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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发光 第23节

      星光缀满天空,有人拎着晚餐来到了木屋前面。
    章可溪分发餐具,和纪北杨吃一顿速食快餐。
    “我们要住一晚吗?”章可溪问。
    纪北杨犹豫的看着站在门外徘徊的非洲象,说:“可以吗?”
    章可溪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你的象要见你哎,我们留下来陪它吧。”
    纪北杨的视线在章可溪脸上缓缓凝住,她应该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可以”对纪北杨意味什么。
    星幕低垂,毛毛背负纪北杨和章可溪,在一望无际犹如真正非洲大草原的地方漫步。
    长颈鹿探着脖子在漆黑的夜晚从沙沙作响的大树上扯掉树叶咀嚼。
    纪北杨的身前坐着章可溪,他的手从她腰间环过来,不放心的嘱托说:“不能告诉别人我骑大象了。”
    章可溪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毛毛知,还有长颈鹿知。”
    小鸟飞过树梢。
    章可溪:“小鸟知。”
    黑暗处,野猫夹着嗓音喵喵叫。
    章可溪:“小猫知。”
    章可溪煞有其事:“其他的就不会知道了。”
    纪北杨看着她的侧脸,章可溪不太聪明的样子很好笑,纪北杨一天中第二次弯了弯唇角。
    夜风从小草荡开的涟漪中拂来,看见他笑,章可溪跟着笑了笑,转过头时,神色有几分疑惑。
    关于骑大象,动物园说可以。
    纪北杨说可以。
    毛毛说可以。
    那是谁在说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十发红包,有没有能熬的
    第22章 想我前男友
    无需指引, 非洲象驮着他们散漫的环游了大半个草原生态区,章可溪看到圈养的鸵鸟伸着细细的脖子和小小的脑袋,看到野兔猝不及防的从土洞里钻出来, 看到麋鹿在夜色里懒洋洋的磨犄角。
    最后的终点,非洲象带着他们回到了木屋的前面。
    章可溪站在台阶上, 对毛毛说了晚安, 跟着纪北杨走进了木屋中。
    木屋有被精心搭理的痕迹,床上的被褥看起来蓬松干净。
    纪北杨到卫生间洗漱, 章可溪看到饮水机旁放着一桶未拆封的矿泉水, 上面的生产日期是最近两日。
    章可溪想起自己曾一边在动物园里夜奔, 一边涕泗横流,为了给纪先生买一瓶矿泉水。
    “纪先生。”
    纪北杨的声音伴随着水声闷闷回应了一声。
    “你要喝水吗?”
    “嗯。”
    于是章可溪拆了矿泉水桶的封口, 弯腰打算将蓝色大桶水扛在肩膀上,然后倒按在饮水机上。
    纪北杨擦着头发走出来, 看见章可溪搓了搓手, 弯下腰,双手扶着桶身,气沉丹田,嘴里发出劳动号子的“嗬”声,猛的用力将15l的大桶矿泉水抡到了肩膀上。
    桶身太沉,章可溪用力过猛,导致重心忽然后沉,她下意识向后踉跄, 纪北杨连忙伸手扶住后仰的水桶。
    章可溪力拔山兮气盖世般的扛着水桶回头, 说:“谢谢啊, 好久不换水了, 一时没控制好。”
    说完, 章可溪扛着水桶正要放下,被纪北杨接了过来,轻松的按进了饮水机里。
    章可溪拍拍手,说:“下次还是你来吧。”
    纪北杨说好。
    章可溪说:“现在这种倒插式饮水器不常见了。”
    纪北杨嗯了一声,用一次性杯子接水,说:“毛毛可以用。”
    章可溪想明白了,倒插式饮水机是按压出水,大象的鼻子从窗边探进来,就能自由取用。
    “毛毛好聪明。”
    纪北杨看着她,眼眸闪了一下,低头喝水,然后将杯子放到桌上,缓缓说:“你不觉得脏吗?”
