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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任一的事情发生后，陈卫红与廖子兴与班主任一起，对全校学生进行了排查和梳理，发现学校有一批严重违纪的学生，对学校和教师几乎没有畏惧感，不服从教师和家长的管教，伙同社会上的一批小混混，收取保护费，敲诈钱财。 更有甚者，还去周边人家进行偷盗，甚至抢劫弱小的单身女性。

    如何将治标与治本结合起来？通过一番思考，陈卫红向潭定派出所提出申请，要求在学校设置治安室，成立联防队。

    很快，潭定乡中学成立治安室的申请得到批准。

    在全校师生参加的潭定区派出所潭定乡中学治安室成立暨潭定乡中学法制教育大会上，潭定派出所所长汪开元将治安室的牌匾授予陈卫红，向陈卫红、廖子兴、吴明富等教师颁发了联防证和一些简单的警具，同时进行了管制刀具的搜缴和法制教育宣传，会后还将严重违纪的学生组织起来进行了专项的法制教育。其后的一段时间，潭定派出所不时派出治安员和警察到学校转转。

    邪不胜正，这一举措，使潭定乡中学的问题学生受到了震慑，加上王任一外逃，学校的歪风得到了遏制。

    受此启发，陈卫红灵机一动，抽出时间到双江找到江龙海，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做法，并向他提出了建议。

    很快，由江龙海起草提出的“双江市校园治安综合治理方案”在全市实施。在派出所的领导和指导下，教育局和综治办协助配合学校成立治安室。同时，落实责任民警，加强对学校的治安管理，配合学校开展管制刀具搜缴、校园周边环境整治、问题学生警示教育、法制教育等活动。

    江龙海的方案得到了各学校的积极支持，受到教育局、综治办的充分肯定，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与好评。原本估计连续提升会有些麻烦的江龙海，在年底顺利提升为双江市治安支队副支队长。

    陈卫红除了呆在本班教室盯着王任一和处理一些偶发事情，其余的时间主要就是到各教室、看看老师们上课，下课时与大家进行一些交流，或者到教师办公室与大家聊聊，或者找学生问问情况。

    通过一段时间的课堂观察，陈卫红发现，学校的绝大多数教师都进入了工作状态，在积极努力地认真工作，精神面貌也让人很是欣慰。但是，教师们却大多数是在按着老方法蛮干，课堂上只顾着自己唾沫横飞地讲得热闹，几乎不管学生是否在在学、是否明白、是否学会。课堂上，只有少数优生能够跟得上教师的思路参与学习，多数学生成了陪衬。教师累得筋疲力尽的同时，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要么把学生弄得昏昏欲睡，要么让学生坐立不安、百无聊赖。见此情景，教师也有些灰心丧气，没有什么成就感。

    “这样下去，学生学不走，课堂对他没有吸引力，找不到事情做，就只有开小差，做小动作，甚至违纪捣乱课堂，学困生必将越来越多。今天，我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我们的教学成绩不好？学困生是怎么形成的？”在教研组长会上，陈卫红把几天观察到的情况进行了介绍和分析。

    “是啊，我也发现了陈校长所说的问题。一会儿大家说说，形成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要解决这些问题，可以采用什么办法呢？”赵奎从自己的角度进行了介绍和分析之后，提出了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几位教研组长陆续开始发言：

    “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学生的小学基础太差，进入中学后，随着学科的增加和学习难度的增大，对学习开始力不从心，进而开始放弃学习。”

    “我觉得是学生的学习习惯太差……”

    “我觉得主要是学生没有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

    “我觉得是家长不关注孩子的学习与成长，根本没有督促孩子的学习……”

    “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学生根本不喜欢学习，不愿意学习，甚至逃避学习……”

