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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于毕业典礼

      炎萱醒来后,掀开被窝低头看自己的裸体,全身的红印深深浅浅,对于深夜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她记得南宫扶她洗澡,两人忍不住对彼此的渴求,又做爱做了许久,直到她昏睡过去。
    她有点懊恼,说分手后还做爱,是在搞什么?怎么如此无法抗拒小雪呢?
    自责的她,捶了自己的脑袋好几下,才起身去梳洗。
    只是,或许是有找人说出心里话,也或许是又做了爱,内心里的痛楚,确实少了许多。
    墨炎霆在护送南宫雪回家的路途中,和她聊了许多,对于听到的分手原因有些诧异,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姊姊,原来压力这么大……连谈个恋爱都怕被学校抓,还要赔钱给学校。
    「如果我们还有缘份,将来或许仍能走在一起,我只能尽力,然后听天由命了。」南宫雪还惆悵的对他说了这段话。
    炎霆是很喜欢看她们在一起的,很高兴清冷的姊姊,因为恋爱而有些人气的感觉,但此刻也不晓得该如何去推波助澜,让她们的爱可以继续下去……
    ?
    因为南宫下定决心,要成全炎萱的用心良苦,于是不再纠缠她要復合,每天在学校的相处,都维持普通朋友的界线,全力准备自己的统测,让炎萱也能安心的完全投入学测中。
    考完学测的那天,芳瑜带着补习班的答案本到墨家找炎萱,两人一起对了答案后,发现一起上台大的机会,应该有八成以上,芳瑜便开心的说要约上南宫雪跟韩婕,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炎萱闻言,只好尷尬地告诉她,已经跟南宫分手了,就两个人去庆祝吧!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芳瑜并未多问什么,她之前交的男友,高三上学期,就被她抓到劈腿而分手了,她理解失恋的心碎与苦楚。
    于是,静静地安排了一週的环岛旅游,带着她出去流浪,两人在好几个海岸边,一起喝着啤酒大吼大叫,发洩长年的课业压力和失恋痛苦。
    当那些考学测的人,都已经开开心心的玩乐,等待大学开学日时,考统测的人却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终于,在炎夏缓缓接近的日子里,南宫也考完了试,并且顺利考上第一志愿——屏东的勤宇餐旅大学烘焙系。
    只是墨炎萱却没有一般准毕业生的笑容,想到未来将不会每天看到南宫雪,她的心脏就有隻无形的手用力掐着。
    而且在春暖花开的时节里,疼爱他们的爷爷过世了……
    潘玉兰的娘家人,非常注重利益,自从墨尚恩染上赌博恶习,为了躲避玉兰开口借钱,就全部失联了。
    墨尚恩是独子,墨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墨爷爷是唯一会金援他们的人,但是也给不了多少帮助,就只有终生俸,靠着省吃俭用存起来,才能勉强接济他们,因此炎萱一直都想早点长大,赚很多钱换大房子,把爷爷接来一起住。
    可是爷爷终究没等到那天。
    墨爷爷在生前,因为大中风,明白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
    所以他找房仲卖掉自己住的那间老房,到手500多万,买了便宜简单的生前契约,安排自己的骨灰,葬在生命园区里的某棵阿勃勒树下。
    留100万现金住进护理之家,其他现金和炎萱他们住的那间房子,全部委託律师办理信託,待炎萱20岁、炎霆18岁时,才能一起去领取那份财產。
    一切都安排好不久,墨爷爷就离开人世了。
    斩断爱人又失去最疼自己的爷爷,让炎萱整个人陷入更深的忧鬱之中,夜晚经常失眠,反正已经考完试了,她索性便放任自己浸泡在那些负面情绪里。
    凤凰花开的时节,驪歌缓缓唱起,潘玉兰和墨炎霆去参加炎萱的毕业典礼,看着在台上当毕业生代表,用中英文侃侃而谈致词的炎萱,两人备感荣耀。
    就只有南宫雪是担忧不已的看着她。
    「宝贝,终于毕业了,怎么不太开心?」姜夕桐摸了摸女儿的头顶。
    南宫雪摇摇头,眼眶有点泪,「以后不能每天看到她了……」
    这答案,令夕桐不知道如何接话,「虽然分手,还是朋友不是吗?」
    「其实我是对她的状态很担心……」
    「怎么说?她不是好好的吗?」
    「她习惯什么都放心里,让所有人都只看到她飞得很高,不让人看见她飞得很累……可是我知道她快撑不住了……她的黑眼圈深得夸张,不晓得多少夜没睡好,她弟弟却都不会注意到,她妈妈也没多馀的精神去注意她。」
    夕桐听南宫说完后,认真看向台上的墨炎萱,不只是黑眼圈严重,曾经神采奕奕的双眸,现在黯淡无光,失去了对未来期待的那束明亮。
    「的确,她双眼无神,和从前来我们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南宫很意外,妈妈竟然也赞同她说的,「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啊……她戴着面具,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这是很危险的状态,如果她真的撑不住时,很可能就会走上极端的路。」
    「我该怎么做呢……」
    「在你自己不受伤、不被拖进负面漩涡的状态下,有空就传讯息关心一下吧!让她知道,这世界上是有人关怀的,或许能避免悲剧……」
    墨炎萱并不知道南宫雪和姜夕桐在讨论她,她只知道自己下台后,走到休息室的整段路都很艰辛,心悸得快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台上的表现很好,掌声如雷,天晓得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一个「正常」的外在。
    站在台上的她,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她,让她觉得十分窒息,从未有过的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蔓延在她全身。她只能强行用意志力克制自己,逼迫自己将练习许久的台词讲完,用最快的速度下台,然后躲到休息室里面喘气。
    胸口好像被石头重压,身体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世界有点天旋地转,心脏一直剧烈跳动,好像快超出负荷,准备要停止般。
    她原先一直站着,让背靠着门,但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便走去坐在书桌前,让自己趴在桌上,想等着心中那份因为看到人群而起的恐惧感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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