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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波发来了消息。
    [一定记得把下周二留给我。]
    严熙退出组队状态,手指放在键盘上打出三个字。
    [为什么?]
    [那天是七夕。]
    脸庞霎时间红透,七夕的气息仿佛尽在眼前,瞿波这段文字好像自带浪漫气息。
    严律啧了一声,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可以啊老妹。”
    多子女家庭的兄妹互怼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她随口说道:“滚!羡慕我有男票,你也可以找一个。”
    笑容如潮水褪去,他脸上遗落的失意此时并没有人注意。
    严熙又开了一局游戏,两人双排又打了三局游戏,严律好像一直不在状态,他操控打野的调子总是磕磕绊绊,几次还被人反了野区。
    散排的队友忍不住骂人,脏话刷了满屏,严熙看不下去和他对骂,一局游戏再也没有游戏应有的意义。到了后期自知无法翻盘,严律发起投降,投票结果四比一——严熙就是那个点‘不同意’的人。
    连输三局,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段位又掉了回去。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游戏氛围里,看见旁边的坑货队友,忍不住开口埋怨。
    “你搞什么呢!开团了还在后面晃,对面都放完技能了你过去抓人!”
    “大招CD,打不了。”
    他轻飘飘一句话,再一次激恼了严熙。她穿着夏天的睡裙坐在他床沿上,伸长腿就能踢到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他,扔掉形象,她拿脚踩在他大腿上,轻踹了他几脚。某一下踢到严律的关键部位,他皱着眉头握住她脚踝。像被某种凶猛动物拿捏死穴,她终于停下动作。
    下一秒,闷堵在严律胸口一晚上的情绪爆发,他将她扑倒在床上。一双有力的大手捏住她双臂,手掌显露可怖的青筋,他俯身而上,将她整个笼罩在他宽阔的胸口下。
    她第一次感到严律的身高不是虚长,捏住她胳膊的手也不是玩闹。
    他垂下头,目光随着她漏出一点春光的胸口向下看去,睡裙卷边下平坦的小腹,以及......以及浅蓝色内裤。
    喉结滑动几个来回,锁在心里的话才问出口:“不去旅行可以吗?”
    严熙觉得他无礼取闹到了极点,她想不明白——怎么家里每个人都要对她的旅行指指点点!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关你屁事!”
    因被他箍得时间长了,她指尖颤抖,面色涨红,额角还有挣扎跳动的血管。这一景象刺激到他,手里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这些天来,他残存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猛兽撕咬殆尽,本以为野兽已经归顺于他,谁知道那一点信号就让他十年努力付诸东流......
    喀拉喀拉,钥匙插进生锈门锁转动的声音。
    警钟敲响,野兽奔回牢笼,严律松开对她的束缚。严熙怔愣一瞬,整理好裙摆走出了他的卧室,两人一晚上再没有过交谈。
    接下来几天,严律如上次在餐桌上说过的话,找了一份早出晚归的暑期工,两人在家更是难得见面。
    七夕这天,严熙和父母打过招呼,她早早便坐在梳妆镜前用发卡固定好头发,露出左侧细腻的脸颊,用梳子分一份头发放在右侧胸口。严妈还没回来,她悄悄蹭了一点严妈的豆沙色口红涂在嘴唇上印开颜色。
    *
    手里攥着红底白色波点裙的一块衣料,她手心细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远远看见瞿波走过来,他穿着也比平时正式了不少,整套的西装套在身上,手里拿着应景的礼物和鲜花。他礼貌地伸出手臂做邀请状,灯光下严熙双颊印上玫瑰红,她挽起瞿波的手臂,微微偏头依靠他肩膀。这身行头打扮起来,也没人怀疑两人的年纪,门口的侍卫略微差异地扫过他们的脸,一瞬之后便戴上礼貌的微笑说欢迎光临。
    他们走进了本市最高档的餐厅。
    落座在预定的窗边位置,瞿波将一个丝绒小盒递给她。严熙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夹。他帮她戴上耳夹,珍珠残余的温热烫红她敏感的耳朵。
    他小心翼翼地说:“等你打耳洞的时候,我也会包下你的耳钉。所以......所以我们未来所有的七夕都要一起过好不好?”