    ……

    老师们发言时，陈卫红认真地边边记录，不时追问一两句。

    待大家说得差不多了，陈卫红才开始发言：“你们说的这些问题都确实存在，问题的原因也是真实的。我们一起来想一想，天生就具有强烈的学习愿望，而且基础好、学习方法正确、学习习惯优良、家长懂得科学的教育方法的学生，在我们的身边有吗？有多少？确实，我们都希望能够教到这样的学生，换句话说，这样的学生即使没人去教他们，他们也能考出好成绩，也能成才。不过，即使是城里的重点中学，这样的学生也是万中难挑一二的。现实中，包括我们在内的教师所面对的，绝大多数都是自觉性不够强、学习习惯不够好、没有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的学生，甚至是叛逆、违纪的问题学生。正因为这样，才体现出我们教师的价值，我们能解决其他人不能解决的人的教育问题。今天，大家提出的这些问题，似乎原因都在学生、在家长身上，在我们之前的小学教师身上。那么，两年三年之后，高中教师也会这样把责任追究到我们身上。可是，追究责任又有什么用，孩子最黄金的学习时光已经过去了！我想说的是，大家想一想，学生身上的这些问题的形成，有没有我们自身的原因？如果有，我们应该为此而做些什么？”

    大家再次沉默下来。

    “我没有责怪大家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从‘自我’身上找原因，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我们一起来想一想，课堂上，我们劳神费力去讲了一大堆，这些是学生需要的、想的、能懂的吗？学生自己就能学会的，讲了学生也不懂的，学生根本不感兴趣的内容，我们还去反复讲，有用吗？我们这样做，出发点是好的，想尽量把知识咀嚼碎了喂给学生，使学生更容易消化吸收。可是，事实是怎么回事呢？说句不好的话，我们这样做，既累了我们自己，又浪费了学生的时间，还影响学生的学习兴趣与情绪，是在伤害学生，更严重点说，是渎职，是打着爱的旗号摧残学生。”陈卫红越说越激动。

    现场更加安静。

    “我们的劳动价值，最终要以学生的发展状况，简单点说就是学生的成绩和行、习惯来体现。没有学生的学，我们的教也就没有了意义。”陈卫红开始把话题引向改革。

    “陈校长，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的教学设计，得考虑学生的兴趣与基础，需要在学生已有的基础上去发展学生。”数学教研组长说道。

    “我们要关注学生的课堂表现，通过学生言行、表情等反馈的信息，及时调整我们的教学策略。”综合教研组长说道。

    ……

    看到大家热烈地讨论，陈卫红欣慰地微笑起来。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共识，调整教学的设计与实施策略，把重点放到关注学生的学上，认真分析教学大纲、教材和学生，找准几者之间的结合点，使教学更有针对性和实效性。

    会后，赵奎把讨论记录进行了整理，拟订出“潭定乡中学优化课堂实施意见”，从教师的学习培训、教学设计的改进、课堂标准、教学监控与评价等方面提出了要求，并决定从十月开始，各教研组内部开始“人人一节研公开课”的教学研讨活动，十二月份每组推荐一位教师出来，代表本组参加全校性的课堂教学竞赛，学校为此将进行专项奖励。

    “陈校长，虽然大家基本明白了优化课堂的道理，但对于具体如何操作，却还是不大明白。老师们建议，希望你先上一节示范课给大家看看，行吗？”赵奎征求陈卫红的意见。

    “好，我就先开个头，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吧。”陈卫红明白赵奎转述的“教师建议”中所包含的内容。

    十月上旬的一天上午，陈卫红分别在初三的两个班连续承担了两节公开课，全校教师分成两批观摩了陈卫红的课堂教学。

    陈卫红的课堂设计与操作，不是按照知识主线，而是分成师生活动两条主线来设计的：

    教师活动的基本流程包括课前、课中与课后三个部分：课前，钻研课标教材、分析学生、挖掘资源——设计、修订、完善导学设计——指导学生自主学习——检查学生自主学习情况——调整教学设计；课中，引入新课——介绍学习目标——组织、引导学生自主学习——巡视、检查学生自主学习情况并点拨、帮助——组织小组合作学习——组织全班交流——指导学生及时练习并巡视检查——反馈、评价及时练习情况——（多轮循环）——组织学生完成当堂检测——公布当堂检测答案——指导学生小结整理、画出知识结构图——指导学生查找存在的问题与疑惑；课后，针对学生“及时练习”、“当堂检测”的完成情况采取个别辅导、集中评讲等方式解决问题——整理学生提出的问题与疑惑——反思课堂教学修订导学设计——撰写教学反思。

