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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麽,某种令人无措的情绪涌了上来,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说的也是,我究竟是喜欢这个人的什麽地方呢?脸吗?身材吗?可是那些都是原本的加贺谷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现在的加贺谷的原貌……那麽我是喜欢上他的性格了吗?不,那种自我中心到极点又目中无人的家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毫无道理地喜欢吧。
如果我喜欢的是加贺谷的脸的话,早在现在的加贺谷出现之前,就该对他产生好感了,毕竟我们同班了两年……然而,我却没有喜欢上他。无法喜欢上他。那些感情像是迟到了一般,到了两年後,加贺谷因疾病发作而死去,接著又在短时间内复活,而後我才喜欢上现在的他。
也就是说,我喜欢的是有著加贺谷外貌的外星人。这种结论未免也太诡异了。然而仔细思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解释我的感情。
想到这里,那句刚刚萌芽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对不起。」
「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道歉?」
「对不起。我很胆小,没办法肯定地告诉你,无论什麽样子的你我都会喜欢,这不是什麽少女漫画,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凭著感情克服一切障碍,或许我根本无法接受真实的你也说不定……到了现在,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只要你还是现在的模样,我一定会一直喜欢你。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对不起。」
怎麽看都是要被甩了吧,我。
明知道不能说出这些话,却还是说了出来,甚至无法聪明地用甜言蜜语将这种事情随便敷衍地带过去,因为这确实是横亘於我们中间的问题,除了坦然面对之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这种胆小却诚实的地方,并不让人讨厌。」
说完这句话,加贺谷露出了罕见的、不带丝毫嘲讽意味的微笑。
十五、
不知不觉,加贺谷的脸离我愈来愈近。
出於某种大家都可以理解的缘故,我略微犹豫地闭上了眼睛。同一瞬间,面前的人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感到有些无措,最终尴尬地涨红了脸。
「怎、怎麽了?」
「什麽啊,难道你在期待我亲你的嘴唇吗?」
「如果开始交往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隐约抱有这种期待的我,现在看来简直像个笨蛋。
为什麽会觉得开始交往後加贺谷会变得像常人一样,懂得所有的人情世故,并且对我做出这种事情。说到底从前提来说一切都不合理,是我太天真了。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加贺谷叹息一般地说道。
「什……」
虽然我自己也承认了,不过被他这样一说还是觉得无法信服。
「亲吻嘴唇对我来说跟进食差不多,如果你要表达爱慕的话,要亲嘴唇之外的地方。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以常理而言,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加贺谷这麽说的话,岂不是在表明,并不会抗拒我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大胆啊。虽然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也早该习惯了,然而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陌生的情境,即使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却连耳根都在不自觉的发烫。
这样的我真的没问题吗……
「你害羞了啊。」他露出感到有些有趣似的神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强作镇定地小声回应。
加贺谷顿时发出微带一丝嘲弄意味的笑声,主动地亲了我的脸颊。
在此之前,明明已经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情,每日都要唇舌交缠,以供给他维持生存所需的体液,甚至连性器都被仔细舔过了,但是当他轻轻吻在我脸上时,一种微妙的如电流一般的感觉霎时窜了上来,令我感到心跳瞬间加快,整个人都有点僵住了。
「怎麽了?」
加贺谷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像是戏弄一般,用手指戏谑地碰触著脸颊与鼻梁,还用力捏了我的耳朵。
「喂,很痛啊!」
「谁叫你在我面前发呆。」
「这个,也不是……」
「那不是发呆的话是什麽,恰到好处的放松?少用别的小说的a哄骗我。」
「你平常到底都在阅读什麽书籍啊!」
总而言之,我们难得默契地放下了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麽,加贺谷似乎显得有些不自在;出於某种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模模糊糊之间,隐约觉得好像该这麽做,於是我稍微靠近了他,加贺谷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凝视著我,彷佛无声地默许了一切。
他的这种暗示让我感到有点——不,应该说是相当的兴奋。
这个人可是加贺谷啊。高高在上又自我中心的加贺谷。即使他并非是真心喜欢我才愿意配合这种事情,但是这种态度中表现出的异於往常的忍耐与放任,简直让我说不出话来。
在短暂的思考过後,我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颈项上亲了一下,加贺谷的身高与我相近,随即顺势将脸靠在我的肩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气息却显得有些紧绷。莫非他也很紧张吗?这个猜测在我心中萌芽,但始终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你还真会挑地方啊……」
「为什麽这麽说?」
我还在持续亲吻他的颈侧,动作已经不像先前那麽拘谨,那个地方先前曾经受过重大的创伤,伤口直到前几天才终於愈合,固定用的透明胶带也拆掉了,新生的皮肤组织微微泛红,在白净的颈项上分外明显。我用舌头舔了一下,确认他的伤口完整地愈合了,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跟地球人不同,在我出生的地方,亲吻颈部才是表达爱慕的方式。」
「啊……这麽说来,你们不接吻吗?」
「肉体型态不方便,而且感觉很奇怪,没有特地交换唾液的必要吧。况且颈部是相当重要的地方,虽然不比心脏重要,但也是要害之一,把这种地方暴露在对方面前,也是一种近乎投降与臣服的象徵。」
「在这种地方居然有点像野兽啊……」
「你说什麽。」
「不,我什麽都没说。」
虽然已经将自己的心情全数告知加贺谷,但在他说出这番话时,我还是忍不住思考著话语中的意义。既然是不方便接吻的肉体型态,那究竟是什麽样子?左思右想,依旧找不到足以作为参照的代表生物,於是我随便地将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後。
胆小的我未必能接受他的真貌。对於这点,我一直都具备著相应的自知之明。对於不知道的事物抱持敬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具备超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