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
聂野下手重,脸上火辣辣地疼。
两人清洗干净身体,聂野收拾好屋子,慕念没好气地叫聂野去煮了几个水煮蛋,他利索地就煮好了端给她。
慕念在屋檐下接过来,命令他坐到躺椅上,聂野不敢多话,坐好看着她。
滑溜的鸡蛋被慕念捏在指间,她微微俯下身子,凑近聂野,将温热的鸡蛋贴到了聂野的脸颊上,他嘴角都有淤青了,慕念用手心按着鸡蛋轻轻滚动。
“嘶。”聂野躲了一下。
“别动!”慕念瞪他一眼,又专心致志地看向他脸上肿起来的地方,“抽自己的时候都不觉得痛,现在,忍着。”
“我,我自己来。”
慕念不满地瞪着他,道:“我说了,不准动。”
她发怒的时候有些可爱的小霸道,聂野最终还是服软,没敢再乱动。
她力道很轻,柔柔的,呼吸也是柔柔的,喷洒在他面颊。昨天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今日又这样亲密,距离实在太近,聂野目光总是扫到慕念乳沟,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局部起来。
“昨晚,对不起。”他别开视线,没话找话。
慕念心中一哽,傲娇道:“别提了,反正我也没把昨晚当回事。”
聂野愣了愣,心里隐隐失落,但他还是说:“哦,好。”
好个鬼!慕念突然直起身子,把鸡蛋丢到他怀里,“自己揉!”
她转身就回了屋子里,气呼呼地去拖自己的行李箱。
聂野早上收拾屋子的时候就看到慕念拿出来的行李箱了,他做好了慕念要离开的准备,漫不经心地滚着鸡蛋,竖着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慕念重重地拖了两下行李箱,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门口那个傻大个却根本没听见似的,慕念气急,拖着行李箱就走到门口,神色不悦地看着聂野说:“我要回首都!”
聂野茫然地站起来,手里还捏着刚才慕念给他揉脸的鸡蛋,默默望向慕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劲,把带壳的白煮蛋生生捏破了。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清晰可闻。
慕念刚想开口说如果他不想让她走她就暂时不走的话,下一秒就听到聂野说:“好。”
慕念抿了抿干涩的嘴巴,强忍着泪水问:“你就这么轻易答应让我走?”
不知是出于各种心态,她现在只想要一句挽留而已。
聂野沉目,说:“慕念,我愿意放你走。”
还是这一句,慕念看着他暗淡的眼神,想到昨天和他通话的内容,他说过,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他可以说了算的关系。
是啊,她可以随时抽身,聂野却不行,但她偏生了要暂时维持这段关系的心思,她心里无法明确地知道这种奇异的心思从何而生,她只好猜想,认为是聂野能让她在性事上获得满足感,所以才不想和他分开。
“你真的愿意?”慕念冷笑一声,眉眼挑起,嘲讽他,“你昨晚一整晚都在念着我的名字,抱着我都不想撒手,我不让你弄你一个大男人就在我面前哭兮兮的,那时候怎么不如现在这样绝情了?”
聂野光听她说这些就面红耳赤了,碎片化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迸发,昨夜激烈又旖旎的片段被他缓缓记起。
他深情地吻着慕念的背,在她身体里深捣,爱不释手地亲吻揉捏她身前饱满丰盈,痴迷地舔她涌出蜜液的小穴,还有捧着她的双乳激烈地乳交……
他昨夜爽得头皮发麻,现在想起,更是心痒痒得头皮发麻,他僵硬着挺拔身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慕念,他又硬了。
慕念看着他的微表情,哼了一声,走过去微仰着头盯着聂野,让他的局促逃无可逃。
食指戳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慕念道:“记起来了?你凭什么昨晚那样折腾我,今天就一丁点也不顾昨天晚上的深情挽留?聂野,你自己摸着你的心问问,它真的愿意让我走?”
原来她早晨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在责怪他下手重,而是责怪他床上一个样下了床却翻脸不认人。
聂野瞧着凑近的娇美身躯,望着慕念精巧面庞,同她对视,吞咽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慕念,我心里确实舍不得你,不想让你走。”
慕念冷笑,带着俏皮的傲气。
他停顿,又继续道:“可你不喜欢我,我们之间这样没名没分地在一起又算什么?”