    学生活动的基本流程为：课前，根据任务、要求、提示进行复习和预习——完成课前学习任务（包括复习回顾、尝试学习）——上交课前学习作业——领取批阅后的课前学习作业——根据批阅情况相互讨论或请教老师，纠正错题；课中，明确学习目标——在教师引导下自主学习——完成相应任务——合作探究——完成相应任务——小组内展示交流——全班展示交流——完成“及时练习”——小组内订正或教师分析订正——循环——完成当堂检测——对照答案自我批阅——同组互助纠正错误——小结整理画出知识结构图——小组或全班交流并修订完善知识结构图——反思存在的问题并整理反馈；课后，回顾、整理学习的内容——请教同学或教师解决学习中存在的问题——完成下节课的课前学习。

    观摩了陈卫红的课堂，大家觉得有些意外，更有些茫然：课堂上，老师居然可以不讲？那老师的作用是什么呢？老师讲了，甚至反复讲多遍学生都懂不起、记不住、学不会，现在讲得更少甚至不怎么讲，学生能够学会吗？少布置或不布置家庭作业，学生能够学会解题技巧吗？

    可是，从临下课时的当堂检测来看，大多数学生基本能够掌握课堂上所学习的知识。老师们更加疑惑起来，开始了议论：

    “可能是为了公开课的缘故，提前把题给学生做了的。”

    “这种做面子的所谓公开课，是课前做足了功夫的。”

    “我讲了好几遍、让学生反复练过若干遍，学生都还是不会。如果这么轻松地就把学生教会了，那教岂不是太容易了？”

    ……

    不过，也有几名老师对陈卫红的做法表示赞同：“我觉得陈校长这课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们讲得再认真分析得再仔细，学生不或者不懂，还不是没有用。既然我们原来那方法自己累不说，学生也累，效果却不好，不如试试他的做法。”

    “我觉得陈校长的课，在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引导学生学习方面做得很好。我想起了家里喂鸡的情景，把鸡抓住后将它的头按到米堆里，鸡挣扎着不吃。反过来，如果把鸡敞放到地主，把米扔到上，鸡反而会争抢着去吃。”这位老师学会了陈卫红“讲故事说道理”的技巧。

    “我也觉得这一点值得我学习，就是想办法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让他们主动地去学习。”

    “还有，让学生学了一个知识点后，马上通过练习进行巩固这点，我觉得很好。”

    ……

    下午放学后，赵奎组织了对陈卫红这两节课的评议活动。陈卫红有意先不露面，以便让大家更充分地发表意见。

    估计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陈卫红才进入教室，对自己的课堂设计思路、教学流程进行了说明，结合着介绍了自己对学习的认识与思考，鼓励大家积极投入到优化课堂的实践探索中。

    渐渐地，在陈卫红、赵奎及几位教研组长的引导下，大家开始思考、讨论自己原有教学中的一些不足，以及优化自己课堂的一些措施。

    可是，过了几天，陈卫红发现老师们的课堂几乎还是老样子，就连在讨论时积极表态要改进、要优化课堂的教师，也没有什么行动，其课堂也没有什么变化。

    陈卫红开始调整工作重点，主要精力用于跟踪课堂，并在课后立即与老师们进行个别交谈，晚上或空闲时，翻阅籍认真研究。

    一个多周下来，陈卫红基本弄清了老师们消极对待改革的原因。

    教师们在日常教学实践中，有意无意地会逐渐摸索和积累出一套自己“得心应手”“行之有效”的教学模式，经过实践证明，这套东西是行之有效的。通过天长日久的循环使用，教师会据此形成比较固定的认识与习惯，有些还因此产生优势心理动机。现在，陈卫红倡导的优化课堂行动，要求教师摒弃原来的观念，接受新的教育理念，改掉旧方法开始新行为。于是，自我否定的失落与痛苦，面对适应新方法的挑战，使教师产生不适感，认识与观念上不能接受，行为与习惯上难以转变。

