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顏勾魂
待周仁上车,爱弥迫不急待问:「你觉得如何?」她传截图给弟弟,周仁最后一节课偷玩了一会儿手机,已读迅速。
周仁最爱看热闹,兴冲冲道:「我觉得非常不错。」
「不错个头!」徐柟反驳。
「试试嘛!搞不好梒哥也觉得是好主意。」爱弥扯他胳膊。
徐柟低声喝斥:「别动手动脚,我在开车耶!」
周仁笑得后仰,拨打徐梒电话。打开视讯镜头。
那头很快接起,道:「小仁吗?」
爱弥坐副驾,为确保大家能参与,接过手机举着。这下大家都在画面里了。
徐梒轻笑,「大家都在啊。」
爱弥与周仁合作无间,开门见山:「哥,我们想了个主意,你听听看?」
徐梒一顿,反应过来,「弟弟跟你们说了?」寻常口吻,没责怪的意思。
她大致交代前情。当然隐瞒了两成「工资」之事。
「我感觉只能等了。可能要给缘缘一点时间吧。」徐梒叹息,概要说了自身想法,无一不是站在周缘立场考虑。他面色淡然,语调却隐隐流露疲倦挫败。
爱弥讶然,亦感惭愧。先前仅闻周缘片面之词,到底不够了解徐梒。徐梒与徐柟差了七、八岁,不在小辈面前表露过多情绪罢了,并非冷冰冰的人——真要是冷漠的,周缘也不会与他相爱多年吧!
周缘态度反覆,最心累的,肯定是身为伴侣的他啊!
思及此,心生同情。周仁也渐收起轻浮之态,郑重说:「哥,让我们帮你吧!」如此好的男人,依大姊那内向性格,要再找一个,可就没多少机会了。
徐梒自觉使气氛凝重,试图显得轻快些,笑说:「好啊,那就先谢谢你们了。」
车里都是自己人,爱弥遂腆顏说出点子,「哥,你太体贴,我觉得是时候来点刺激了……」
徐梒专注聆听,除了于爱弥亮出霸总插图时愣住一霎,接受度似乎颇高。
其实爱弥心中还有更大胆的想法未说。
徐梒与周缘年龄相近,交往多年,应是老早有过亲密关係了。前阵子经她旁敲侧击,周缘肃穆沉吟,但也算默认。
爱弥猜不透姊姊想法,却想,常言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可见小俩口的纠纷,是能在床上解决的(以上是周爱弥的想法,不代表笔者立场)。那徐梒想和好,为何不将女友压着睡一觉?
心中这么想,到底没胆说。
事实上徐梒也作此想——可周缘存心躲他,人不在,怎么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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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的是麻辣锅,大排长龙,在车里等了一小时。期间爱弥参考了几本霸总小说,被狗血得头皮发麻,不过自认已学到精髓。将霸总特徵整理作条列式笔记,传给徐梒,获得电子红包,很雀跃。
二个男生则连线打了几场游戏。
饭后,徐柟送周仁回家。周仁对二姊过家门而拒入见怪不怪,道别走人。
再折回学校,已过八点鐘。
图书馆肯定没位子了,徐柟提议回自家。爱弥左右无事,想他家有电视看,便偕同。
徐柟进门,让爱弥随意,进房间读书去了。他做该做的事,从来心无旁騖,爱弥习以为常,自己在沙发寻了舒服的姿势躺好,打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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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柟读建筑,当初是依分数线录取的,如今倒读出了兴趣,未来打算继续朝此方向进修。
随年级增高,理论课渐少,操作更多。大多科目没期中期末,是连贯整学期的大作业。他现下读的是本学期仅剩的理论课程,过两天考试。
他中学即养成课后复习的习惯,临大考,将教材过一遍,已颇有把握。伸懒腰,看手机时间,十点半。孟竹他们约十一点打球。
他房门虚掩着,侧耳倾听,发觉客厅似乎过于安静。周爱弥平常可是一人也能折腾出点动静的,一面想,出门查看。
电视已被关上,沙发上的少女蜷缩身子,身上盖徐柟的外套,香梦沉酣。
他轻哂,就近席地而坐,端详她的睡顏。地毯绵软舒适,眼前少女因熟睡,罕见流露柔和韵致。
徐柟忽然不想打球了。
手机震动,是孟竹,彼端喧哗,「我们到了,你在哪?」
「抱歉,我今天不去了。」徐柟道。
「啊?不是你说想打的吗?」
「懒得了。」
「我靠——欸,徐柟说不来了——喂?还在听吗?」
徐柟嫌弃好友的大嗓门,将听筒挪远了点,「嗯,干嘛啦?」
孟竹说:「今天江亭茵说看见你载人,一直问我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我载周爱弥。」
孟竹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尾音延续。徐柟不在意,回想江亭茵——系上男女比悬殊,她似乎被人捧为系花。徐柟跟她不熟,偶然见到她插队,观感不太好。
兄弟之间,有些事心知肚明,不必化作言语。徐柟载过的年轻女孩唯周爱弥。二人总坦荡荡,一副多年朋友貌,孟竹心里可不信,暗自吃瓜。
「我要掛了。」徐柟说。
孟竹提醒:「明天环境课最后一次点名,记得来上课。」
「嗯。」
「哎对了,周爱弥如果在你那,可以买个套——」
徐柟啐了句有病,掛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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