慕念皱眉,紧盯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死板?你听过炮友这种关系吗?你器大活好,我还挺喜欢的,不瞒你说,和你上床我还没上够,而且到现在为止,我就你一个炮友,你还不满意吗?我贪图你器大活好,你贪图我的身子我的人,我就觉得现代男女各取所需也挺不错的,你何必这样固执,非要让我说喜欢你你才愿意继续?”
“和我做的时候你不爽吗?”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眼神勾着聂野的眼神,“还是说是我误会了,哥哥并不喜欢我的身体?”
聂野喉咙干涩,他声音低哑,承认:“喜欢。”
“哼,哥哥不说我也知道。”慕念漫不经心地轻声笑了,目光下移,清晰地看见他腿间搭起的大帐篷,露骨的目光盯着,盯得聂野有些不自在,她却不以为然,故意挑逗他,“你光是看着我就硬了啊。”
聂野:“……”
他的理智快要被她一点点粉碎。
冷静了许久,他才隐忍地道:“是啊,慕念,我太喜欢你了,可太喜欢你是没办法心甘情愿只做你的炮友的。”
他太喜欢慕念了,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把这个人完完整整地占为己有,要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才行。
他从小到大,从未这样贪心过,原来人一旦贪心起来,就无论如何都收不住了。
“你真打算结束?”她问。
聂野沉默了,眼瞳中映着慕念愠怒的脸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想要的其实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两情相悦的关系的开始。
但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漂亮娇气的女孩并不会给出他所期望的答案。
他的固执令慕念再一次吃了闭门羹。
慕念冷着脸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无话可说,愤而转身拎着行李箱就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聂野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痛。
她就要走了,就像她猝不及防的到访时那样令他的心天翻地覆。
他强忍着想要放下一切尊严冲上去挽留她的冲动,静静地目送慕念离去,眼神中饱含深深的不舍与悲伤。
可谁知慕念刚走到大门口,天边突然间传来轰隆一声雷鸣,望乡镇顷刻之间便地动山摇。
垂柳河的水潮水一般涌上岸边,掀起滔天巨浪,直直冲着岸边一排屋舍袭来!
慕念双腿软了,她在瞬间被吓得怔在原地。
下一瞬,她发软的身躯被聂野强壮的手臂拽住,聂野一个闪身,护着她,背脊重重撞到墙上!
“嘶!”他痛呼出声。
墙体承受了第一波洪水的冲击,慕念被惊吓过度,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在聂野怀中瑟瑟发抖。
“哥哥!”她拥紧了聂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天地间还在晃动,院中的芒果树树叶哗哗甩动,小土狗在屋檐下汪汪汪叫唤。
鸡鸣狗叫,人声四面八方尖叫着。
“地震了!!!”
“洪水来了!!!快跑啊!”
震感持续了几分钟。
广播里苍老的声音不住地叫喊着,冷静又颤抖,提醒着村民往地势高处跑,往空地上跑,抓住树干,抓住任何一种可以漂浮的东西,小心别被洪水冲走!
天地间顿时喧嚣起来。
在震天的喧嚣中,聂野沉着脸,低头看向慕念埋在他胸口的毛绒绒的脑袋,低声安慰她:“别怕。”
大掌轻轻拍她的背,然后与她十指紧扣,她指尖冰凉,聂野望着院中一片狼藉,担忧地咬了咬牙。
慕念从未见过这样可怖的自然灾害,呈现出一种誓要摧毁世间一切的凶猛姿态,她被吓得颤抖,半晌,瞳孔还是微张状态。
广播的声音洪亮急迫,夹杂着滋滋滋的噪音,暴雨又倾盆般倒了下来,两人浑身都被淋得湿透,聂野满脸雨水,望着不断涌入院内的积水沉目快速思索逃生的方法,他拥着慕念抬头看向屋檐下叫唤的小土狗,感受着又一波洪水冲进院落的冲击。
洪水勇进勇退,他心一横,当机立断,抓住机会弯腰单手穿过慕念腿弯将她从洪水中抱起,趟着水迈着大步瞬息之间冲到屋檐下一把捞起汪汪汪叫唤的小土狗,再转身时,水已经淹过他小腿。
“哥哥!你送我的那些手工艺品还在屋子里!”
慕念惊慌地叫他,聂野顿了顿,目光却紧盯着门外不断涌入的洪水,他道:“慕念,我们已经来不及进屋取了。”
情况紧急,慕念不好太过执着,她搂紧他的肩膀噤了声,害怕得一动不敢动,聂野沉默地搂她更紧,在下一波洪水冲上岸之前飞快地往门外冲去,他目光如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慕念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行动间大步流星,泥水四方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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