    从教师的成长历程来看，上学时老师是用传统模式来教自己，工作后自己用传统模式教学生，思维和行为已经习惯了这一套传统的东西，有的教师甚至还因此取得了比较显著的成绩。现在突然要求大家对这些东西进行改变、优化，必然会引起大家的抵触。

    通过分析学生的学习成绩，以及课堂上的力不从心的体验，教师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教学有问题。遗憾的是，绝大多数教师把问题的主要原因归结为学生的学习基础差，学习方法与行为习惯差。还有部分教师，不忘学习清末保守派代表侮蔑西方军事技术为“奇淫技巧”的做法，讥讽陈卫红倡导的优化课堂为“花拳绣腿”“形式主义”。

    赖金文的小圈子可以通过恩威并施、打压结合予以拆散，王任一等违纪学生可以多过综合治理甚至蛮功夫来进行引导和管教。教师们对优化课堂的消极应对，陈卫红却既不好强硬，也不能软弱，好像阴谋阳谋都用不上。

    更让陈卫红焦虑的，是赵奎、廖子兴等人也对陈卫红倡导的课堂优化不怎么在意，林叶辉、向会梁等年龄稍大的教师更是对此不以为然。

    每个人都有无限潜能可以挖掘，只是易被惰性所掩埋、被惯性所覆盖、被随性所迷离、被韧性所消磨。一切的懈怠与限制，都是从自己的内心开始的。要解决这一问题，首先得需要解决老师们的思想问题，而这，需要行动，更需要事实。经过一番思索，陈卫红再次调整策略，将整体推进课堂优化的脚步暂时缓了下来，不急于要求全体教师全面推进，而是把重点放到打造几名年轻教师身上。

    陈卫红是单身，廖子兴多数时间在学校属于准单身，今年新进的四名教师也都是单身。单身的最大好处是自由，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比较充裕。陈卫红决定，把几名年轻的单身教师作为示范点先进行打造。

    十月中旬开始，陈卫红、赵奎、廖子兴与今年新进四名教师一起，组成了一个小组，取名为“火花”，意为通过大家的碰撞，迸发出灵感的火花，点燃优化课堂的导火绳。“火花小组”的成员约定，每周一三五下午放学后，大家聚在一起进行学习、讨论和研究。

    函授毕业前，陈卫红找到物理系的主任帮忙，办了一张教师借证。为给老师们寻找学习资料，这段时间，陈卫红频频光临双江市新华店和双江教育学院图室。

    一天下午，陈卫红在图室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动，追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是蔡和琴。原来，蔡和琴今年从s师大毕业后，分配到双江教育学院当了老师。

    两人都有些意外，更是觉得有种亲切感，不约而同地聊了起来。

    晚上，陈卫红坚持要为蔡和琴参加工作表示祝贺，要校门口的餐馆订了一桌，并邀请了自己熟悉的几个教育学院的中层领导和教师一起聚了聚。

    晚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卫红把蔡和琴送回宿舍，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去年在s师大校园的那一幕，脸色红了起来，不由得偷偷地看了蔡和琴一眼，却发现她也正向自己看来。

    “蔡教授，我们优化课堂的这个活动，正缺乏专家的引领和指导。以后，你要多指导和帮助我。”陈卫红简要地介绍了潭定乡中学优化课堂系列活动后，真诚地说道。

    “陈校长，我就一小教师，不是什么教授哈。你如果需要什么资料，尽管给我说，我尽量帮你想想办法。还有，你的这个优化课堂的活动，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不介意我加入到你们的团队里吧。”蔡和琴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正在思考着做些什么，对陈卫红的项目充满了兴趣。

