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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邀约:「晚7:30,办公室。」

      期中考试,小钟终于不再是班里的垫底。她拿着成绩单跑到贞观面前,两人手舞足蹈地开心好一阵。用尽全力去达成不可能的目标,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用不完的劲,她已有许久未曾感受类似的成就感。
    “这分数都是之前的好几倍了。行啊,小钟。”贞观道。
    小钟挠挠脑壳,也掩不住面上的笑,“是你教得好。我那么多弱智问题,你也没嫌烦。”
    贞观又翻开揉皱的成绩单,纳闷道:“不过,这个最后一名——”
    话至一半,教室另一角的陈谭突然哀嚎起来:“天哪,钟杳,钟杳竟然不是万年垫底了。假的吧?这不公平!我要求重赛。”
    贞观与小钟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窃笑,“看那样,倒数第一该是他。”
    “不打自招,好憨。”小钟道,“现在大家都在期待下下周的运动会,谁还有心思在意成绩?”
    贞观笑,“是啊,好热闹。我以前在实验班,大家对运动会毫无兴趣,大半人都还在教室自习,跑三千米的同学也没人照顾,也不知今年怎么样。”
    小钟回想着去年运动会的情形,“咱们班确实,虽说文化课不怎么样,可换到艺体方面,那是各路神仙大显神通。去年运动会,五个团体项目,咱们拿了四个冠军,今年当然是想冲击大满贯。”
    贞观更露出羡慕的眼神,“不出意外,你应该也会参加?”
    “大概……会吧。”这些天,小钟不过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还未习惯将自己当成班级一员,“其实去年,也就三段跳远没人会,她们把这个塞给我。后来,朱紫菱跑个人400米决赛的时候韧带拉伤。第二天我就替补她,跑了4*400米的接力。今年应该还是这两个项目吧。”
    此时,钟老师不声不响来了教室,同学们注意到他,才渐渐停下热切的讨论,各自回到座位。他却在来往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钟杳,不乏欣慰地对她笑。想来,他也已经看到钟杳突飞猛进的成绩。
    不就是稍微认真学了一下,你就刮目相看了?
    她对他扮鬼脸,心中又是得意,又是不屑。
    钟老师这才转向其他人,“还有两分钟才上课,大家不用因为我来,就这么拘谨。”
    被打断的讨论也不是非要继续,大家反而更期待他的说法。
    于是,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他提早开始这节班会课:
    “首先要先大家道贺。刚刚的教学会议,年级长点名表扬我们班,期中考试的成绩比上学期期末进步不少。班里也有不少进步明显的个人,你们在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值得赞许和肯定。”
    快夸我。小钟盯着他,用力眨眼。
    可他到底没有点任何人的名,只简短道几句班主任的例行嘱托,继续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了,这节课主要是备战运动会。具体的情况,就交给班长来说吧。”
    于是,班长接替他上台。大钟默默走下来,坐在教室最后的空座位,也像这班里平凡的一员。
    同在后排的小钟有些不自在,这个位置正好在她的斜后,离得很近。她的分镜教程书、半途而废的画稿,都还堆在他面前的桌上。
    她本想趁金鱼脑还没忘记,先写今天的作业。可一想到他在身后,小钟就失了继续学习的兴致。
    他对她的举动了若指掌,她却无从确认他是否在看自己。
    翻开草稿本,笔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涂出想象中的场景:
    小钟喵从壳里露出半个脑袋,贴上“求夸夸”的纸条,眼巴巴盯着大钟喵。
    大钟喵却手执教鞭,眼神清冷望另一处,“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
    小钟喵不忿,躲在角落暗中观察,又趁乱将他带走绑票。
    她在头上换了另一条贴纸,“你就算叫破嗓子都没人理”,而后,阴着脸飘至他面前,嘿嘿露着反派的狞笑,亮出切鱼刀。
    你的选择是——
    小钟潦草地画至此处,撕下整张草稿纸,揉成团丢给他。
    她听见他一声轻笑,不久后,这张纸又被递回来。
    什么嘛?还是和原来一样,他没表示任何。
    只她一个人憨得要死。
    这张纸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当她想将纸翻过覆住,夹回本子,她终于发现他留在背面的秀逸笔迹:
    「晚7:30,办公室。」
    这是叫小钟那个时候过去。
    邀约?她该这么理解吗?
    她的心又砰砰乱跳,手一摸上脸颊,便是火烧一般的热度。
    “女子三级跳远,有人愿意报名吗?——没有的话,就像上次一样抽签决定。”班长还像拍卖一般,逐一分派比赛项目。
    同学们都尴尬地没了声,陈谭却还跑出来凑热闹,鼓动道:“让钟杳去,让钟杳去。我记得去年就是她,还拿了名次呢。”
    坐他旁边的季北辰,终于没法忍受这个憨瓜的没有眼力,道:“怎么有钟杳的地方都有你啊?哦~你就是那什么‘钟杳单推人’吗?”
    他无论说什么都自带谐星气质,众人听他的玩笑,纷纷窃笑起来,一边还怯怯私语:
    “这么说还真像。”
    “怪不得,他每天和钟杳对着干,就是想引起注意吧。”
    ……
    这番骚动却令陈谭难以自处,他气急吼道:“你们笑什么?我喜欢她,怎么可能?就她——”
    “好了,不要吵架。季北辰,这样的话不好笑,任意冒犯他人不是幽默。”在陈谭说更多话以前,隐形已久的钟老师及时站出来,主持场面,“现在女子单人这边,还差标枪、铅球、三级跳远这三个项目没有着落。既然去年还拿了名次,今年你还愿意去吗,小钟?”
    操,真阴险。都这么问了,她能拒绝吗?
    果然是笑眯眯当无良领导的料。
    “嗯。”她抱着玉桂狗埋下头,浅浅应道。
    “看好你的表现。”钟老师道,“接下来是标枪和铅球,有人自告奋勇吗?”
    他又问一遍,终于有迟疑已久的同学下定决心举手。
    “谢谢你的支持。”
    小钟像做阅读理解般暗暗寻思,“看好你的表现”与“谢谢你的支持”两句套话,对他是否有所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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