    严熙扭过头避开他灼热期待的目光,眼睛盯着一块红裙白点,那一排排白色波点很快错乱了位置,她拿手背悄悄蹭掉泪水。整理好情绪,她仍是底着头对他说:“瞿波,未来还有很久。”
    他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再挑起话题。
    服务生端来一瓶红酒和两只明净的玻璃杯,自然地倒好两杯红酒离去。
    他们面面相觑。
    尴尬的气氛只停了一瞬,瞿波率先开口和她道歉:“对不起,是我没仔细看预定套餐,不知道里面还包含有红酒。”
    “没事。”严熙捏着酒杯问道:“你会喝酒吗?”
    他声音低了下去,“家里过年的时候会喝一点。”
    餐厅的暖色灯管散开一圈柔光,小提琴手拉响曲子暧昧的前奏。
    良宵难得,既然半只脚已经踏入成人世界,为什么不能做点什么留下纪念。
    他的手指放在酒杯最纤细处,笨拙地端起酒杯:“我们......就喝一点吧。”
    红酒在杯中摇曳起舞,在遥远的回忆里,这一切都成为了她停不下来的噩梦。
    夏夜的风最有清凉味道,严熙在他怀里转开一朵玫瑰花,发丝在手指上缠绕,鼻尖点缀晶莹汗珠。这瓶红酒越喝越甜,越喝越有滋味,他们两人喝完了一整瓶后在无人的街道上狂欢起舞。
    凭着印象摸到严熙家所在的小区。单元楼下,迷蒙的路灯下,她抬手钩住他的脖颈,仔细端详他的脸。
    醉酒后瞿波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三年前他问自己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他们是小学和初中同班同学,三年前小学毕业他就追求过她。当时她深受表姐的爱情观影响——男朋友的真心都需要经历时间考验。考验着,考验着,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两人又考到同一所高中。在这期间,瞿波对她像真正的男朋友那样无微不至,以至于同学老师家长都误以为他们早在一起。其实,她在这次大考后才松口答应他。
    风停了,燥热浮上来。细汗蒙在皮肤上,有水珠从胸口滚落,一丛欲火在胸腔里燃烧,不放手的人仿佛在自寻死路。她轻咬嘴唇,用最后一点倔强和勇气,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唇碰上他的喉结。
    心有灵犀,他无师自通弯腰吻上她的唇,齿贝相碰,软舌延续刚才未尽兴的狂欢舞蹈。
    微风扬起,树影慌慌,两位不熟练的舞者停下舞步,他们的初吻仓促闭幕。
    红裙的衣料在严熙手里仿佛一朵新绽的玫瑰,她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看管呵护,手指尖都是紧张的颜色。他们各自认领回自己的身份,迷蒙一晚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
    “那.....那我先回去了。”  他磕磕绊绊地说,夜色下脸颊和耳朵已经红成一道别捏的线。
    “路......路上小心。”她说着送别的话,却是不敢抬头看他,连他的背影也顾不上多看就飞快地转身逃似得走进小区。
    不远处黑洞似的楼道,两扇打开的浅棕色铁门,像一双猎豹的眼睛。
    严熙进家靠在门上微微喘气,看见严律扎眼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只是疑惑。
    她随口问:“爸妈还没回来吗?”
    “嗯。”严律的语气平静没有波澜,罕见地咬了一根烟坐在电视机前,手里一放一收玩弄着打火机盖子。电视上播放着地方台的新闻,声音嘈杂刺耳。
    他问:“去哪了?”
