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众人的面在墙壁上画了幅画
或许是顾念着她的身体,又或许是韩书记真的像外表那样温和有礼,她来到这里快三个月,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丝毫未提上床的事情。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不安,除了已经去世的池漠,她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她好。
傍晚,一直没露面的韩太太从国外回来了,她穿着旗袍的细腰扭得好看,不知不觉就让韩非晚看直了眼睛。
“呦,这就是你说的小晚姑娘啊,长得,……真漂亮……”
她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搓着,却怎么也捂不热那冰凉的皮肤,袖子随着她的动作被带了上去,露出了一直藏在里面的手镯。
“天啊,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年前的款式,光泽度都不够了,诶呀老公你怎么不给小姑娘买个新的,好的手镯……”
她说着就要将镯子拿下去,吓得韩非晚赶忙收回手臂,用另一只手捂着手腕。
“不用了,这是我之前给,自己……我自己买的,比较有纪念意义,不想戴别的。”
“哦……那,也行,对了,这个是老韩让我在国外帮你带回来的颜料和画笔,家里还有不少画布呢,你看看能不能用,不喜欢的话我再带你去买。”
一整条崭新又昂贵的画具摆放在韩非晚面前,即使在今天也依旧让她肉疼的价格,颤抖的手指摸上了画具的柄,久久不敢拿起。
“试试啊,你不是学画画的吗。”
如今的她就像是当年的池漠,如果有杯酒在手边她可能会哭着和韩太太说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握过画笔了。
可是画画好像真的是她的爱好,从出生起就喜欢在手边的任何地方图画着看不懂的图案。
她真的喜欢画画……喜欢吗?不重要了。
韩非晚侧身低头看着画笔,一旁的韩太太退了一步后,面对面站着的两人都被收进了视线里,她左看看右看看,绞着手指心下疑惑。
等到小姑娘招呼着一组佣人将画具往屋子里搬得时候,她走到韩书记旁边,揽上他的胳膊先撒了撒娇,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出了疑惑。
“老公,这小姑娘的侧脸长得还挺像你前妻的女儿的诶。”
男人的神色如常,抬手拍拍她的侧脸。
“那个人的女人是长眼睛,你看她的眼睛多圆啊。”
女人轻哼了两声,自己嘟囔了句,
“一看就整过容的脸,我连好看都夸不出口。”
韩非晚跟在他身边,才知道自己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大概只比乞丐富裕一点儿吧。
怪不得人有钱了之后就开始追求地位和权利,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特级,一个称呼,一字之差,就能将人培养出完全不同的气质,由内而外的发生改变。
她那根慢慢直起来的脊柱如今才真正将自己的脸皮顶在了头上,即使不用穿着恨天高,也依旧能俯视众生。
韩书记甚至单独带着她出席了不少正规场合,动作也一直规规矩矩的,有人想要调戏她,之后便没有了这个人的消息。
今晚的宴会顶在郎玉楼,她穿着身复古的旗袍挽着他的手臂,生孩子后这鼓鼓的小腹一直没收回去过,如今倒是给她添了一番别样的风情。
今日的来者也都是风雅之人,话语间谈吐均是诗词棋画,来到这里之后她再没见过大肚便便,席间男人无论年龄各个腰板挺直身材健硕,连头上的点点青丝都是上位者的味道,他们从不大声说话,也不会灌女孩儿酒,看谁都笑眯眯的。
“我们小晚可是美院的高材生,要不给大家画幅画?”
一圈人的目光盯在她身上,竟让她生出了从前听说的“过年时在大家面前表演节目”的感觉。
轻移开椅子,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画笔稍稍酝酿了一下,便在墙壁上直接挥墨,过程中无一人出生,待她收笔后才传来掌声。
坐在主座旁边一个的老先生的掌声尤为突出,他当场找来了酒楼老板,花高价将店盘了下来,并永久保存了这墙壁。
韩非晚握着画笔的手其实一直在颤抖,她小心的遮住笔墨留在裙摆上的一点污浊,穿过众人的目光,对上了韩书记的视线。
她竟然在其中看出了一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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