    “有你的加盟，那可是太好了。蔡老师，‘火花’小组欢迎你加入！”陈卫红真诚地说道。

    在陈卫红的组织和引导下，“火花”小组的成员开始学习教育理论，补习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的内容，对学习的本质进行思考和研究。在此基础上，通过认真深入地反思调研，真正找出、找准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明确要改掉什么样的错误、革除哪些弊端，找到课堂的优化点，对症下药、有的放矢地进行实践探索。

    根据安排，“火花”小组成员每周要一到两名组员的课。在此基础上，授课教师梳理提炼出自己的课堂基本流程，说明设计理由，以及在操作中完成设计任务、达成设计目标的情况。其他成员结合学习所得和自己的思考进行讨论和交流，从点与面上分析所观摩课堂以及这种课堂的得与失、优点与不足，提出改进建议。

    与此同时，陈卫红还要求“火花”小组各位组员，针对自己的教学流程或课堂实施情况，每学期至少查找、提炼出一个典型问题，分析问题的成因，通过自身的反思与实践探索，并与同伴合作解决问题，优化课堂。在此基础上，用文字将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并整理出具体的做法。

    渐渐地，通过量的积累，“火花”小组成员对新的教育理念有了些认识，对陈卫红倡导的优化课堂有了些感觉。

    半期很快到了，“火花”小组成员的所教学生的半期考试成绩与其他教师相比，没有显著的优势。

    “老师，我们费了这么多精力进行学习、研究和实践，可是效果却不显著，这是什么原因呢？”李华燕对新的方法还没有适应，看到成绩不太理想，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次半期考试的成绩，看起来是不够理想。但是，你得考虑我们这两个班的基础，从纵向比较来看，已经很不错了。”陈卫红安慰道。

    “可是，好多老师都在笑话我们，背地里说了不少风凉话，有些学生和家长也表示出担心。”

    “怎么，李华燕同学想打退堂鼓了吗？我知道你们背负着很大的压力，我想问问，在这件事情中，你经历了多少风雨磨难？遭受了多少冷雨凄风？摔了多少跟斗？你看过《西游记吧》，伟大的唐僧同志遭受了那么多磨难，多次都差点丢掉性命，可是，他都没有放弃他求取真经的信念，九九八十一次磨难之后，他才取得了最后的成功。是的，还有许多人对我们的改革不理解、不认同，你所到的风言风语，你所承受的压力，我都清楚，这些，都是正常的。越是在这个时候，越需要我们去坚持！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再坚持一下，东方即将升起朝阳！”陈卫红热情地鼓励道。

    “老师，我们这样慢慢的探索好慢哦，你是校长，干脆发布一个命令，要求大家怎么做就是。如果大家不按你的规定做，达不到要求，就按制度进行惩罚。做到了做好了的，就进行奖励。这样，岂不是简单得多？”

    “如果是工厂、是企业，我完全可以这样做。不过，我们面对的是以个体劳动为基本特点的教师群体。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思想和认识上没有解决问题，没有理解做某件事情的意义，更不清楚做了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后果，而这件事情又与你现有的认识和习惯相悖，你会乐意去做这件事情吗？如果不愿意，你会怎么样呢？”

    “我会……明里不顶暗里拖。”李华燕吐了吐舌头。

    “哈哈，你是个聪明人，明白我的苦衷了吧。事实上，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改变，特别是成人。人们之所以改变，是因为他们自己想改变。我们如果用外力强迫一个人改变他原有的想法与做法，只会让他更坚守现有的观念与行为。有句俗话说得好，‘不要试图教猪唱歌，那只是浪费时间，还会惹猪很生气’。要让人的思想和行为发生改变，富兰克林的结论是‘最好的训诫就是以身作则。’甘地也指出‘我们必须活出想要让其他人效法的样子。’我们‘火花’小组的成员，就要作这个则，就要做出想让其他人效法的课堂，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更是历史对我们的重托！”陈卫红的表情凝重起来。

