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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高处去,往远处去,往星辰大海的征途中去,现在她已站得那么高,什么都拦不住她。
江依跟着郁溪往直升机边走,却见郁溪转身拦住她,笑道:“没有机票,谁让你登机?”
她一双桃花眼微眯,睨着郁溪,心想这又不是民航,哪来什么机票?
眼见直升机等着,放大声量对郁溪道:“别开玩笑了。”
想绕开郁溪往前走,郁溪却展臂又一拦:“没开玩笑,必须要机票。”
“到底哪来的什么机票?”
“我可以帮你。”郁溪弯了弯清溪般的眉眼:“你在我身边找找。”
她把双臂又往上扬了扬,含笑的眼神催促江依。
江依往边上看了看,分明那么多执勤人员都看着……
“别闹。”
“你说什么?”一片喧嚣中,也不知郁溪是不是真听不清,把耳朵凑到她唇边。
亲密的姿势,跟咬耳朵似的,她却也只好再讲一遍:“别闹。”
这次郁溪听清了,笑意更甚:“没闹啊,你找嘛,真的有。”
江依不得已,只好伸手往郁溪身上摸去,众目睽睽之下,边摸边瞪她,郁溪却一直含笑不以为意。
甚至在她手摸到自己屁股时,还晃了晃作为提示。
江依:……
手指往口袋里伸,还真有东西。
掏出来,双瞳放大。
当真是一张机票,来自她全然意想不到的时空——十年前。
是十年前她给郁溪买的那张机票。
郁溪见她愣在当场,拉着她往直升机边走:“你去试试,看他们让不让你登机。”
她替江依把机票交给副驾,副驾笑道:“机票没问题,江小姐,欢迎您。”
直到飞机轰鸣着起飞,江依还陷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里。
“为什么这张机票……”
恍然想起两人戴着耳罩,看到旁边有纸笔,写给郁溪看:“为什么这张机票还在你那儿?”
惊讶让问号的最后一点重极了。
郁溪接过纸笔:“我没用。”
“一是因误解而恨着你,二是舍不得用。”
在你给我缝好的双肩背包里,一藏就是十年。
郁溪收起纸笔,点点窗外,江依透过舷窗望出去,瞳仁映出闪亮灯火。
夜已深了,足下的城市陷入沉静,可总有那么些灯还亮着,为哭闹的婴儿,为加班的方案,为重逢的爱侣。
每一盏灯,都是地上的一颗星。而每一颗星,是否又因寄存着地上某人的哀愁与想念,变成一个家。
天地美景在江依眼前绽开,浪漫得有些不真实,让这些天多少因网络议论而低落的心情,豁然间转为开阔。
而这样的盛景,只有郁溪可以给她。
这人现在就坐在她身边,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握住她手,随她一起垂眸远眺,背脊挺得笔直,像棵直指蓝天的树。
天那么高,星那么远,可总归在她所指的方向。
江依一步步看着她萌芽、拔节、生长,而此时她转头,一双黑白笑眸把江依收纳进去,又握笔在纸上写:“我的星海征途,始于这张机票。”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祝你以后的人生,也能天高云阔,再无束缚。”
“而我都会陪你一起。亲爱的江依,生日快乐。”
她的字迹实在潇洒,和整个人一样落拓疏朗,三行字流畅自笔尖流淌,像两个人曾并肩看星山边的清溪。
一个个字淌进江依眼底,变为潋滟的水光。
她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倒并非觉得自己年纪大,而是从观山出事以来,她就不愿再过。
她和叶行舟一起被拖进往事泥沼,哪里还有再新生的机会。
身份证上“八月三十”的数字,每次触目都刻意回避,十多年过去,在自己脑中都变得模糊。
可是现在,眼眸所触及的天地,终让那些变得渺小。往事不可追,有人生性莽撞,可用行动诠释着宽解和接纳,又带着她一路往前,重新活过来。
眼底水光把眼前盛景染得模糊,感受到那人在轻轻捏她指尖,用嘴型又一次说着“生日快乐”,然后,吻过来。
前座两位飞行员大概在笑,可都配合的没有转身。
郁溪带她在万尺高空接吻,整个世界在她们足下。
直到直升机稳稳降落,郁溪和江依下飞机道谢,两位飞行员笑道:“江老师,生日快乐。”
江依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却又听那二人认真说:“我们都是你的影迷,希望你不要在意网上那些声音,我们都会支持你。”
年轻的双眸,赤诚而闪亮。
江依心下感慨:“谢谢,如果有继续演戏的机会,我会努力。”
那两人肯定的说:“一定有。”
航天院派了车来接,一路送她们回江依的出租屋。
江依在后排跟郁溪咬耳朵:“郁工,好大的排面。”
郁溪认真道:“小时候在课本上不是学过吗?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江依剜她一眼,心想小孩儿好大的胆子,这是拿她比妖姬?
郁溪话锋一转:“我很正经,不戏诸侯,却也愿为一人点起烽火。”
她凑到江依耳边压低声:“你以为挣这点排面容易吗?这几个月攻坚那新项目,皮都蜕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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