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宁愿去做别人洗不掉的油渍
尉淮抱着她,将她放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洗澡水没过双乳,俞芍脑袋还一片混沌。
“水温合适吗?”他的语气柔缓,像是在问小孩。
蒸腾的热气在狭小的空间中缭绕,情欲和酒精糅杂在一起,还没退潮,俞芍想起刚才轻佻而孟浪地举动,点点头,红着脸将自己沉入水里。
“合适就好,洗完了叫我。”尉淮将沐浴露放在俞芍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转身拉上玻璃门。
俞芍闭上眼,像鱼一样在浴缸里吐着泡泡。
尉淮的举动像是没事人一样,除了他身上有些缭乱的衣衫,根本看不出他是之前在床上吻她唇、揉她乳,用手指让她高潮的人。
之前就是这样,他好像山尖上高挺苍劲的松树,哪怕白雪皑皑艳阳高照,他待人一直都是那副礼貌而疏离的模样。
俞芍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可以跟别人相敬如宾生活一辈子的人,她要天雷勾地火,她要轰轰烈烈,要嘛就是快刀斩乱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理解四年后的自己,离婚是出于对后者的原则性的遵循;但她同时也不理解四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清汤寡水。
泡得差不多了,俞芍清理了一下小穴中残留的黏腻,葱白的手指拉出一点淫液,放到水池边用清水冲走。不知道尉淮刚才是否也是这样将属于她身体里的东西清洗干净。
俞芍擦了擦镜子中的水雾,透出自己的身体。
浑圆而白皙的乳房,嫩红如霞的薄晕,挺立小巧的乳尖。往上是修长的脖颈,再往上是苍白而精致的脸,眼睛妩媚,嘴唇薄翕。
她的脸跟四年前的自己并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一点。
好在车祸对她的影响并不大,伤疤只有耳后的薄薄一层,头发放下就看不出来了。
这样的外形,她宁愿去当一抹别人洗不掉的油渍,也不愿意成为索然无味的清汤。
擦好身上的水珠,俞芍包着浴巾走出去。尉淮已经不在她卧室里了,俞芍简单地套了一件长衬衫就出去。他的房间虚掩,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俞芍走近轻敲。
随即里面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
“尉淮?”
“没事,怎么了?”隔着浴室厚厚的玻璃,他的声音显得更闷,融在水汽里,叫她听不真切。
“吹风机坏了,借你的一用。”
“……好。”
俞芍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坐到床头,插电打开,热气伴随着轰鸣冲来。她一边吹一边留意浴室内的动作,尉淮很快就洗好出来。
他只围了一层浴巾在下半身,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而精壮。深瞳薄唇,湿润的短发淌着水珠,热气攀在颈间化成淡红,给他添了几分慵懒。
尉淮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的衣衫下那双修长的白腿,走到衣架边拿了件男士长袍给她披上。
“还是冬天,会冷。”
俞芍“噢”了一声,放下吹风机接过浴袍穿好,熟悉的白檀味一下子钻入她的鼻腔,尉淮拿起她放下的吹风机,从善如流地靠在她身侧帮她吹起头发。
修长而炽热的指尖在她的发间穿梭,时不时擦过她后颈处柔软的皮肤,惹得心底阵阵轻颤。
“尉淮。”俞芍咽了下口水,“今晚我在你房间睡吧。”
身后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提议,指尖在她耳廓处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离开。
“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清雅。
吹完头发后,俞芍像只小泥鳅一样立刻钻到被窝里去,生怕尉淮下一秒说出反悔的话。
男人帮她吹完,又拿着吹风机进浴室里呆了几分钟,他绕到床的另一边,高大的身影将俞芍彻底笼罩。
下一秒,淡淡的果香和她熟悉的气味掀开被子钻了进来,热气环绕在她周围。
他们之间横亘着大约一拳的窄窄距离,却像棋盘上的楚河汉界,近在咫尺,却难以逾越。
俞芍抿了下唇,身子往前挪了一点,靠近那条隐形的线。
靠得太近,俞芍反而有点不敢去看他。她掀起眼皮偷偷打量,恰巧对上尉淮投来的目光。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他问。
俞芍摇头算是回应,试探着问:“刚才咬了你,那里疼吗?”
尉淮把手放到唇边,蹙眉回忆,阖眼表示没事。
他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二人离得近,俞芍还能看到他眼上的微颤的睫毛,心跳如鼓,响彻耳畔。
见他没有抵触的情绪,俞芍学会了得寸进尺,她往那边再挪了一点,两个人的身子几乎要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尉淮瞬间的僵硬。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额角处更上的一块。
仿佛之前也是这样,密闭狭小的衣柜里,她把来找人的尉淮拉了进来。
当时是两家人的聚会,她跟母亲又吵了架,赌气躲到衣柜里,尉淮应该是听了母亲的话来寻她。
那时她觉得尉淮是敌方阵营,一气之下就把人拉近衣柜里当共犯。
“不准出声。”她堵住尉淮的嘴,自以为恶狠狠地威胁到,“不然我就叫姐姐不理你。”
尉淮安静得出奇,一双墨色眼睛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她被盯得有些发毛:“干嘛?”
那双眼扫向她捂在他嘴上的手,喷洒的呼吸洒在皮肤上,俞芍却像身上着了火星子一样瞬间松开。
“为什么不说话?”
外面的说话声突然离衣柜很近,吓了俞芍一跳,她被惊得往后靠,就在快要撞上柜壁时,少年修长而有力的手将她揽住。
距离陡然缩减,呼吸融融,她甚至能感受到尉淮胸膛的起伏。
少年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出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你刚刚不让我出声。”
后来俞芍还是被找妈妈找到了,她被没收了几套衣服,那年最后的文艺晚会,俞芍也被关在家里没办法去演出。
自然也就跟当时作为学生会长的尉淮少了接触。
她当时犟得很,心底里不愿意借姐姐的关系去接触他,只想另辟蹊径把两条平行线绑在一起。
当时俞芍想得很周到,当时她们那个大型歌舞节目,是尉淮全权负责,而她是领舞,他们肯定有很多的见面机会。
她为了排舞,脚都磨烂了。
后来林嘉佳抱着她痛呼遗憾,当时觉得没什么,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跳舞。只要她跳得够好,站得够高,他尉淮想不看到都难。
俞芍垂下眼。
“早点休息,睡吧。”情绪浅淡而礼貌。
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热流,酸胀和不甘纠缠在一起,俞芍猛地凑近,企图甩开二人最后一丝距离。
“尉淮,我们从炮友做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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