    “老师，我有些明白了。”李华燕点了点头。

    李华燕走后，陈卫红开始了更深的思考。自己所倡导的课堂优化，其实是一场变革，这既涉及到行为与习惯改变，更涉及到认识与观念的重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力度与难度不亚于一场政治变革。历史上，成功的变革都有着共同的特点，把变革团队的蛋糕做大，让变革相关者的利益没有根本的损失，同时，还要使其中的变革中坚力量收受更多的利益，最终让变革得到绝大多数利益相关者的拥护，让他们积极地参与变革、推动变革，最终实现变革的目标。

    对于“火花”小组的年轻人来说，对物质的需求是强烈的，但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于自身的发展。而这，需要平台，需要载体。

    十一月中旬，陈卫红带着“火花”小组的成员，踏上了开往省城的夜班车。

    包括“火花”小组成员在内的潭定乡中学教师，好多都没有去过省城，更没有看到过省城的课堂。

    三天的省城之行，大家观摩了省城两所学校的课堂教学，还去s师大转了转，了一场两小时的专题讲座。其间，陈卫红还安排出半天时间，带大家去两个大商场转了转。

    进入省城的大商场，面对眼花缭乱的商，潭定中学的几位老师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而商场里的服务员，对土里土气的几位乡村教师，也露出一副爱理不理的高傲神态，让几位老师显得更加拘谨。

    不过，当大家来到一个叫做“伊利雅”的高档时装专柜时，情况发生了改变。时尚漂亮的服务员竟然对陈卫红毕恭毕敬，表现得极为谦恭，对其他教师也客气地热情招呼。不一会儿，一位老板模样的漂亮美女赶来，恭敬地向陈卫红汇报着什么，两人的关系似乎很是亲密，让几位老师显得很是意外。

    随即，陈卫红招呼几位老师歇息一会儿，服务员倒来几杯水，还端来两条凳子。

    “老师们，如果你们要选这里的服装，全部按成本价优惠。”陈卫红微笑着说道。

    晚上，漂亮的女老板招待陈卫红一行在一家高档餐厅就餐，让这几位没有到过省城的教师既兴奋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隐约间，李华燕等人到两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在恭敬地向陈卫红敬酒时，称他为陈总，心里更是惊讶。

    更让潭定中学几位老师意外的是两位陪客的身份，其中一位是已经升任省公安厅直属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龚勇，一位是省城青牛区的科长黄跃。两人与陈卫红的关系甚是亲热，看样子关系非同一般。

    学习观摩回来之后，陈卫红组织“火花”小组的成员针对优化课堂的需要，先行优化自己的教学技能，其主要项目有预习、自主学习、合作学习、及时练习、当堂训练等学习活动的指导、组织、管理、评价技能，教学目标与内容的深加工与包装呈现、启发式教学的组织与实施、讲解与传授等传统技能，以及指导和帮助学生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的措施，引导和训育学生养成优良的学习习惯的办法。陈卫红还介绍了随时关注、及时有效地监控学习成绩，据此调校自己教学设计与行为的策略和操作技巧。

    “优化课堂是优化教育的核心，对于学生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这是教育、教师自我救赎的必由之路，我们要积极行动起来，主动地去了解、去接触、去尝试变革，通过实践去探索、变革、创新、优化我们课堂，进而带动和促进全校课堂的优化、教学的优化。”陈卫红进一步进行了强调。

    很快，陈卫红在省城的背景和人脉关系，通过“火花”小组的成员传播了出来。当然，在传播过程中，这些信息自然而然地被加了些工，逐步夸张，到后来竟然有些传奇和神秘色彩。

    对于空降过来的年轻校长陈卫红，这些传言无疑会增加他的份量，减轻他的工作阻力，有助于他“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

    与此同时，中央和省政府关于调整教师工资待遇的真假信息开始流传，给老师们带来了希望。