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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床榻上,谢尧故作凶狠侧身看她,当两人面对面紧盯着彼此,云水看着眼前正跟自己调笑的人,想到以后或许再也不会相见时,眸中笑意渐渐淡去,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谢尧告个别。
    “爷,我要走了,就明日。”
    说完,云水的心紧张的提了起来,她了解谢尧,若是他就此发难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可是没有···男人只将她搂紧怀里,‘唔’了一声就再没动静。
    她等了会,确定谢尧真的没有其他举动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
    “怎么了?”谢尧问。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少女盯着他的神情,试图可以从中窥探出一丝异样,但是她失望了。
    “嗯,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听着男人如此没有诚意的话,云水面色沉了下来,依照谢尧以往的个性,如果知道自己要走,一定会很生气的阻拦自己,如今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云水反倒有些生气,却又无法坦然说出这些情绪。
    她赌气的靠在男人怀里不再说话,沉默自两人间蔓延开,仿佛方才的欢愉只是镜花水月。
    良久,云水出声。
    “那···卖身契可以赎给我吗?”
    正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谢尧听到她的话暗暗挑眉,小东西还有这心思呢。
    “凝儿打算怎么赎?”
    男人慵懒的声音响起,云水心里似被戳了一下,他连犹豫都没有了··
    “就··”话音出口觉得嗓子有点干,她怕给谢尧听出异样,清了清喉。“国公府有规定,凡是买来的奴婢若想赎身只要付得当初的买身钱就可以了。”
    “嗯~是的,那凝儿银子是准备好了?”
    半晌,谢尧听到少女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从他怀里起身,自顾自给自己披上外衫,全程没有看他一眼,蹲下身子在床下掏啊掏,最后掏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匣子,宝贝似得抱在手里然后乌龟似得慢慢爬上床塌,谢尧看她一副可怜兮兮被欺负很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哝,这是当初管家买我的十两银子。”
    云水低着头,拿着银子递过去,当男人将银子接过的瞬间,心里颤了颤,他接过去了!
    接着就被巨大恐慌湮没,往日和他在一起的影像走马灯似在脑海中回放···那一霎那,她想将银子抢回来,可又死死的摁住自己,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注定的么,她都知道的,可是心还是针扎一样的疼,让她呼吸不过来。
    谢尧拿着银子眸光黑沉,看着眼前这个脑袋低垂如同无家可归的小兽模样的人,本是抱着玩笑的男人见她真愿意离开自己,就真的开始生气了,她就这么不愿相信他,这样一个想法让男人心中怒意滋长。
    “唔··”
    大掌带着怒气捏住少女脸颊,迫她抬起头,正欲发作,当看到云水褪尽血色小脸布满泪痕时又顿住动作,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突然想到少女如今的处境,都是他带来的,而她是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
    云水看着谢尧盛怒的面容渐渐转为平息,直到柔软的唇瓣印上自己的,眼中的泪流的更欢了,谢尧心疼的将哭成泪人的云水搂进怀里的,爱怜的吻了吻女人的缎发,声音压抑,“十两银子就想把爷打发了,凝儿打的一手好算盘,先前你打碎的翡翠玉蟾、白玉盏都不作数了?”
    闻言,云水一顿,抬起哭红的小眼忿忿推了男人一把,“你说算了的!”
    看着她的样子,男人笑了,粗粝的指腹轻柔抹去少女面颊的眼泪,声音从所未有的温柔,“这些是算了,那我呢,你也要就这么算了吗?”
    男人眼眸中漾的柔意满的要溢出来,在少女想开口时,他声音低沉,带着没有过的祈求,“等等我,好吗?”
    云水抽噎着不说话,谢尧替她擦干眼泪,俯身与她视线相对——
    “别哭了,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明日要和老头子回江南,才故意逗你的。你什么都别想,养好身体,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去接你回来,好吗?”
    听了谢尧的话,云水心里打了个突噜,一时连哭都忘了,紧张的抬头看他,“养好身体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上次你晕倒的事了?”男人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样子。
    云水仔细盯着他的神情,很正常,仿佛真的是担心那天的自己,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也是,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会是这种态度呢。
    “我没事的。”少女喃喃,突然又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明天回去的事?”
    “嗯?嗯,老头子告诉我的。”
    谢尧看她又想问什么,赶紧拉着人躺下,轻轻拍着她,嘟囔道“小脑袋瓜子天天不闲着,天都快亮了,睡吧。”
    许是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又或许是折腾这么久确实身心俱疲累了,没多时困意袭来,云水沉沉睡去,男人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将人往怀里搂了搂,闭上眼睡了。
    这厢。
    赵颖儿隐约听到窗外有什么动静,立马睁开眼,不动声色握住枕下瓷片,屏息听着屋外的声音,直到听到声猫叫才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敢放开手中的瓷片,仿佛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这瓷片还是那日她趁收拾东西的侍女不在意偷藏的。
    那日慕容璋离开后就有人进来将屋中所有利器、易碎之物统统收去,就连每日用的碗盏都换成木质的,且不管她如何发作他也没再来过,只将她囚禁在这间屋中,没人和她说话,却也没有饿死她。
    她知道慕容璋打得什么注意,企图用这种手段来击垮她的意志,想让她疯狂让她投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清楚时辰只能根据送饭的次数来计算时间。
    她用瓷片在里侧的墙面刻下痕迹,每过一天就刻一道杠,因为她怕自己失去对时间的掌控后会真的疯掉,她想清醒,清醒的看到那个清隽的少年来救她,可是,他怎么还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