    章可溪说:“哪里脏,毛毛好酷的,按压出水,又不是把鼻子伸进水里了。”
    纪北杨站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摩挲纸杯杯壁。
    上一任来到他木屋做客的客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不速之客到他的木屋里来,见了毛毛从窗外探进鼻子取水,于是大呼小叫让纪北杨赶走毛毛,并指责他的行为是神经病。
    不受欢迎的客人指责纪北杨和他的象,说了好多次是“为他好”,纪北杨从小被指责过很多次,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愤怒和惊恐,只不过他的象再也不会把鼻子探进他的窗户里了。
    实际上是,饮水机的两个按压出水口,纪北杨和他的象很有默契的各自使用一个。
    非洲象会用鼻子抓住水杯放到饮水机的隔水台上,然后等水注满,把鼻子伸进杯中喝水。
    毛毛再也不把鼻子伸进来喝水,而纪北杨缺乏安慰共情的能力,所以没办法安慰他的象。
    纪北杨洗漱以后,章可溪去洗漱。
    她可以精致也可以粗糙,会涂水乳涂精华眼霜和维c,也会清水洗脸省去所有护肤步骤。
    章可溪是个随遇而安、很好养活的女孩。
    她洗完出来,看见纪北杨躺在那张双人床中间偏里侧一点的位置,躺的整整齐齐,被子盖在胸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章可溪盯着他身侧预留出来的位置,思考这会不会是给她留的。
    章可溪和纪北杨躺在床上睡过两次,睡是单纯的睡,一次她困得睁不开眼,一次是她烧的迷迷糊糊,总之都是没有意识。
    章可溪清醒有理智的时候,不太敢离普通关系的男士那么近。
    “我睡沙发上吧。”章可溪坐下来。
    纪北杨说好的,对章可溪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木屋里开了空调,温度长久保持在恒温状态。
    章可溪借了纪北杨的一张毛毯,披在身上就能躺的很舒服。
    纪北杨关了灯,旷野的星光一下子充满木屋,朦胧的光芒像绸纱笼罩了屋中的家装。
    章可溪想起第一次躺在这个沙发上的情景,犹如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章可溪在深夜里反思自己和张浩。
    他们是大四那年章可溪提早完成了毕业设计和实习任务,闲来无事给金融系一个导师当助理的时候,和张浩熟稔起来了。
    章可溪的大学四年,在年级里颇有一点名气,首先是爸妈给了她一张漂亮的脸庞,使她被一见难忘,其次她成绩很好,活跃在社团联合会和各类比赛活动中。
    而最重要的是,章可溪虽然漂亮,但并不和一些同样漂亮的女孩子一样,跟荷尔蒙萌动的男生玩。
    章可溪的社交圈子里一向是女生居多,男生很少,她常常礼貌的拒绝男生们的邀请,并不以认识男孩数量多少而骄傲。
    章可溪是男生宿舍里避而不谈的一朵花,活泼开朗,聪明理智,在盛开的岁月里,从不肯肆意释放香气,招蜂引蝶。
    和张浩会在一起,是个偶然,导师极力推荐她去尝试恋爱,于是章可溪接受了碰巧追求她的人。
    刚在一起的时候,章可溪的确尝到了恋爱的滋味,她向父母分享,父母和弟弟也表达了最真诚的祝福。
    张浩喜欢她,对她有欲望,章可溪对未来抱有希望,所以不敢更近一步,害怕自己刚一毕业就结婚怀孕生孩子。
    她学海苦读,接受高等教育,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家庭主妇。
    而后没多久,张浩求而不得,劣性便渐渐冒头。
    回忆渐渐归拢,章可溪心想,如果早在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狠心断开,也不至于虚度了往后的光阴。
    说到底,那时候尝了恋爱的甜头,才一忍再忍,一个不留意,才发现放低了底线。
    幸好如今为时不晚,亡羊补牢,尚可回头。
    “章可溪。”纪北杨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
    “在呢,纪先生,你还没睡啊?”
    纪北杨说:“嗯,没睡。”
    过了一会儿,问:“你在想什么?”
    章可溪翻了个身,侧躺着,说:“想我前男友。”
    纪北杨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听了章可溪的回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胸口弥漫上古怪的感觉,闷闷的,紧绷的,有点疼。
    章可溪说:“我在反思。”
    纪北杨在夜间吃的一把药,药的苦味仿佛此刻才迟钝的漫上舌尖。
    他品尝苦涩,问:“反思什么?”
    章可溪说:“反思我竟然留着垃圾过了两次新年,没早点丢进垃圾桶,导致如今馊味染到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完。”
    她说话时而礼貌理智,时而破罐子破摔,当她懊恼的摔罐子的时候总是特别可爱。
    纪北杨扭头望向沙发的方向,说:“章可溪,我无法体会你的感觉。”
    章可溪说:“没关系,不会有人会拒绝你。”
    纪北杨和她同时开口,说:“我没谈过恋爱。”
    话音同时落下,章可溪愣了一下,有点吃惊,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该。
    纪北杨不像是会哄女孩的男士,不过章可溪认为,纪北杨的身材和容貌给了他很大的资本,只要他想,一定有很多女孩愿意和他谈恋爱。
    但是纪北杨说他没谈过,章可溪一下子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