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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的嘴唇虽然十分柔软,但感觉却像是冰块一样,毫无常人该有的温度。
这到底是什麽。
失去了温度的肉块像是某种失去生命的物体一样,碰触著我的口腔。
他如同忽然清醒过来一般,毫无道理地用力吸吮著我口中的液体,俗称唾液的那种东西,近乎贪婪地,近乎饥渴地……我甚至听到了他细微的吞咽声音;这种行为究竟持续了多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最後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嘴唇已经肿起来了。
……竟然,不觉得恶心。
我心中因为这个事实深深受到了打击。
对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从睡眠中醒来一般。这麽说来的话也确实是这麽一回事呢,他是沉睡的公主,而我是恰好路过的王子,在我的亲吻之下他从长眠中清醒了过来……这麽一想,真实的童话故事原型或许也并非今日我们所想像的浪漫,也许路过的王子只是正确地使用了cpr急救,从而唤醒了公主,整个故事只是如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表情彷佛如梦初醒。
我忽然感到有些尴尬。
虽然(自以为)成功地施行了急救,但是後来的那一段完全跟急救无关,即使是知识贫乏的我,也知道口对口人工呼吸不需要伸出舌头,对方更不需要吞下我的唾液。
他一眼都没有看向我,自顾自地碰触著自己的身躯,像是在检视什麽一般,我半跪在一旁,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这种时候我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吗?刚才这个人可是连呼吸跟心跳都一并停止了啊。然而,现在的他却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虽然感觉上好像还有些奇怪,但却好端端地躺在我面前。
过了半分钟,他像是发现什麽不对一般,眉毛皱了起来。
「那个……加贺谷同学?」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著他。
「闭嘴。」他冷淡地道。
然後他坐起身,开始褪下衣物。
因为今晚发生的打击太多,我的精神状态早已麻木,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地在一旁瞧著他。他脱下了所有衣物,包括内裤——这家伙是暴露狂吗——最终,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褪下了,他却还在继续脱下衣物的动作。
不,那甚至不能说是脱衣服……
我已然目瞪口呆。
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暑假到祖父母家所在的乡下居住时,偶尔会在偏僻的山路上看到这样的东西,细细长长的,里面是中空的;虽然是白色,但却是半透明的,显然是某种动物蜕皮後留下的遗留物,当时的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心中觉得很有趣,後来因缘际会之下也曾看过蛇类蜕皮的影片。
然而,这种事情发生在同班同学身上时,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倒不如说,完全笑不出来。
我的同班同学,加贺谷宗一郎同学,像是蜕皮一般,脱下了他身上的皮肤。那层东西是肤色的,半透明状,但却显得相当的轻薄;他满脸嫌恶地褪下手上的那层东西,底下那层皮肤比原先白皙一些,却没有任何受伤或者流血的迹象。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蜕皮。
这种猎奇——不,即使以猎奇称呼都不足够表明其怪异——的景象,著实令我瞠目结舌。
「怎麽了?」他忽然望向我,「没看过这种事情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况且这样的景象也太过诡异了。对方到底是什麽,到底想做什麽,我完全不知道,倒不如说全然不想知道。於是我这麽说:「不,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没事就好,如果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的话,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麽就这样,晚安。」
而後,我平静地离开了那条小巷。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我伪装出来的表象,其实我的内心早已因为过多的惊吓而失去思考能力,之後的几天,我想起完全没动过的暑假作业,於是一边敷衍地写著作业,一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暑假最後几天。
在开学那一天,我见到了加贺谷同学。一如以往,他挺直的身躯令人景仰,那天深夜发生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不,那肯定是做梦吧,我的大脑擅自制造出这种荒唐的梦境,真是让人困扰啊。我自欺欺人地想道。
开学的第一天,按照惯例以抽签决定了新的座位。
我的运气一贯不好不坏,抽到了窗边最後一个位置。对我来说,算是不上不下的位置,即使这麽想著,但在前方的同学坐下之後,我忽然觉得这或许并不是运气的问题。
加贺谷宗一郎正巧坐在我前方,回头看了我一眼。
片刻之後,一张纸团来到了我的面前。
——放学後留下来。
这是什麽事件即将发生的flag吗?我被卷入了什麽阴谋当中?不,或许不该如此悲观地臆想这件事;加贺谷同学或许只是想要跟我说话而已,或许只是对於那天晚上的事情表示感谢,因为我(自以为正确)的急救行为拯救了他的性命嘛,这麽想也是相当合理的吧。
即使秉持著乐观的想法,但在班上同学一个接著一个离开教室後,我的心中还是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觉。
「人都走光了。」加贺谷回过头,那双被同班女生誉为「只要被盯著看就会脸红心跳坠入爱河」的深色双眼凝视著我,「那麽,也该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可以谈论的。
即使这麽想,但我也并不具有能把这句话大声说出来的坚韧骨气,因此只是暧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说出多馀的话。
「要是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就杀了你。」
「要是跟别人说起我的事情,就杀了你。」
「要是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杀了你。」
……喂喂,这也太过份了。说出去的话被杀人灭口也就罢了,为什麽连在自己脑海中回想起这件事都要被杀掉呢?未免太过霸道了吧。要是有那种能耐的话,乾脆把我的记忆消去不就好了——我这样想著,沉默地凝视著他。
加贺谷彷佛在一瞬间洞悉了我的想法,平静地道:「消去记忆的方法我也知道一些,不过那种方法对於人类脆弱的躯体而言负担太大,或许会导致一些无法恢复的损害。」
「什麽意思?」我谨慎地发问。
「嗯,视情况而定,如果对你这麽做的话,或许你会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记忆混乱,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与平衡——只是这样罢了。」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著。
这种过份理所当然的姿态——究竟该说是举重若轻,还是毫不在意——总之让人很难把这整件事情当真。即使想要谨慎地思考这件事,但是对於他一连数句以「杀了你」作结尾的威胁,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