜阑一个,所以情爱,大抵就是陪伴吧。
自从那夜之后,床上的事统统夜阑说了算,只要敢反抗,加倍奉还,有两次黎浅趁着她下工晚夜里锁了房门装睡,第二日的时候,黎浅一天没下过床……
就算不干那事也要抱着她睡觉,仿佛一松手就会丢似的,黎浅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似吃了蜜一样甜。
除去床事之外,夜阑对她极好,想要什么提一句隔天一定送到她手里,估计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那人也要想办法弄来。
想吃什么哪怕是半夜三更,夜阑也马上爬起来烧水劈柴做饭毫无怨言。
有一回黎浅心血来潮想吃烤红薯,朔九寒天里夜阑披上大氅就要出门去买。
黎浅拦住她,“天都黑了还是别出去了,家里不是还剩几个红薯么”
江南的冬天潮湿阴冷,柴火都是潮的,好不容易点燃烟子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夜阑被呛的直咳嗽,眼泪哗哗地流,黎浅看着她的狼狈样笑的前俯后仰。
那是真正纯洁发自内心的笑,是夜阑发誓一辈子都要守护的东西。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和夜阑一样被烟子熏的眼泪直流,于是夜阑挥挥手把她赶出了厨房。
“咳…咳咳……咳咳咳……”夜阑一边被烟子熏的眼睛都睁不开,一边翻动在灶火里烤的红薯。
红薯上桌的时候五七麻黑,黎浅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嫌弃地拿两根手指头捻起来看了看,夜阑被气的够呛。
抓起她像拎小鸡似的扔到了床上就是一通□□,黎浅不敢也反抗不了,她的武功都是她教的。
夜阑通常是温柔体贴的,这次却如狂风骤雨过境,黎浅皱起眉有些难受,却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尽力迎合。
然而夜阑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那人低声求饶她也不理,黎浅被缠的没办法了,眼底都泛起湿漉漉的水光,“求你……师姐……”
我本天生无悲无喜,性子冷清,但若是你高兴我也乐得撒娇卖痴委屈得你怜惜。
夜阑心下一软,看她皱眉难受的样子又有些心疼,把人揽进怀里轻声哄着:“乖一点我便不会再欺负你了知道吗?”
黎浅轻轻点头,脸色绯红。
抱着她洗完澡之后,夜阑用筷子剥开红薯焦黑的壳,里面的瓤甘甜软糯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黎浅接过来尝了几口直呼好吃,又央着她再剥一个。
夜阑眉头一皱,“不行,红薯吃多了容易积食,剩下的我埋在灶灰里,明天再吃”
黎浅只好依着她。
她们在江南过了第一个春节,夜阑做主买下了租住的这个小院子,于是春节这天就当乔迁新居,请了她当铺的掌柜以及街坊邻里来吃酒。
黎浅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布衣钗裙,不施脂粉却美得清新脱俗,于是就有人戳了戳夜阑的胳膊问道:“舍妹年芳几何,可曾许配了人家?”
夜阑哈哈一笑,与他碰了个满杯,“自古女子婚嫁无非是求个依靠,我与舍妹相依为命已跟亲人一般,若是有我在便不会让她吃苦”
众人只当她喝醉了,纷纷摇头,黎浅脱了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一碗酒敬大家。
“我与家姐颠沛流离至此,承蒙诸位街坊不嫌弃对我们照顾有加,黎浅在此谢过了,只是这姻缘一事还需天定,黎浅自认不是普通女子,不愿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各位街坊多担待了”说罢,她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敬家姐,自小一起长大不曾离弃,伴我左右护我半生无忧,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夜阑有些发愣,眼眶渐渐红了,原来……她都懂,如此便此生无憾了。
众人纷纷感叹她们姐妹情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嫁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而这两个人一个坚毅沉稳清贵不凡,一个温和淡雅楚楚动人,一看便不是普通女子,如此也没有人再说啥。
当铺的掌柜拍了拍夜阑的肩,哈哈大笑,“怎么乐傻了,妹妹敬的酒都不接?!”
他走南闯北什么事没见过,这两人神色亲昵,互相看着彼此的时候虽然寂静无声但爱意悄然汹涌,为这世间难得可贵的一份真情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夜阑回过神,看着黎浅言笑晏晏饮尽那碗酒,仰头的时候有泪水悄然划过脸颊。
边关最烈的烧刀子没有让她喝醉,却醉在了美人捧的一碗梅子酒里。
不过这醉的滋味,倒是极好。
赶在子时前,众人纷纷回了自己家里吃团圆饭,院里一时安静下来。
夜阑拉着黎浅回了卧房,捂住她的眼睛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她再睁眼的时候满屋子红烛摇曳生辉,窗柩上贴满了大红喜字,床上帷幕也换成了大红色,看着喜气洋洋。
怪不得大清早就支使她出去买菜做饭,回来后忙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回屋子,原来是有这样大的惊喜。
夜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喜服,按着她在妆台坐下,“试试看好不好看”
自己又去拿出另一套一模一样的,待到两人都换好喜服,看着对方情不自禁都笑了出来。
黎浅很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却意外的好看,明眸善睐,巧笑倩兮,束腰勾的腰身不盈一握,艳丽的颜色衬的人粉面含春,眼波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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