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大力丸了?
周子翩薅着周惩的书包带子,把他拽出小卖部,“放学不回家,是不是想找揍了?”
“我就玩一会儿...”周惩握着他爹的手腕,哀求道,“爸,当着我女同学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周子翩笑弯了眼睛,松开书包带,“呦,能耐了,还知道在女同学面前要维护形象了?”
“那是,”周惩还惦记着宋书瑶的鲜牛奶加面包,自然是不能自毁形象,他理了理书包肩带,回头冲小女生挥挥手,笑容可掬:“瑶瑶,周一见呀!”
宋书瑶也冲他挥手,笑眯眯的说:“周惩,周一见!”
周子翩也顺着目光看过去,打趣道:“你小子眼光不咋好,这姑娘长的很一般啊!”
“爸,你太肤浅了,看人不能光看长相...长的好看有啥用啊,能吃还是能喝?”周惩老气横秋的口吻,颇有些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人家脾气好,怎么开玩笑都不生气,不像温可意,小祖宗似的,我还得哄她,让她!”
“你小子行,猴精,随我,”周子翩突然又想起温可意,问他:“糯糯刚才把书包挂件都扯下来扔了,从来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你得罪她了?”
“没有啊!”他都多孙子了,怎么敢得罪小财主婆?
周子翩说:“没有就没有吧,快回家!”
温可意气的眼圈都红了,车门并没有关严,父子俩人的对话,她全听进了耳朵里,周惩!不!臭猪!他太过分了!
谁用他哄了?不是他非得找她玩的吗?
周惩坐到后座,扒着车座椅,拽拽她的马尾辫,“你今天怎么没去学画画?”
她往旁边挪了挪,目视前方,拿他当空气,不搭理。
还真生气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蝴蝶结发夹别在了她的马尾辫上,“你怎么生气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个自然也是抽奖抽的,他觉得还蛮好看,想着温可意戴着应该比女同桌好看一些,就放进书包,打算回家送给她,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就只好先给她。
她的气性不是一般大,摇下车窗,直接把那个小发夹丢出车外,瞪着他说:“周惩,我再也不要你的破东西了,绝交!”
小孩吵架怎么劝好?
周子翩没有经验,他踌躇一番,先问温可意:“糯糯,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爸,我揍他!”
温可意摇头,不说话。
他没了法子,只好训斥周惩:“还不道歉?”
周惩万般无奈的赔笑脸道歉,但还是不好使,温可意不理他,她说:“爸爸,我要迟到了。”
“好,好...”周子翩瞪了周惩一眼,“老实坐好,系安全带。”
到了画室门口,周惩主动给她提画袋包,被她一把夺过。
他直瞪瞪的看着她单手拎着大黑包进了门,“爸,她吃大力丸了?”
“爸劝你一句,女的,不管多大,都不好惹,你好好想想怎么哄她,”周子翩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头,“还得继续修炼啊!”
温可意自从单方面宣布绝交后,任周惩怎么示好都没用,她一回家就进屋练习画画,画废的素描纸被团成团,丢了一屋子。
知女莫如母,温曼吟早就发现她近来蔫蔫的,似乎不大高兴,端了一杯热牛奶进屋,她乱丢纸团,正巧砸到了她妈。
她丢下铅笔,离开画架,垂手站在一边道歉:“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妈妈。”
“没关系,”温曼吟放下玻璃杯,去捡地下的纸团,摊开一看,每一张都是肥头大耳的猪头,她一张张的迭好放在一边,“老师让画的?”
“不是,”温可意说,“就是觉得猪头最丑,我画不好,所以练习练习。”
“最近不开心,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可意看着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猪头,没有说话。
“和妈妈不用藏着掖着,”温柔的给她擦擦脸颊上蹭的铅笔屑,“谁惹我们小公主不开心,谁就是臭猪头。”
温可意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他就是臭猪头!”
“是周惩?”温曼吟一针见血。
温可意抿抿嘴唇,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如果点头,被妈妈知道了只会更加讨厌他,摇头的话,她岂不是要和臭猪头一样撒谎了?
最后她还是没说,只说:“他是个坏孩子,我以后再也不和他玩了。”
温曼吟一改往日深刻偏见,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他虽然有些小聪明,但秉性不坏,如果他诚心道过歉了,你也可以试着原谅呀。”
“有些过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温曼吟把女儿搂到怀里,女儿的性格实在太像她了。
眼里容不下沙子,太计较是非对错,不是一件好事。
周末中午,老师布置了一份作业,是要交一份户外绘画作品,地点不限,自行发挥,然后周惩就邀请她去秘密基地玩。
她本想拒绝,但又想起温曼吟的话,勉强点头答应。
周惩喜出望外,谁能想到她这么难缠,一星期才和他说话,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帮她装好画具,他拎着包走在前头,她慢吞吞的跟在后头。
他觉得,她应该是故意的,这包虽然不是特别沉,但是拎一路也很费力,手被包带勒住红印,周惩把包垫在脚上歇歇,回头看她:“大小姐,拜托您,快走几步成吗?”
“走不快!”温可意停下脚步,一步都不走了,“又不是我要来的,你这么不耐烦,那就回去啊。”
周惩面带虚伪微笑:“我没有不耐烦,您慢慢走,不行我背你?”
“你连画袋都拿不动,还背我?”她伶牙俐齿的反驳他。
这臭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还真不乐意伺候了!
“谁说我拿不动了?”周惩拎起包,健步如飞,一口气提到他所谓的秘密基地。
江边大桥底下,他把东西放下,坐在一块石板上喘着粗气,问她:“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桥底下有不少石头砖块堆起来的土堆,据周惩说是打枪战垒的战壕,桥墩另一侧地面平整,被挖了不少土坑,周惩介绍这就是玩玻璃球挖的。
温可意的白色小皮鞋上沾了不少土,她掏出小手帕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有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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