    “和我男票约会去了。”她踢掉鞋子,小心安放着手里的鲜花,解下耳夹的时候疑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们都去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一丝爆发地颤抖,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来。
    “你们去喝酒了是吗?喝了什么?啤的?白的?”
    他恶狠狠地板住她的肩膀,虎口卡死在肩头,把她禁锢在他的手掌中,目光如射线,从她脸上的五官到她的脖子一一检查过去。
    没有看到意外的东西,他手里的力气也有一丝松懈,“是不是他强迫你喝的?”
    严熙拉开他的箍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解另一只耳夹,语气满是被打断的不耐烦:“没有,在我们家吃饭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他怒意暴起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好像骨头要裂开,她吃痛地握住他手腕,指甲便不留情地咬上皮肤。他脸上的肌肉紧绷,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被他撕咬成碎片后,再一字一顿地吐出。
    “你们睡过了吗?”
    她心里一紧,下了力气挣开严律的手。在她的认知里,关于性的一切仍是大家放在台面下阴暗处讨论的,就像每次妈妈和爸爸在前一天晚上做过后,第二天早上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性在他们家里是每个人心知肚明却不登大雅之堂的问题。
    现在这个事情被严律放在台面上问出来,她的脸在酡红的酒色之上又重了一层,耳朵里灌满了女人熟悉的淫叫声。
    她觉得这个问题是对她的莫大羞辱,声调不自觉便高过了电视机的声音,她反驳他:“我们做什么关你屁事!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他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又进一步问道:“你们准备在旅行的时候做,对吗?”
    “烦死了,你有完没完!想做就做,不想做不做!”
    决意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打掉他伸来的手,绕过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手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和浴巾,重重地关门,浴室里喷头打开,流水哗啦作响。
    在热气熏蒸下,刚才饮下的红酒浮现在赤裸的酮体上,连片的酒红色如漫山遍野的花肆意盛开在背上,胸口上,大腿上。今夜终是旖旎暧昧之夜,她手指抚摸遍开在身上的红花,刚才提到的性,以及耳朵里躁乱的声音在雾蒙蒙的蒸气里点亮她脑子中某个暗处的角落。
    手指停在身下最烫的一处,她卷起口腔角落,那些留着情人的味道的地方,闭上眼用嘴里残存的津液入梦。
    热水用完了,凉水浇在身上,她拿毛巾擦干身体,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客厅空无一人,嘈杂的电视机早已关掉,四处望去,严律的房间大门紧闭。沉寂的房间里,红色玫瑰的鲜活点亮了严熙,驱散刚才的一切不快。
    娇艳的玫瑰见证了他们今晚的玩闹,她心情大好,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瞿波。
    【拍的很好看,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发去车站坐一天车。】
    她和瞿波道晚安,发送完消息把手机捂在胸口痴痴地笑。
    躺在绵软的枕头上,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喜尖叫——明天就要和他一起出行。从左边滚到右边,床单皱起的褶子像她放不下的嘴角,今夜注定做梦也是甜的。
    如果这场梦在此处结束就好了。
    他进入房间时她已经在半梦半醒的虚实里,日后关于此时的记忆也不尽完整——一半梦是因为酒精和大脑创伤保护,一半醒是因为她痛得真实。
    他这时个子已经很高,自然手掌也不小,所以他手劲很大即使是平时玩闹也总是控制不好力量。她记得那只是右手,手心有细小的茧子,手掌能盖住她整张脸还有余地。
    有这样的一双手,一只手箍紧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搓揉。
    “我不能接受你和别人上床......我无法忍受到那一步......”
    “......”
    “如果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
    “我后悔了......早点告诉你......”
    他清瘦的脸庞在严熙眼里放大,再放大。湿软的两瓣贴上她的脸颊,如野兽般粗重的气息打在她耳廓上。
    严熙还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嗓子很痛,哑了很多天说不出话。
    她喊了他很多称呼——禽兽,畜生,严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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