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女人一台戏—6
这天片场进度要拍摄的是何枫何樱两姐妹约在古旧的火车站等待杨致远归来。
摄影棚里有老旧的火车月台和废弃的火车头场景,所以不需要拉到摄影棚外取景,何樱和何枫两姐妹就站在棚里的月台上,何枫痴痴看向铁轨绵延的远处,静静等待着火车进站,她和爱人终于要相见了。
本来是非常简单的剧情拍摄,何樱小跑步想靠近姐姐告诉她不用心急,但实际情况却是寧予才接近白黎曼就绊了一下往前扑,不仅扑倒站在她正前方的白黎曼,自己也因为往前的衝力先用双手撑住地板,导致手腕挫伤。
「白姐,你有没有怎样?」
第一个衝上前来的是白黎曼的助理小佳,她蹲在白黎曼身旁,看见自家艺人吓到整张脸都发白,第一件事是担心自己饭碗不保,这让她忘记礼貌就衝着寧予大声吼:「怎么不小心一点?」
寧予此刻眼泪都流了下来,因为手腕处传来太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明明,刚刚她正要往前走时,是白黎曼的右脚微往前勾,就这么不偏不倚让她的左脚来不及收回撞了上去,才导致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韩霽此时赶紧靠了过来,正当他才停下脚步站在寧予身边时,白黎曼先一步喊住他:「小韩,我没事。」
韩霽不好当眾拂了白黎曼面子,只好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蹲下来观察她的伤势,「有摔到脊椎吗?要不要试着站起来看看?」他动作轻缓的试着要拉她站起来,她则是很自然地依附他强健的手臂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
「应该只有撞到臀部而已。」白黎曼轻扶着自己后臀,脸色已经差不多恢復正常。
「要不慢慢走几步试试?」韩霽略带点急切的问她,其实他心里头更担心旁侧还跪在地上不能动的女人,她看起来似乎伤得更重。
「那你扶着我好吗?」白黎曼眨了眨她上挑的桃花眼,没什么大碍就想起要勾人。
对比韩大导演和女神在那儿你儂我儂的亲密依偎,身边还没有助理的寧予简直跟被痛打的落水狗一样悽惨,她觉得自己的手腕该不会是骨折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夭寿痛到没有天理?她纵使咬牙切齿也只能忍住,心里头却已经咒骂不下八百次对面那对狗男女。
要不是她的牺牲,他们有机会在那里卿卿我我吗?可惜这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没有人分心看见负伤的她,她觉得自己简直窝囊极了,为了让任务成功,为了让韩霽抱得美人归,连这种委屈都要嚥下,刚分明已经算是谋杀了吧,她俩站的其实离月台边很近,如果她直接摔下月台,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都怪她是个配角,若今天她穿过来就是主角金身,别说摔下月台了,就算连雷打都不动吧!她的心中对于被老妈坑了这一把仍还忿忿难平。
这时候每当没事时会在一旁观看拍摄的小夏也赶紧靠了过来,他眉头紧皱轻拉起寧予的双手查看,「靠!都肿起来了,要赶快先冰敷!阿霽,寧予的伤势看起来不轻,先叫计程车,我送她去医院检伤吧!」
韩霽把白黎曼搀扶到旁边坐下,确定她无大碍后赶紧靠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刚刚,他其实是想过来查看寧予的伤势却先被白黎曼喊住,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于情他应该优先关注的是白黎曼,于理,在戏组中白黎曼比较寧予起来知名度不知高了多少,如果今天她受伤的新闻一上报,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街谈巷议?所以他刚刚第一时间的处置没错,那又为何会在看见寧予肿了一大圈的手腕,他却会感觉到心疼呢?
「你发什么呆?还不帮忙叫计程车?哎呀,我看先帮寧予也找个助理好了。」小夏急得快抓狂,寧予可是他公司签下的第一个艺人,忒地珍贵,「妈呀,你这双猪蹄也实在太惨了一点,什么,连膝盖都磨破了……我背你吧!」
没想到有人动作却比小夏还快,韩霽一个箭步单膝跪在地上:「还是我背吧,小夏,你帮我请唐菲叫车过来。」
小夏摸摸鼻子往旁边闪了一步,阿霽和寧予,他怎么就觉得莫名的有点配呢?
「让阿霽背你,来,我扶你。」小夏小心避开寧予的伤处,问道:「还很痛吗?」
寧予点点头,她不是故意要问候黄姈,但真的是她妈的痛死了!在小夏帮忙下,她艰难的趴上韩霽的背上,疼得整个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简单这几个动作就要掉她半条命。
「你放轻松,我会护住你的。」韩霽紧紧的、牢牢将她扣稳才站了起来。
实在是因为痛得说不出话来,否则寧予原先是矫情的想先提醒韩霽自己很重的,但看他轻而易举的模样就作罢了打算,不再勉强自己硬要开口说话。
她的脸颊熨着男人宽厚温暖的背,他一步一步走得稳健,没有半丝颠簸,像要稳住她因为受伤慌乱的一颗心,她觉得鼻头有点酸涩,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呀,怎么眼光就这么差?再不济,选了女配角都好?颊上莫名捲上可疑红云,她这是希望大叔爱上自己?不是吧,该不会刚刚摔倒,神经传达到脑,连脑子都跌坏了?她乍起一阵恶寒,不敢再往下想。
女人柔软的发丝此刻缠绕在韩霽的颈子旁,好闻的气息拂面而来,隐隐带着清甜的发香,搔搔痒痒的像有人拿羽毛在挠他的鼻子和心脏一样,思绪莫名飘飞,他一咬下脣,在心里头默默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就像如来佛的紧箍咒,左胸膛的频率减缓下来了。
他真正爱的另有其人不是吗?现在背着她,只是因为她是和他订有契约的爱情经理人,又或者是因为她是他的员工而已,照顾员工本就是天经地义,对她,他有的只是道义上的责任,其馀的心思一概不存在。
他如此一再反覆的告诉他自己,就像想催眠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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