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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钱?

      老板娘听说我要回家,非要让自己家儿子送我。
    她又看看于京,我解释说是同学叔叔,正好顺路来咱们这里办点事,所以送我回来。
    我坐上电动车,朝于京使眼色,让他别再送了。
    于京举了下手机,示意我一有情况就打电话给他。。
    老板娘儿子染着一头黄毛,像是颗金色海胆,在颠簸的土路上,晃的我眼晕。
    家里只有我爷爷在,他擦了擦洗菜的手,喜出望外地拉着我赶紧到堂屋坐下。
    “吃饭了没,静静,怎么回来了。”他递给我桌子上的苹果。“学校不忙了?”
    “我爸妈呢?”我拿起桌上的小刀,给苹果削皮。
    “跟你弟一块去县医院了,静静,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他去地里又摘了点菜,又抓了两把米淘淘。
    我捏着刀,小心的转了一圈,苹果皮落在桌子。
    吃完午饭,爷爷要去地里干活,我自己躺在屋里,拿起本高中时候买的杂志,无聊的翻翻。
    我这次回家,书包里只装了七千块钱,我掏出五千放在书包外边的小口袋里。
    外面天渐渐黑下来,我端上炒好的菜,又转身回厨房盛汤。
    我妈和我弟先进屋,坐在我爷爷旁边的位置,我把小米汤放下后,也坐在桌子前。
    “张静,你给老子滚出来。”我爸停好车,边走朝我吼道。
    我看像我妈面色不善的放下手中的馒头,没吭声。
    我爷爷起身,想要去拦我爸。
    我爸在进屋之前,拿起了门口的扫把,怒目圆瞪,要朝我打下来。
    我弟弟事不关己的又夹了一口菜。
    “张强,你干什么!”
    我爷爷没扯住我爸,他着急大喊的让我妈拉住我爸。
    我妈坐着没动,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失望。
    我以为是钱的事,手哆嗦的从书包小袋子里拿出五千块钱。
    “你这个贱货。”我爸一棍子朝我后背上抽下来。“老子供你上学读书,你在外边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疼一下子伏倒在桌上。
    我爸打完一棍,拖住我往门口走,我跌跌撞撞跟着,看见我弟在翻我的书包。
    “跪下。”他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手被蹭破了皮,还但是听话的照做,他扔掉手中的扫把,甩了我一耳光。
    “张静,老子养你到十八岁,早就不欠你什么了。”他气的浑身发抖。“你上大学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老子施舍给你的。”
    “我知道,爸爸。”我眼泪掉下来,却不敢用手擦。
    “静静,你跟妈说,你哪来的钱?”我妈拿着我弟从我书包里翻出来的另外两千块钱。
    我包里的三片卫生巾被他倒在地上。
    他拿起我的手机翻了起来。
    “我问同学借的。”泪水蛰的我脸上生疼。
    “你都到这时候了还撒谎。”我妈怒其不争。“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借的,还是…”
    她咬牙说不出口下半句。
    我爷爷颤巍巍的走过来,要拉起我起来,却被我爸挡住。
    “张帅,扶你爷爷回屋坐着。”我爸转头朝我弟喊了句。
    我弟慢吞吞的走过来,把我手机亮着递给我爸。
    我想到许若言昨晚发给我的短信。
    里边是盛世ktv的地址,还有时间。
    好在我怕于京又多想,昨晚就删掉了董浪给我的转账信息。
    我脑子轰的一下,知道完了。
    “妈,你当时给我打电话,我没办法。”我解释说。“我没有做不好的事,这钱是我兼职挣的。”
    “好啊,那你说说,做什么兼职,三个月能挣七千块钱。”我妈握着这一把钱,站在我爸旁边。
    他们两个挡住了我面前所有的光。
    “这有我上学期攒的一部分,我平时没课的时候,会去帮人发传单。”我编了个理由,却显得很拙劣。“还有在学校食堂帮忙打饭。”
    我爸扯起我的衣领,拽着我的脸,狠狠地拧了下。
    “还不说实话是吧?”
    “姐,你就招了吧,那个男的,就是你手机里的于京?”我弟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
    “我不认识什么男的,这是我的同学。”我咬牙硬撑,他们并没有见过于京,一切都是猜测。
    “还不承认,那老子打到你承认。”我爸又抄起棍子,朝我身上抽了两下。
    我妈冷眼旁观,任由我爸教训我。
    “姐,你别藏着了,爸会把你打死的。”他也从屋里出来。“表姑下午给咱爸打电话,你在镇上去宾馆的事,爸妈都知道。”
    “你跟妈说,你和那男的是什关系?”我妈在我爸教训完我以后,蹲下来给我擦眼泪。
    “是我同学的叔叔,他这次刚好顺路,所以才送我回家。”我用对付宾馆老板娘的那套说辞。
    “静静,你怎么这么犟,都到现在了,还不愿意说实话。”我妈叹气。“你跟那个男的开一间房,你说只是同学的叔叔?”
    我爸又举起了棍子,我妈朝他摇头。
    她又苦口婆心说。
    “妈支持你在学校找同龄人谈恋爱,但你不能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乱来。”
    “咱家的人,都被你丢完了。”
    我在心里苦笑,穷人的面子,又多又轻贱,随便哪件事,都能把他们的脸丢完。
    “妈,他知道我要回家,那是他自己住的地方。”我扶着我妈的胳膊,直了直腰。“我真的没有在外边做丢人的事,这是我自己攒下的钱。”
    我今天就算被打的站不起来,也不能承认和他的关系。
    我经血顺着裤子流下来,我妈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哪一瞬间会如此感谢这个杂牌卫生巾,再生棉兜不住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的血。
    可能是昨天于京逼我吃的那片避孕药的副作用,这次的量格外的大。
    我妈朝我爸使眼色,在她的搀扶下,我去厕所换了片新的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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